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晴”
轉眼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天像裂開無數(shù)道口子一般,暴雨匯成瀑布,,朝大地傾瀉而下,。
暮春的這場雨像是傾盡了所有,。
雨水因為風的吹拂,往檐下偏了些,,人們紛紛往里站,。
不知過了多久,雷聲遠去,、雨勢漸歇,,只留些許的和風細雨覆蓋大地。
與寺廟外的吵鬧不同,,密室里安靜的很,,只聽得見起伏的呼吸聲。
墻壁上燭光跳躍,,沈安歌咬破的唇印上了血色的艷麗,,連眼睫都濕成一片,臉頰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第二次的毒發(fā)太過痛苦,,她所有的精力都消耗殆盡,像是死里逃生過后的余韻,,四肢有點發(fā)軟,。
顧卿的雙眼上依舊蒙著乳白發(fā)帶,只不過發(fā)帶沒有了之前的一板一眼,,歪歪扭扭的,,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沈安歌在上,,他在下,,少女趴在他懷中靠著胸膛。
他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自沈安歌松散的發(fā)絲間穿過,緩慢而又悠長,,似是安撫又好似隨意地撫摸,、把玩。
他頭枕在打坐的蒲團上,,悠悠地說了句:“好了,?”
顧卿尋著她呼吸的方向,唇上還有她方才解毒蹭過來的血跡,,給他過于冷淡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人氣,。
他的衣領歪歪扭扭,沈安歌的右手抓著他左手的指節(jié),,壓于頭頂,。
嫩白的腿也露在外面,,好似有些冷,沈安歌收了收腿,。
緩了會兒,,她默默撐著身子坐起來,理了理皺皺巴巴縮上來的衣裙,。
寂靜半晌,,顧卿的呼吸已然平穩(wěn),只有沈安歌眸子里顯著心緒不寧,。
見她起身坐著,,他也不再躺著,支著右手撐著腦袋,,屈著左腿,。似乎再思索著什么,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叩著,。
他的小姐不會在想該如何當作這件事沒有發(fā)生吧,?
正緩緩想著,忽覺的眼上一松,,暖光涌入視野,,瞇了下眸子再睜開。
眼前少女雙鬢微濕,,抓著那條皺巴巴的發(fā)帶,,濕漉漉的眼睛就這樣定定的望著他。
她臉頰還殘留著毒發(fā)后的緋紅,,但眸色顯然恢復了清明,,就這樣一張小臉抿著唇望著他許久。
顯然她在探究些什么……
沈安歌有片刻的失神,,這失神的原因自然是他肯放下姿態(tài)為她解毒,,方才那番光景放在前世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小姐不會,,又在想著自戕吧,?”顧卿勾走她手里的發(fā)帶,嗓音帶著低低地暗啞,。
“不會,。”思緒回神,,沈安歌搖搖頭,。
待呼吸不那么起伏不定了,她將視線從顧卿染紅的唇上挪開。
收回視線補充道:“已經(jīng)毒發(fā),,死也改變不了什么的,。”
聞言,,顧卿捻著發(fā)帶,,似笑非笑道:“小姐又不曾損失什么,何必說得這般沉重,?!?p> 沈安歌沒有吭聲,只是垂下濕潤的眼睫,,一聲不吭的替他整理著被攥皺的衣裳,,衣袍下擺浸濕了一小塊。
伸手摸了摸,,也不知能否清理干凈,。
默了片刻,她開口道:“付九不是工具,,從開始就不是,。”
沈安歌的嗓音輕軟,,帶著些許乏力,,隨即視線頓了頓,從而望向他,。
“器具是沒有感情的”
這一句溫軟的話語,,像是看穿什么似的,定定的望著他晦暗難辨的眼睛,。
顧卿把玩著她頭發(fā)的手一頓,,不過須臾恢復了正常。
……難免有趣了些,。
明明毒發(fā)狼狽不堪的是她,,可她的第一反應并非逃避也不是后悔,神色中一點厭惡也無,,整理衣衫的動作諳熟得很,。
顧卿嘴角的笑意淡了些抬眸看著她。
指腹穿過沈安歌的發(fā)梢道:“是我疏忽,,下次定注意些,不說這些,?!?p> ?
這下次是何意,?
未等沈安歌反應過來詢問他,,顧卿捻了捻被她弄濕的衣衫下擺,又語氣淡淡道:“小姐這般,,我倒是很好奇,,還使喚過哪個野男人?”
她的動作太過熟練,,甚至說了若指掌,。
思及此,顧卿方才的愜意是一點都沒了,,甚至有點想殺人,。
沈安歌沒敢說,那個野男人就是您自己,。
眼看著他神色越來越冰涼,,她連忙作了解釋:“付九,我……你幫了我,,我理當為你做些什么,,這也是我害的,更何況那時中毒,,毒發(fā)使然,,我不記得做了什么?!?p> 實話自然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顧卿太聰明,雖然重生一世任誰都不會信,,但到時這個慌她圓不過來,。
不等他回答,她索性岔開話題,,環(huán)顧了四周道:“我們身處何處,?”
之前神志模糊,一路走來她都未曾留意過這里,,如今定神一看,,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暗室。
“密室,?!鳖櫱浠卮稹?p> 她當然知道這是密室,,一看就知道,。
她微微抬首欲追問,顧卿就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笑笑說道:“聽了答案會死,,小姐可還要問,?”
見著他那副不陰不陽的模樣,便知道他再也不會透露什么,,只得作罷,。
“小姐當真不記得?”顧卿咬字重復道,。
“不記得,。”
他一字一句道:“可要我?guī)托〗阒貜鸵槐???p> “不,,必!”
沈安歌臉頰一紅,,這人怎么這樣難纏,,沒完沒了,便起身道:“出來太久,,該回去了,。”
她太高估自己的恢復能力,,毒發(fā)過后的乏力顯然她沒有料到,。
剛直起腰便脫力跌坐回了顧卿懷里,下意識忙攀住他的肩膀穩(wěn)住身形,。
這一扶不要緊,,但是撞回他的懷里兩人皆是悶哼一聲。
“小姐急什么,?”
顧卿手一僵,,單手穩(wěn)穩(wěn)扶助她的腰,眉尾微挑,,聲音明顯暗啞了些,。
沈安歌臉皮薄,一下子就像是被燙到一般,,忙推開他起身,。
顧卿沒有防備,被她推得后仰,,曲著手肘撐在榻上,,勾著嘴角有些怔,忽的失聲低笑起來,。
少年肆意的笑,,在沈安歌眼里明媚起來,,有些恍然的誘惑,。
現(xiàn)下這窘迫的情況,,也不知他有什么好笑的。
她微嗔的看著他,,說好的“不聽,,不看,不言”呢,?
“小瘋子,,不許笑!”她微惱,,欲上前堵住他的嘴,,但有心無力。
見她憋著臉,,他收斂了些,,坐起身來到榻邊,這樣的姿勢仿佛她整個人都限入他的懷里,。
顧卿從身后環(huán)過來,,將她圈在懷里,從松開的腰帶處拉出自己的里衣,,仔仔細細為他懷里的少女清理著手指和汗水,。
復又替自己整理衣袍,好似故意,,顧卿在她眼前隨意將自己的手在榻上擦了擦,。
待兩人都平復了些,便動身離開密道,。
不是來時的臺階,,這應是另一個出口,不止通往何處,。
祁夭妖
晚了一點,,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