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沌初開山神魂散,靈草化形巧遇人間
【人間?前塵】
“相傳,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之后,,四肢與軀干化為五座神山,五山相連化出盤古大陸,女媧大神又造出人界繁衍生息,。
五山神同女媧大神一樣,,都是天地靈氣聚集而成,五山神各守一方,,其廣大神通非一般精靈所能想象,。
大宇由混沌分成清天與濁地后,神,、仙,、靈物與兇神邪祟混作一團(tuán),天地間便產(chǎn)生了一場大戰(zhàn)——”
“等等樹婆婆,,那山神們呢,?”一個模樣十分嬌憨的小姑娘打斷了樹婆婆的話,眨巴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問道,。
“小川烏,,你好好聽婆婆講吧?!?p> 樹婆婆是個年老的槐樹精靈,,別的精靈道行上了萬年便閉門修煉,夢想著有朝一日升階做個地仙逍遙快活,,樹婆婆這老精怪卻偏喜歡坐在她濃密的大樹蔭下給這群剛剛化形的小精靈們講上古往事,。
“混沌大戰(zhàn)時(shí)五方山神幾乎耗盡神力才將邪物壓在地底,光元神散了的就有三個,,如今只剩下元?dú)獯髠奈魃缴窬⒄泻痛笊缴駹T龍了——我們這里原就是大山神的轄地,。”
“那大山神長什么樣子呢,?”嬌憨女孩兒繼續(xù)發(fā)問,,一手托著圓鼓鼓的腮幫子,似乎聽得還意猶未盡,。
“你這小山精,,大山神怎么隨隨便便見到!”
樹婆婆輕輕打了一下那個叫“川烏”女孩的腦袋,,川烏揉揉腦袋嘿嘿笑了起來,。
今天是她正式化形的第三百零三天,。
樹婆婆說,每個精靈化形都是天與地的安排,,天與地之間所有事情都是大宇被劈開的時(shí)刻就注定了的,。
川烏一千年扎根在地底沉睡,一千年做無知無覺的平常草木,,再一千年才能有靈識,。
樹婆婆還說,她們川烏一族從有靈識那日起,,修夠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天,,便能下山去到人間歷練。
大宇已經(jīng)為每個生靈安排好了一輩子的事情,。
這樣想來,,她如今坐在這里聽故事也是大宇注定的,她收拾行囊也是注定的,,她若要提前偷偷下山呢,,那也是注定的吧?
想到這里,,川烏收拾東西的腳步愈加輕快起來了——這是大宇注定的事情,怎么能怪她偷跑下山呢,?
里原遍地靈草仙花,,玉帶似的靈溪從中山方向蜿蜒而出,貫穿整個盤古大地,。水面散出幽幽清氣,,溪邊各類花草藥材藤蘿古樹臨水照影不計(jì)其數(shù)。
靈物們熙熙攘攘,,各修煉各的,,少她一個倒少一條爭奪養(yǎng)分的根脈,誰會注意一個小山精不見了呢,!
在川烏小小的腦袋里,,一個里原便大得不可估量,如今出了里原,,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簡直難以想象,。
虧得她連夜采集露水,挑最肥沃的泥土帶著,,沒想到這個叫“人間”的地方,,處處都有大河小溪,處處都是黑土黃泥,,還有許許多多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奇玩意兒,。
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川烏找了個地方便坐下歇歇。
“客官,,您吃什么,?”店小二十分熟稔地湊過來問,川烏一臉驚奇——這人間的泥點(diǎn)子們吃的竟不是泥土,?
正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聽到鄰座的大哥道:“先來一碗粗面,要半碟小菜下酒罷,!”
川烏立馬有模有樣學(xué)道:“先來一碗粗面,,要半碟小菜下酒罷!”小二油光滿面,,高高興興“哎”了一聲便去了,。
川烏觀察四周,答了這句話人們就坐在這凳子上不可走動了嗎,,怎的一個個都笑談起來,?
