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服
很快,,方子歸就來了,。
聽完事情始末,,他沒有第一時間給自己辯解,,而是難以置信地問徐承裕:“這么說,,您是真的要收顧云霽為徒,?”
徐承裕點頭:“不錯,,顧云霽天資聰穎,,見識過人,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性來說,,他都是本屆學(xué)生中的佼佼者,,我的確有意收他為徒,?!?p> “那我呢,!”方子歸不甘地說,,“我一早就表明想拜您為師的心意,您卻說要再看看,。難道我就比他差嗎?您可是看著我長大的啊,,徐叔,!”
徐承裕目光沉沉,,語氣平靜:“子歸,我與你父親是故交,,自然清楚你的能力,,你不必糾結(jié)于此,。即便你我不是師徒,,今后我也可以隨時指導(dǎo)你?!?p> 這怎么能一樣,?親傳弟子和老師之間綁定的程度之深,,踏入官場以后可以時時刻刻享受到師門的庇蔭,這是故人之子能比的嗎,?何況,,只有成為親傳弟子,他才更有可能和徐……
方子歸甩開腦中的紛亂思緒,,轉(zhuǎn)頭看向朱元豐二人:“卷子真是你們故意毀的,?”先不論能不能拜師,,若朱元豐真的因為這個而故意陷害他人,,將來傳出去,,影響的可不只是名聲,,還有他的官途,。
朱元豐的謀劃全程都沒讓方子歸知道,現(xiàn)在事情鬧成這樣,,他就更不敢承認了,,訕訕開口:“怎么會呢方師兄,我是那樣的人嗎,?”
方子歸知道從他這問不出來什么,,于是看向張福:“那你說,是不是你們故意的,?張福,,你要敢騙我,,今后被我知道了可沒你好果子吃,還有你兄長候補知縣的事,,也別指望我家?guī)兔α?。?p> 張福就是一個在朱元豐身邊的小嘍啰,,平日里跑跑腿打打雜,,從來沒干過什么栽贓陷害的事情,這回好不容易壯著膽子把事情做成,,誰料到后面越鬧越大,,在眾人的咄咄逼問下早就被嚇得臉色蒼白,冷汗淋淋,。
現(xiàn)在面對方子歸的威脅,,又被他拿捏到七寸,再也不敢隱瞞,,抖著聲音全說了出來:“我說我說,!朱元豐說顧云霽最近挑燈熬油的刻苦得很,又聽到了山長收徒的風(fēng)聲,,就猜測可能與他月考成績有關(guān),,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毀了他的考試?!?p> “我本來不敢,,但朱元豐說他認識的人當(dāng)中只有我和顧云霽在一個考場,只需要弄臟他卷子,,別的什么都不用管,。我若不聽,他就讓我在書院里過不上安寧日子,,我沒法子,,只好照辦?!?p> 說到這,,張福跪下來朝徐承裕連連磕頭:“山長,山長,,您饒了我吧,!我只是個聽命辦事的,我不是故意的??!今后我再也不敢了山長!”
徐承裕見狀面沉如水,,銳利的目光掃向朱元豐:“你還有什么解釋的嗎,?”
朱元豐對著張福暗罵一聲沒出息的東西,,看見徐承裕的臉色,就明白事到如今他再說什么也沒用了,,雖然他的出發(fā)點是為了方子歸,,但方子歸本人并不知情,顧忌著他父親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身份,,朱元豐也不敢胡亂攀咬于他,。
于是他低下頭認命道:“我沒什么解釋的了,事情就是我做的,,隨便山長怎么發(fā)落,。”
徐承裕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信給你父親朱捷大人,,讓他將你帶回去,你不必留在鹿溪書院了,?!?p> 朱元豐猛地抬起頭:“山長,您這是要驅(qū)逐我,?”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就是弄臟了他卷子,山長至于這樣重罰我嗎,?”
“哼,,陷害同窗,仗勢欺人,,威逼張福,,你以為你犯的錯還少嗎?”徐承裕冷笑一聲,,“從前老夫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若還將你留下,,豈不是助長書院里的歪風(fēng)邪氣,!”
“你若認罰,老夫可以給你父親私下去信,,讓他隨便找個由頭將你帶回去,。或者,,你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在書院所有師生面前做檢討,,當(dāng)眾給顧云霽道歉,,這樣你就可以繼續(xù)留下,。”
當(dāng)眾檢討道歉,,不僅丟自己的臉,,還丟父親朱捷的臉,甚至父親還有可能因此被參管教子女無方,,到那時候,,父親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朱元豐聞言牙關(guān)緊咬,,拳頭握得死死的,,剜了顧云霽一眼之后,拂袖而去,。
徐承裕也不理他,,對著張福說道:“雖然此事性質(zhì)惡劣,但念在你是初犯,,又受他人指使,,便罰你抄十遍四書,外加將書院上下打掃一遍,?!?p> “是是是,學(xué)生領(lǐng)罰,,多謝山長,!”和朱元豐比起來,自己的懲罰輕多了,,張福不敢再說什么,,當(dāng)即就跑了出去準備開始打掃。
事情梳理清楚了,,該罰的人也罰了,,徐承裕這才朝顧云霽看去,和緩道:“我知道你很想拜我為師,,也為這次月考準備了許久,。但卷子被毀,無論如何也不能計入排名,。這樣,,下一次月考你只要考到前三名,老夫照樣收你為關(guān)門弟子,,如何,?”
“我不同意!”不等顧云霽答應(yīng),,一旁的方子歸就立刻反對道,。
“顧云霽一沒有舉人的功名,,二沒有我和您相處的時間長,三沒有我能力強,,收他為徒,,我不服!”
這方子歸為了拜師處處和自己作對,,還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顧云霽實在忍不下去,反唇相譏道:“舉人功名我遲早會有的,,相處時間等我拜了師也會變長的,,至于這能力,你憑什么認為我不如你,,未免太自信了吧,?”
“那你敢和我比一場嗎?”
“比就比,,我難道怕你不成,!”
看著突然針鋒相對起來的兩人,徐承裕有些頭疼:“好好的怎么又吵起來了,?子歸,,你為什么非要執(zhí)著于拜我為師?我又不是收了徒就再也不和你們往來了,,拜不拜師其實無關(guān)緊要,。”
方子歸咬了咬唇,,語氣憤憤不平:“您說這么多,,歸根結(jié)底不就是沒看上我嗎?難道這個顧云霽就比我好嗎,?我不服,!我要和他比一比,他若贏了,,我今后再也不提此事,!”
“這……”徐承裕有些為難。
顧云霽朝徐承裕拱拱手,,說道:“山長,,學(xué)生愿意和他比試。我要向別人證明我是配得上當(dāng)您弟子的,,請山長成全,!”看方子歸這意思,今天若是不遂他愿,以后少不了被找麻煩,。還不如堂堂正正地贏他一場,,斷了他的念想。
“好吧,,那你們就比一場?!毙斐性V缓么饝?yīng)下來,,“子歸的實力我是知道的,顧云霽你若贏了他,,便不用等到下次月考,,我即刻就可以收你為徒。當(dāng)然你若輸了,,你我便再無師徒緣分,。”
“是,!”顧云霽和方子歸齊齊應(yīng)道,。
“好!來人,,搬桌椅,,取筆墨,老夫要當(dāng)場出題,,當(dāng)場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