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才送來的六千八百余兩黃金,,今日就剩這么點,這得有多大的能耐,,才能硬生生的把錢,,吞進肚子里去,。
凌清看著眼前跪著的陳興,還有地上癱著的空白賬本,,他半點都沒有要動手寫的意思,。
她冷冷笑了一聲,從腰間荷包里取出一塊玉牌,,扔到了桌上,,道一句:“你自己看著辦?!?p> 陳興定眼一看,,金玉牌。
這不是被盜匪...
不對,,那只是繼夫人騙外人的說法,。
見金玉牌如見城主誰都不能違抗,更不敢違抗,。
他心臟咯噔一跳,,不敢不言,不敢不寫了,。
立刻像竹筒子倒黃豆般,,把剛才細數(shù)過的原由,一一說了出來,,自然省略了自己那一部分,。
還道:“二公子在大姑娘來賬房之前,叫人來取了一筆銀子,,足足有十根金條,。這剩下的一根和一些散銀是老奴留下來,,是準備給奴仆的工錢,明日就是發(fā)放的日子了,?!?p> 這點錢,夠做奴仆的工錢,,陳興是把她當三歲孩童,,不知道什么叫錢嗎?
“那你去把錢拿回來,,將功贖罪,。本姑娘就不跟你計較,你做錯賬的罪了,?!?p> 怎么可能拿的回來!
陳興一臉灰敗,。
別看凌昭只是個十六歲的公子哥,,那拳腳功夫可是在幾十個小廝身上招呼過,練出來的,。一腳就能把人踹吐血,。
平時任勞任命的從各處空出錢,來應付他,,陳興都地中海了,。
要是把給出去的再要回來,別說地中海,,腦袋都會搬家,。
“怎么,不愿意,?”凌清沉聲道。
陳興趕忙起身:“不不,,老奴這就去,。”
“等等,?!?p> 陳興轉(zhuǎn)回身:“大姑娘還有何吩咐?”
“叫人把子年間所有的賬本都搬出來,,半個時辰后要全送到前院去,。”
“全部,?”
“嗯,,本姑娘要對賬,。”
陳興一驚,。
陳年累積的賬本,,那得對到猴年馬月去。
“大姑娘,,子年間的賬本共積累了四十年,,數(shù)目可不是開玩笑的?!标惻d面上擔憂,,實則心里已經(jīng)取笑凌清不自量力好幾百回了。
“叫你搬你就搬,,哪來那么多廢話,。”凌清冷冷道,。
陳興慌忙垂首,,應下后,匆忙出門去找凌昭要回那十根金條,,順道叫人去準備賬本,。
“姑娘,您真的要對賬,?”竹心待陳興走了之后,,憂心道。
那些全都是鬼畫符的字,,瞄一眼都糟心,,要看上幾十年間的賬本,那眼睛還能要嗎,?
凌清認真的點了點頭,,說:“竹心,你去找蕭世子借兵,,還有......”
自從城民大鬧凌家之后,,蕭衍調(diào)來的一隊士兵,留了一部分守在凌家,。
巡邏凌家周邊的任務,,都沒有守城兵的事了。
竹心習慣性不多問,,應下后便馬不停蹄的跑去客院找蕭衍,。
凌清走出屋子,喊了一聲:“衛(wèi)東在嗎,?”
一陣清風吹來,,衛(wèi)東霎時間出現(xiàn)在凌清身側(cè),。
衛(wèi)東也是在上次事件后,蕭衍將他留在凌清身邊的,。
“姑娘,,其實屬下能更快找到世子?!?p> 言下之意凌清聽的很清楚,,蕭衍經(jīng)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候像衛(wèi)東這些一直跟隨他的侍衛(wèi),,也未必想找到他就能找到,。
更何況是竹心。
凌清卻不擔心,。
因為在城北院子的時候,,蕭衍和她說過,這幾日他都會在客院待著,,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他,。
“沒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p> 衛(wèi)東傾耳。
凌清接著說:“你去跟著陳興,,別讓他跑了,。”
衛(wèi)東領(lǐng)命,,轉(zhuǎn)身消失了,。
此時,遠離賬房的陳興,,已經(jīng)想好了逃跑路線,。
不過在逃跑前,他還會安排好一切,,先掩人耳目了,,他才能實行真正的計劃。
陳興看到先一步從賬房逃跑出來的兩個小廝,,又想起他在賬房里受的憋屈,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腳踹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
被踹的倆小廝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一句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的跪向陳興,,匍匐在地的身體止不住一個勁地顫抖,,
陳興怒道:“跪什么跪,給我死去馬房,,拉兩板車過來,!趕緊去!”