樹婆婆將她騙得好慘!人間哪有什么危險(xiǎn),,倒是有趣極了,,簡直勝過里原萬倍嘛。
川烏睜著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只顧著端詳周圍人來人往,,竟沒發(fā)現(xiàn)面前已擺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粗面:
“客官,面好了,!慢用,!”老板樂呵呵招呼著。
這個叫“面”的東西也如此奇特,,長長的一條像觸手似的,,還冒著騰騰白氣。
川烏小心翼翼拈起一根來,,卻被燙得哇哇大叫,。
什么東西!竟敢偷襲她,!
可憐那一大碗香噴噴油浸浸的粗面,,連同那粗瓷的大碗被一同打翻在地,摔成了八瓣開花,。
“怎的了,?”方才那油臉的老板聞聲而來。
“它……它打我!川烏不知怎么解釋方才的情形,。
“?。俊?p> 聞此言者皆是面露疑惑,,繼而哈哈大笑,。
川烏在眾人的哄笑里紅了臉:“我……我不吃了,我走了,!”說罷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哎─”油臉的老板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沒給錢呢。
錢,?什么是錢,?
川烏又急又惱,只一心急著要逃出這個地方,。
“啊哈哈哈哈哈……錢你都不知道,?……錢,就是你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崩习迳舷麓蛄恳辉猓劾锞苟嗔藥追执瓜阎?。
最寶貴的東西……草木精靈,,最寶貴的當(dāng)然是泥土。
川烏解開行囊,,抓了一把里原的風(fēng)土,,放在了桌上。
老板皺眉,,盯了一眼那一小堆土,又將目光重新盯回了川烏身上,。
不夠,?川烏暗自嘀咕,這人間的“面”真是好生昂貴,!
正要抓第二把,,老板卻忽然將那風(fēng)土蓋頭揚(yáng)了下來。
“小妞,,你耍老子呢,!”
一聲呵斥仿佛晴天驚雷,嚇得川烏打了個冷顫,,沒等她解釋,,老板兩撮胡須氣得快翹上了天。
“你不是要錢么?”川烏硬著頭皮解釋,。
樹婆婆說了,,在人間的大忌就是使用術(shù)法,精靈仗著自己比凡人等級高一些,,亂用術(shù)法會遭天譴的,。
“這世道,敢吃霸王餐,,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我的名聲,!”
油臉老板一聲吆喝,左右兩邊各閃出一個彪形大漢,,架著川烏胳膊便將她扔到了后廚,。
老板腆著肚子踱來,笑瞇瞇的塞給她一塊抹布:
“沒錢,,那就擦地抵賬吧,,里三間,外五間,,哎,,什么時(shí)候把大爺我哄高興了什么放你走?!?p> 下山前樹婆婆怎沒說這人間的小泥點(diǎn)子們?nèi)绱藘礆垺?p> 川烏懊悔地長嘆一聲,,卻被老板娘一腳踹在屁股上:
“還不快點(diǎn)擦!等我教你嗎,?”
教倒是不用教,,野山參爺爺講精靈的族類時(shí)她總是忍不住打盹,結(jié)果就是被罰擦整個書室的地板,。
擦地這事,,她熟。
可是店里客人絡(luò)繹不絕,,地面的腳印剛剛擦掉便像雨后的蘑菇似的一眨眼就又生了出來,,她只好再擦。
這人間的地面可不比書室,,到處坑坑洼洼,,她手都要擦破了!
“偷懶,?”
老板一板子打在她瘦嘰嘰的手背上,,川烏吃痛的躲閃,沒想到又挨了一板子,。
“哭,!哭什么?如今糧食比金子都貴,還敢吃霸王餐——”
先前的壯漢拿來一副鎖鏈,,那鏈條足有她手腕那么粗,!
