“皇上,,三百里加急,,突厥始畢可汗三萬鐵騎正朝雁門趕來,,早則明日黃昏,晚則后日清晨就能到達,?!痹S庭輔說道。
什么,?楊廣手一抖,,茶水灑在周珊珊身上,周珊珊夸張的直哎呦,,但是楊廣哪里還顧得了她,!
三萬之眾,還是鐵騎,,楊廣不敢疏忽,,披上衣服,急急吩咐道:“速速召集文武群臣商議此事,!”
是,!是!許庭輔連忙退出去安排了,,袁紫煙則立刻幫著楊廣更衣,。
“陛下,春宵千金,,明日再說不遲,。”周珊珊裹著被子撒嬌的拉住了楊廣的胳膊,,卻被他一下子掙脫開,!
“胡鬧,軍機大事當前,,朕怎能貪戀溫柔鄉(xiāng),!難道你想朕做被世人唾棄的昏君嗎?,!”楊廣惱火的瞪了周珊珊一眼,。
周珊珊嚇了一跳,連忙光著身子跪在床上,,帶著哭腔說道:“陛下,,臣妾,臣妾萬不敢有此意,。只不過覺得陛下辛勞一天,,夜間,還……”
楊廣哪有心情聽她胡謅,,急匆匆的往外趕,。周珊珊慌了,,知道惹怒龍顏,只能一把拉住袁紫煙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紫煙,,你說陛下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你說呢?”袁紫煙翻了一記白眼,。
“好紫煙,,你跟陛下說說,就說珊珊是無心之過……”
“得了吧,!”袁紫煙推開周珊珊,,鄙夷道:“以后還是長點心吧,首先看清自己的身份,,再則做事分清主次,,省得惹人厭!”
“紫煙,,你我同為洛陽選來,,本該情同姐妹……”
“紫煙,怎么還不跟來,?”楊廣遠處的呼喊,。
“來嘍~”
袁紫煙毫不客氣的甩開周珊珊,周珊珊失望的跌坐在床上,,滿臉落寞,,連被子滑落露出玉體都未曾察覺。
也有幾名宮女進來給她更衣,,貌似畢恭畢敬,可是周珊珊怎么看,,她們都像是在嘲諷自己,。
周珊珊心生怒氣,但這可不是自己家里,,對奴仆舉手就打,,張口就罵,甚至都可以犧牲多年隨身丫環(huán)的性命,。這些可都是皇帝身邊的婢女,,雖無封號,但可以常常見到龍顏,,根本沒有自己打罵的份,。
周珊珊覺得委屈,干脆撲到床上嗚嗚大哭起來,,那叫一個傷心加絕望,。
負責記錄的文書房太監(jiān)拿著毛筆犯了愁,,小聲對旁邊的人嘀咕道:“不知圣上到底有沒有臨幸這位才人?”
“不知,,許是臨幸了,,你瞧衣衫都脫盡了?!?p> “可有落紅,?”
“才人還在床榻之上,未經(jīng)驗證,?!?p> ……
周珊珊羞得面紅耳赤,宮里的人全都是怪物,,不懂得廉恥,,不僅要扒光了驗身,竟然還對著一個全裸的人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皇帝不在這里,周珊珊當然不能留下,,哇哇大哭著穿好衣服,,然后哇哇哭著捂著臉離開了。不知道隨行嬪妃聽到了她的哭聲,,心里是否都要樂死了,。
周珊珊一邊狠狠的抹眼淚,心里恨死了袁紫煙,。那丫頭,,瘋瘋癲癲,毫無半點涵養(yǎng),,為何得蒙圣寵至此,?
原來只是聽說,袁紫煙如何如何受寵,,今日方知事實比傳說更甚,,分明是不離陛下左右,甚至還可以夜晚不用避諱,?
想到這里,,周珊珊雙頰發(fā)燙,死的心都有了,。
光顧著低頭走路,,沒看見,迎面碰上一個匆匆往回趕的人,,正是許庭輔,。
“哎呦~”兩個矯情的人都大喊道,。
“哦,原來是周才人,,老奴冒犯了,。”許庭輔彎腰施禮,。
周珊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是要被打入冷宮的人了,,誰都可以冒犯?!?p> “周才人可是為了今晚的事情煩心,?”
“哎,哀大莫過于心死,,什么煩不煩的,。”周珊珊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呵呵,周才人到底是年輕氣盛,。宮中時日甚多,,不在乎一朝一夕,才人還要想開了才是啊,?!痹S庭輔看似善意的安慰道。
周珊珊畢竟也是初次離家,,舉目無親,,聽到這么溫暖的話語,好像見到了親人一般,,含淚握住許庭輔的手,,哭訴道:“許公公,這宮中只有你對我最好,。”
“我曾私下聽人說起,,您可是貴妃的好命,,我這當奴才的無非是背靠大樹好乘涼?!?p> 聽許庭輔這么一說,,周珊珊又來了點精神,但隨即蔫吧了,,“別說是貴妃了,,就是當個美人,、婕妤都是難上加難的事情?!?p> “才人多慮了,,無非是前方多了個絆腳的小石子,只要除掉就是一帆風順,?!痹S庭輔大有深意的說道。
“公公的意思是,?”周珊珊雙眼放光的問道,。
“周才人聰慧無比,自然比老奴有法子,。老奴自會在圣上面前替您周旋,,以您的才貌,不當貴妃才是天理難容,!”