兩小廝拼命爬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去馬房,。
“大哥!”陳興的弟弟陳昌來了,。
陳昌替陳興給星輝院通風報信的半路上,,恰好遇到了凌昭從外頭回來。
他將賬房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凌昭,,以為凌昭當即就會去找凌清,,沒想到一溜煙的先跑去碧華院。
不知凌昭和蔣情聊了什么,,凌昭從碧華院出來后,,就沒有了之前的驚恐,反倒雄赳赳的往賬房奔去,。
陳昌本想跟著去,,后來又退縮了。
一直候在前院和西院區(qū)之間的走廊上,。
沒想到,,真等到了自家哥哥,還看見了他生氣踹人的一幕,。
“大哥,,發(fā)生了何事,那么氣惱,?”
“凌清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了,,背出了一頁賬目就覺得自己很厲害?!标惻d嗤笑道:“居然說,,要把子年間四十年的賬本都要對一遍?!?p> 陳昌靠近陳興,,低聲道:“她是不是看出近兩年的賬本是假的,然后就對以前的賬本也起疑心了,?”
“起不起疑心我就不知道了,,她要查那就查唄!”幾十年前的賬本就算查出了不對勁,那也不關(guān)他陳興的事,。
有問題的是這近五年的賬本,。
反正等到她查到近五年賬本的時候,他陳興早就逃離獨城了,,還怕她凌清什么,!
陳昌不信這個哥哥會那么淡定,除非找到了解決辦法,。
“大哥,,你是不是想去找繼夫人來阻止凌清?”
“找繼夫人,?”陳興不屑道:“現(xiàn)在府里還有繼夫人,?”
陳昌被反問的啞口無言。
“以前發(fā)生假賬本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蔣姨娘是怎么說的,,你不也在場聽的一清二楚,忘了嗎,?”
陳昌經(jīng)陳興這句提醒,,才想起確實是有過這么一回事。
在四年多以前,,被迫做假賬,,是因為凌昭偷錢,去北涼買了個假地,。錢被騙了,,蔣情只是將凌昭罵了一頓,然后就吩咐他做假賬,。
那時候徐安榮退,,徐小正接手。
每月來入賬時,,都需要例行檢查上一個月的賬目,。
陳興怕被發(fā)現(xiàn)做假賬,第一時間就跑去和蔣情稟告,。
她居然讓他去叫凌昭承擔一切后果,。
那位二世祖肯承擔后果,他陳興第一個砍下頭顱給凌昭當椅子坐都沒問題,。
最后,,陳興只能自己想辦法。
軟的徐小正不吃,,那陳興就直接來硬的,,打到前者不敢再來對賬了。
這也讓凌昭偷錢的氣勢越長越霸道,后來都公然來取錢,。
所以這一取,就取到至今,。
這賬房不像是凌家的,,倒像是專屬于凌昭的錢庫。
這回,,輪到凌清拎著金玉牌親自上門,,她有金玉牌,他能不慌嗎,?
陳興更肉疼那一根金條,,凌清居然都收走了。
要是沒被收走,,他至少能將那一根金條,,收進自己的錢袋里。
“大哥,,那現(xiàn)在怎么辦,?”陳昌也知道凌昭那副德行,止不住憂心起陳興的處境來,。
陳興苦笑著拍了拍陳昌的肩膀:“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對了,,昌弟,,為兄想請你幫我把賬本都送到前院去,凌清想在那里查賬,。我去找二公子,,碰碰運氣?!?p> 陳昌眸里劃過一絲狐疑,,嘴上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