“給她帶上!上前邊去招呼,,免得浪費(fèi)了她這俊俏臉蛋,。”老板娘下令,。
兩只細(xì)細(xì)的腳踝被套上了沉重的腳鏈,,不由分說她便被推到了前堂。
“怪不得吃霸王餐,,這腿連我胳膊粗都沒有,,估計(jì)餓傻了吧……”川烏聽到那大漢在背后議論自己的腿,立馬爭辯道:
“我生來便是這樣,,不是餓的,!”又做了個自認(rèn)為極兇狠的表情嚇唬對方,卻惹得兩人哈哈大笑,。
“看你有幾分姿色,,到前堂來端茶倒水,便宜你了,?!崩习迥锷砩系南阊么跤行╊^疼。
“喏─”手里被塞了一個碩大的茶壺,。
“機(jī)靈點(diǎn),,敢逃跑就將你丟到死人堆里去!”老板夫婦一唱一和,。
伺候人就伺候人吧,,將她當(dāng)傻子對待,川烏覺得自己幾百年的修為受到了侮辱,。
她自認(rèn)為雖然不懂人間規(guī)矩,,但她并不傻,打不過就跑這個道理她從小就懂,。
“咳咳……風(fēng)寒還是瘟疫,誰能說得清呢,?咳咳咳,!窮人富人,不過都是些賤命,,等死罷了,。”一個腫胖男子一邊喝水一邊悲哀地嘆息。
另一個稍矮小些的男子接道:
“單說風(fēng)寒,,要了人命的也并不少,,還是少走動,防著些罷——我家還有老母呢,?!?p> 風(fēng)寒?難怪一個個面色浮熱,,五月天仍裹著夾衣,,蔫巴巴無精打采。
川烏聞言暗自思忖,。
此地氣候詭異,,本應(yīng)飛紅堆綠的時(shí)節(jié)卻寒風(fēng)陣陣,忽冷忽熱,,草木尚且不適生存,,更別說人居了。
凡人體質(zhì)哪能抵抗得住,,難怪哀鴻遍野,。
“有錢就趕緊享受,保不齊哪天就沒命花了呢,?!?p> “就是就是……”眾人附和。
待到天黑趁早些溜了吧,。
川烏心下盤算,,專注偷聽兩人談話,卻不注意茶水已經(jīng)漫出了桌面,。
“你要瞎了,!”老板一板子打下來,川烏收回思緒立馬閃躲,,沒打中,,老板便愈加兇狠得追來,眼看躲不過,,川烏便求起了饒,。
眾人都怕風(fēng)寒,卻不知她川烏一族便是治風(fēng)寒的良藥,,板子落下來,,川烏急忙大叫:
“我有治風(fēng)寒的方子!”
此言一出,,她立馬又后悔了,,可惜話已出口再難收回,。
方才談話的兩個男子立馬豎起了耳朵,二人稍一對視,,果斷出手阻止,。
“姑娘,你方才說什么,?”那胖大男子將川烏一手扶起,。
“我會治風(fēng)寒……”川烏囁嚅道。
情急之下竟將心中所想道出,,豈不是惹禍上身,?
草藥川烏的確可治風(fēng)寒,但此時(shí)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她,,治老板一個尚可,,治眾人怕不是把她煮了吃了還不夠!
川烏沒有底氣說下去了,。
一個鬢發(fā)斑白的老者聞聲忽然涕淚交加,,顫巍巍過來懇求:
“姑娘,如今大行惡疾,,白骨遍野,、餓殍遍地,我這把老骨頭也就罷了,,可那小兒女們還有大好的光陰吶——”
老者說著又垂下兩行老淚來,。
看著被病痛折磨的不像樣的人們,連剛剛打她的老板都顯得可憐起來,。
做藥材的不就是為天下蒼生治病的嗎,?
川烏咬咬牙,用力扎破自己一根手指,,血珠瞬間滲出來,,竟是綠的!
看著手上老鼠眼睛似的發(fā)著幽幽綠光的血滴,,川烏已經(jīng)做好被眾人榨干精氣的準(zhǔn)備了,。
不料一見那青綠血液,原本烏泱泱一群人瞬間退散,。
寂靜片刻,,人群便窸窸窣窣議論起來,有人躍躍欲試,,有人猶豫不定,,一個個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敢上前,。
“我活夠了,,管她是精是怪,我先替諸位試一試罷——”方才的老人第一個湊上前來,,將那綠色的血液滴入茶碗,,仰頭便要喝。
“我來,!”