“可是,,我心里還是沒有底?!?p> “這些時日,,老奴繼續(xù)為周才人打點,等回宮之后,,才人還要記得多去拜訪皇后,,只要得到她的首肯,還怕沒有圣寵,?”
周珊珊經(jīng)過許庭輔的點撥,,如夢初醒,終于露出點笑意,,不忘感激的施了一禮,,“多謝公公指點迷津,若是珊珊日后有出頭之日,,定不會忘記公公,!”
“才人有心啦!”許庭輔笑呵呵的說著,,躬身說道:“圣上走得匆忙,,忘了披上外衣,我這是回去給他拿,,不敢耽誤,,才人請便。”
“嗯,,公公日夜照顧皇上,,甚為辛苦,珊珊不叨擾了,?!敝苌荷撼脵C又將一串珍珠鏈子塞到許庭輔手里,兩人會意的一笑,,各忙各的,。
“對啊,本才人是貴妃命,,豈是袁紫煙一個小小婢女可以阻隔的,?哼,無非是一時挫敗,,我怎能輕易服輸,?”周珊珊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斗志昂揚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許庭輔也是一臉陰笑,,他之所以扶持周珊珊,一則是鉗制袁紫煙,,另外也是為自己鋪路,,皇后年紀大了,還得有新人延續(xù)他的富貴,。
代州府邸,。
“啟稟皇上,突厥始畢可汗以朝見為由,,帶三萬鐵騎日夜兼程的趕來,。”王仁恭說道,。
楊廣好大一會兒沒說話,,許久才開口說:“此次雁門巡行便是始畢可汗相邀,想必騎兵多為防身之用,?!?p> “陛下,突厥騎兵名聞天下,,個個精挑細選,,強健勇猛,有以一敵三之威,。若是三萬步兵倒也無妨,,可是這騎兵三萬,,便實在是說不過去了,?!蓖跞使锨耙徊綀猿肿约旱挠^點。
楊廣點點頭,,環(huán)顧階下,,看著楊義臣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悅的問道:“楊卿,,可是有話要說,?”
楊義臣連忙出列,畢恭畢敬的說道:“陛下,,始畢可汗重兵朝見,,于禮數(shù)不合?!?p> 撲哧,,袁紫煙忍不住偷笑出聲,瞧楊義臣這話說的,,硬往禮部上扣,,生怕又被別人抓住把柄。
楊廣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耐煩的擺擺手:“楊卿有話直說無妨,!”
“謝陛下!”楊義臣連忙拱手,,滿臉誠懇的說道:“雁門在代州境內(nèi),,為我大隋邊關(guān),那始畢可汗自不量力,,何故喧賓奪主,,邀請陛下巡行,卻不朝見圣顏,?再說這三萬鐵騎,,數(shù)量之多已讓人生疑,一路急行,,更會讓人多有猜度,。”
“那你以為如何,?”
“臣以為始畢可汗狼子野心,,定有不軌之舉!”
啪的一聲,,楊廣的拳頭重重砸在案臺之上,,眉頭皺成一團。其實心情十分復(fù)雜,如果不來,,將來突厥蠢蠢欲動,,又為搖搖欲墜的大隋增添不少變數(shù)??墒敲半U來到雁門,,始畢可汗的舉動確實是令人不安。
“臣萬死,!”楊義臣身如抖糠的跪下了,,垂淚道:“許是臣已年邁,憂心忡忡,,實在不安啊,。”
楊廣心頭也軟了,,不管怎么說,,楊義臣也是好意,沉聲說道:“楊卿平身吧,,即便朕有所不測,,那也是天意使然,與你無關(guān),?!?p> 楊義臣不敢再多說,心事重重的退到一邊,。
“突厥騎兵此時到了哪里,?”楊廣問道。
“估計再有一個時辰,,便可到達勝州,。”
楊廣臉色變得更難看,,這時王仁恭急急說道:“陛下,,勝州在馬邑之北,懇請陛下讓我暫回馬邑,。若是始畢可汗將騎兵安置在馬邑之北,,臣便親領(lǐng)可汗前來朝拜陛下。若是始畢可汗稍有不軌之心,,臣定拼死阻擋,,誓死保衛(wèi)陛下!”
“馬邑有多少兵馬,?”
“精兵十萬,!”
楊廣點點頭表示許可,,王仁恭不敢耽誤,立刻起身火速趕回馬邑,,做好軍事防御工作,。
“皇上,雁門雖修葺一新,,但前方并未有護城河吊橋等防范,且山勢起伏,,樹草茂盛,,若有伏兵,難以發(fā)現(xiàn),。還請移駕晉陽,,以保萬無一失?!睏盍x臣建議道,。
“請陛下移駕晉陽!”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楊廣一聲冷哼:“不管始畢可汗目的為何,,倒是星夜兼程,快馬加鞭的往這里趕,,不排除其急于見朕的可能,。而時至今日,晉陽竟不見有官員前來,,不知揣了什么心思,?難道還要朕仰晉陽臣子不成?朕偏要在此處等,,屆時連同始畢可汗同賞雁門,!”
這話在袁紫煙聽來有點像孩子賭氣,此時的李淵,,也就是李世民的父親,,時任山西河?xùn)|慰撫大使。楊廣繞道前來,,而并不見李淵父子前來朝拜,,連袁紫煙都不太明白,他們到底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