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毀了
“林……林姑娘你怎么了?”
有些人想要回避,,不愿意讓林悅瞧見自己,,可是就這么小個屋子,,能回避到哪兒去。
林悅將盆放回原地,,環(huán)顧一圈小屋所有人,,說道:“原諒我剛才的那盆水,如果不那樣做,,可能叫不醒各位。我知道這次對大家打擊很大,,但也不應(yīng)該消極到讓一個小姑娘照顧你們起居生活吧,?!?p> 林悅的話讓大多數(shù)人慚愧地低下頭去,。
“我們也不愿意這么消沉下去啊,可是我們有什么辦法,,連班主都消沉,我們這些做徒弟的還能自立門戶單干不成,?”
“就是啊,林姑娘你在這兒潑我們水,,不如去潑班主,我們現(xiàn)在過這樣的日子是我們愿意的嗎,?”
“來京城之前跟我們說的好好的,,但我們能過好日子,出名賺大錢,,結(jié)果呢!我們現(xiàn)在過的是什么日子,,他也是好意思把自己關(guān)起來,我要是他就一頭撞死了,!”
林悅沉聲說道:“你們放心,,這盆水不會止?jié)姷侥銈兩砩希矔姷桨矐训纳砩?,但是你們就說這盆水該不該潑到你們身上?班主沉沒你們也跟著沉沒,,一個個三四十歲的人了,,還不如一個七歲小女孩,不慚愧嗎,?!”
那些還想要反駁的人頓時沒了話說,,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林悅。
林悅走過去查看戲服,,好些戲服上都發(fā)了霉,堆在那兒摸上去濕噠噠的,。
“你們要是想要在這兒躺尸埋沒,就繼續(xù)躺著,,還想要改變過回從前日子的,就趕緊將你們這些吃飯用的東西洗洗曬曬,,這些東西廢了,還怎么登臺唱戲,?”
一群人面面相覷,“可是……班主都不愿意登臺唱戲了,我們還能怎么辦,,把這些東西收拾出來也沒用,。”
“真不知道班主怎么想的,,當(dāng)時我們戲班子的戲哪場不是上座率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Y(jié)果半個月前唱到一半下臺了,,要是祖師爺還在,不得拿棍子抽他才怪,!”
“唉,當(dāng)初我都說了不該來京城,,咱們在成縣多受歡迎啊,,走到哪兒都有人給我送花送糕點,。來了這京城……他爺爺?shù)墓凡焕砦覀兙退懔耍€人人都能羞辱我們,!”
“還不是因為班主,真不知道他抽的哪門子的瘋,,來京城的是他,說撂挑子的也是他,!”
聽著這些對安懷的埋怨,林悅無奈說道:“雖然我認識他不久,,但是相處下來我了解他的脾性,如果不是出現(xiàn)了不可逆轉(zhuǎn)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
大家給我點時間,,我去好好問問安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好跟大家一個交代,。不過也希望在我出來的時候,大家能夠?qū)蚍@些東西整理好,。”
說完,,林悅打開了里門,,低頭鉆了進去。
這兒比外面還要黑,,空氣中透著潮濕陰暗的味道。
林悅在黑暗中摸索著,,摸到了座椅順勢坐了過去。
手繼續(xù)往前探,,直到摸到安懷的胳膊后,,她語氣中微微帶著笑意,說道:“之前信誓旦旦一定要來京城,,說自己能夠闖出一番事業(yè)的安懷去哪兒了,現(xiàn)在怎么縮在這兒當(dāng)起了石佛,?”
安懷推開了林悅拉著自己胳膊的手,能夠聽見安懷背過身的動靜,,但他執(zhí)拗地沒有說話,。
“還跟我賭氣上了,?之前背著我偷偷摸摸來京城,連招呼都不打,,按理來說是你向我賠罪,現(xiàn)在怎么成了我哄你了?!?p> 見安懷還沒不搭理自己,,林悅的語氣里不由帶了些生氣,。
“是死是活你說句話啊,這兒這么黑我也瞧不見你,,難不成你不是安懷不敢吭聲嗎,?還是說你怕了我了不敢說話,,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你那么愛干凈,,那么高潔的一個人就呆在這兒茍且偷生嗎?,!”
林悅摸到安懷的身子板正了一下,,可隨即又松懈了下去。
“外面十幾個人跟著你頹廢,,他們也是有家人孩子的,,卻為了你的一己私心陪你來京城打拼,你就算是為了他們,,你也得振作起來,!安懷,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林悅聲音急了,,帶著微微顫抖,。
因為她隱隱猜到了什么,卻不敢相信,。
沉寂了好半晌,,突然響起了一陣嘶啞刺耳極為難聽的聲音:“林悅,我再也唱不了戲了,?!?p> 這聲音一出,林悅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這……你的嗓子……毀了,?”林悅的嗓音都有些啞,好一會兒才問出這句話,。
“嗯,,毀了?!卑矐演p飄飄的一句話,,卻概括了他這些天經(jīng)歷的所有遭受。
林悅難以想象在安懷唱戲唱到一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毀時的驚恐,。
他骨子里都帶著傲氣的人,,可是如今讓他引以為傲的東西毀了,如果是林悅,,恐怕也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
“不……不打緊的,我會醫(yī)術(shù),,我可以治你,,我……”
“治不好了?!卑矐汛驍嗔肆謵偟脑?。
他緩緩搖頭,在黑暗里抓住了林悅的手,,“你不要和他們說我的嗓子毀了,我寧愿我死……我也不要他們知道,。林悅,,我的脾氣古怪,,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就當(dāng)……是維護我最后的尊嚴(yán)吧,。”
“不可能治不好,!我連要死的人都能治好,,怎么可能治不好你的嗓子,你相信我,,我看看你嗓子的情況,。”
說著,,林悅伸手過去卻被安懷打開,。
“諸葛安曉說了,這個毒一旦下了,,就是聲帶灼傷,我還能開口說話就已經(jīng)是萬幸的事了,?!?p> “諸葛安曉?”林悅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忽的想起這來的一路上,,四處張貼的海報上的人就是叫諸葛安曉,。
“他把你的嗓子弄毀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想再說話了,,現(xiàn)在我這個聲音我都嫌惡心?!?p> 林悅有些急,,可是這對安懷的傷害的確很大,她不能強求安懷去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的手落在安懷的肩上,,聲音沉沉,說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情,,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嗓子,你不能這么自暴自棄下去,。況且就算是你的嗓子毀了,,你還有戲班子里的人,還有徒弟可以教,,他們照樣可以替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