“我也來,!”有了打頭陣的,眾人也放開膽子賭一把,,一個個爭先恐后要喝那摻著川烏汁液的茶,。
“慢!”
茶入咽喉,,卻被飛來一顆石子擊中前胸,,還未來得及咽下的茶盡數(shù)噴出。
“你不要命了,!”一個長相英朗,,甚至略顯兇相的少年不知從哪冒出來,厲聲呵斥,。
“天狼星,。”
一個洪亮而深沉的男子聲音從人群之外傳來,,小小茶杯迸裂,,茶水灑了一地,那個叫“天狼星”的少年立馬禁聲,。
男子踏云而來,,發(fā)冠高聳,眉含翠色,,鼻如遠(yuǎn)峰,,一身玄色衣衫迎風(fēng)獵獵作響。
仔細(xì)看去,,兩條暗紅色繩絳系著里袖,,外面一件罩衫暗暗流金,襯得此人氣宇不凡,,恍如青山般雄姿巍巍,。
男子并未理會侍立的少年,徑直撥開人群,,奔川烏而來,,眾人一見此人便由衷的感到心悸,霎時(shí)便退出一條路來,,屏著聲息不敢造次,。
“你叫什么,?”男子居高臨下責(zé)問道。
川烏忽然感覺頭皮一緊,,背后發(fā)毛,。
這人竟能一眼看出她的身份,看來修為遠(yuǎn)在她之上,。
“我沒有叫,。”川烏強(qiáng)裝淡定回道,。
“問你叫什么名字,。”天狼星一巴掌拍在了川烏后腦勺,。
“哦哦……我……我叫……”
川烏有些猶豫了,,此人開口瞬間茶杯迸裂,看來對方法力非凡,,萬一惹了他,,以后尋仇,豈不是要白白送命,?
況且看他語氣,,仿佛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可此地人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他毫無憐憫同情之心,,自己不救,還不讓別人救,。
哼,,一個道貌岸然不仁不義的偽君子罷了。
川烏強(qiáng)撐著挺起胸脯來,,努力拔高音量道:
“我……我乃本地小山神,!為平惡疾而來,你是什么人,,膽敢對小山神如此不敬,?”
眾人聽到這“小山神”的話,又想到她異于常人的綠色血液,,連忙跪下磕起頭來,。
男子見此情景竟仰天大笑,圍觀眾人只覺其笑聲聲震六腑,,想退了又不敢退,,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跪著。
男子笑畢,似乎心情大好,,竟平易近人起來,,虛虛地向這位“小山神”做了一個揖,道:
“這位“小山神”可知,,你的風(fēng)寒秘方,,川烏汁液,生服是要置人死地的,?”
男子眸色晦暗,笑意不明,。
川烏怯于他的氣場不敢強(qiáng)辯,,只好順著他的話請教:
“那依您看當(dāng)如何治療?”
只見男子不知從何處取來幾個藥包,,打開似乎又比拿在手里更大些,,鋪開來竟占滿了整條街。
“此方名叫‘寒勞祛’,,各家領(lǐng)回去,,做成藥丸,飯后用童尿送了去,,方可治愈惡疾,。”男子淡淡道,。
趁眾人領(lǐng)藥之際,,川烏急忙溜走,沒成想剛一轉(zhuǎn)身,,后背便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提起:
“小山精,,你好大的膽子!”一頭雪狼叼著她后襟,,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眨眼間來到一處密林,川烏被狠狠丟在空地上,,雪狼隱退,,化身方才的英朗少年,那神秘男子踏云俯視,,頗有一番問罪之意,。
“大神饒命!”川烏眼見的打不過,,又逃不了,,只能跪地求饒。
“你不是自稱小山神么,?”男子輕笑,。
“我從山里而來,,精靈也算半個仙,仙又差不多算半個神,,可不就是小山神么……”川烏越說越不像話,,自己都覺得離譜。
“放肆,!”天狼星大喝,。
“小的知罪!”川烏認(rèn)錯倒十分迅速,。
“何罪,?”
涼風(fēng)冷氣中,只見男子玉竹一般在云端立著,,衣袂隨風(fēng)翻飛,,頗有些仙風(fēng)道骨逍遙隨意之態(tài)。
一時(shí)間川烏看得失了神,。
“何罪,?”
男子又重復(fù)一遍,目光從周遭環(huán)境落回了川烏臉上,。
川烏盯著那張俊俏面龐發(fā)呆,,忘了回話,直到男子第二遍責(zé)問方才回過神來,,誠惶誠恐道:
“我不該自稱山神……我,、我就是個小精靈,不是山神……”
“嗯,?”
“還有,,我不該不了解小泥……不了解那些凡人的體格便貿(mào)然用藥……”
“還有?!?p> “還有,?……啊……我不該向凡人泄露精靈身份?!?p> 川烏偷偷抬頭觀察男子臉色,,男子倒無異色,卻見天狼星雙眸微瞇,,盯著她,,一副不信任的姿態(tài)。
“你最大的過錯─”男子頓了頓,,繼續(xù)道:
“修為不足便擅自下山,,按里原的規(guī)矩,應(yīng)當(dāng)就地打散元神,靈集除名,?!?p> “打散元神”“靈集除名”八個字仿佛爆了一個驚雷。
她耗了三千年好不容易入了靈集,,又日夜苦修三百年怎能說除名便除名,。
況且靈草山精雖力量微薄,卻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制裁的,。
他隨意將“打散元神”字眼掛在嘴邊,怕不是虛張聲勢唬她,。
她身無一物,,又修為淺薄,騙財(cái)騙色都沒什么價(jià)值─那便只有騙她這上好藥材的小命了,!
“我我……我雖無知,卻也聽人說過,,除了山神,,旁人并無處置精靈地仙的資格,你二人休要誆我,!”
冒著生命危險(xiǎn),,川烏便賭這一次。
畢竟連樹婆婆都未曾見過山神本尊,,她下山第一天遇到的可能性實(shí)在渺茫,。
“你可曾見過山神?”男子眼含笑意,,不緊不慢問,。
“未、未曾,。山神他老人家忙得很,,像你我這樣的小仙怎會輕易見到?”
川烏特意將“你我”二字咬得特別重,。他和大山神比起來,,也就是和她一樣的小仙,裝什么裝啊,。
“是閑的很,。”男子聽了川烏胡謅八扯,,忽然大笑,。
“你竟敢褻瀆山神!”
提起山神,川烏一改方才的畏縮,,“你雖道行比我深些,,卻也是山神庇護(hù)下的,怎如此輕浮,,出言不遜,!”
“你這小精靈對山神怕不是有些誤解?!蹦凶有Φ?。
“我從小便聽樹婆婆從創(chuàng)世時(shí)代講到如今,月月為他上供,,誠心打掃祠堂,,大山神那樣的天神,怎會誤解,!”
川烏一骨碌話說完,,氣憤地要離開,卻被固住了腳步,。
“再說一遍,,你叫什么?”
男子拿出一卷什么東西,,邊寫邊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記好了,,我叫川烏!”
川烏答,,“多大人了還用本子記仇,!我才不怕你!”
男子并未理會后面一句,,饒有興趣道:
“川烏可知山神名諱,?”
川烏自然知道,山神燭龍庇佑萬物,,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山神燭龍神君的名諱也是你這般不敬之人能問的?”川烏扭過頭冷笑,。
男子見眼前女孩氣鼓鼓的模樣忍俊不禁,。
川烏知道自己又被當(dāng)傻子看了,于是盡量平靜道:
“山神名諱如此好笑么,?那敢問閣下名諱,,好讓我也領(lǐng)教一番是何方神圣,?”邊說邊做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揖諷刺對面的人。
男子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種特別的溫潤,,微微頓了一下,,緩緩開口吐出幾個字來:
“在下,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