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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星際大佬

第四十七回 玄月宮(四)

被流放后我成了星際大佬 蒼梧雨墨 3474 2023-07-11 11:00:00

  人生就是一條單行道,,相遇只是一剎那的交匯,別離苦,,然而經(jīng)歷得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一

  此刻,,沒有反重力鞋,。

  云棲如同流星般從半空中墜下。

  呼嘯聲響起,水面破裂,無數(shù)猙獰的面孔浮出,,亡靈嘶吼著,被鮮血的誘惑驅(qū)使著,,張開白森森的鬼爪,向她探來,。

  云棲絕望地想著,,元神如果被惡靈吞噬,她就完了,徹底完了,。

  桎梏在這個冰寒的深潭中,,永世不得超生,再也見不到云飛,,也見不到父親和母親,。

  她在空中無助地掙扎著,想要掙脫命運無情的大網(wǎng),。

  然而,,似被某種她完全不理解的邪惡力量掌控,她竟然使不出半分氣力,,渾身軟綿綿的,,只能無奈地望向星空,伸開雙臂,,想要觸到那顆最亮的星,。

  云飛,你在哪里,?

  ——你是否能夠感覺到,,這是我最后的時刻,在這一刻,,我將孤獨地離去,,正如我孤獨地來,。

  她的視線被絕望的淚水模糊,,這一生太過短暫,她還有許許多多未及完成的事情,。

  紅綃眼睛看不見,,一個人住在山下老鄉(xiāng)家里,如果沒有她,,一個瞎子怎么活下去,?!

  還要爸爸媽媽,,他們也一般無助,、一般絕望地在宇宙深處飄零。

  ——不,,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輕易地死去。

  就在鬼爪即將抓住她的那一刻,,她感到身子忽然一輕,,一個渾厚的力道從背后牽住了她。

  下一瞬,她的人竟然已經(jīng)攀在潭邊嶙峋的怪石上,。

  耳畔傳來一個聲音,,很近,輕聲嘆息道:“你竟然半分都不曾想過我,!”

  那聲熟悉,,不是遙不可及的歐陽云飛,而是神出鬼沒的諾德,。

  ——我沒有被惡靈抓走,,我活著,活著真是太好了,!

  云棲喜極而泣,,下意識地緊緊抱住諾德,像個孩子似的伏在他的懷中,,抽抽噎噎地哭泣著,,淚水里面飽含著著太多太多的情緒,劫后余生的喜悅,,感動,,慶幸……

  對,慶幸,,她深深地慶幸能有諾德這個朋友,。

  倏然不覺,在內(nèi)心當(dāng)中,,大難不死的她已將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諾德當(dāng)成了倚靠。

  是諾德帶著她遨游宇宙,,是諾德為她揭開竇三郎的真實身份,,是諾德幫她脫離妖僧......如果沒有諾德,她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這一刻,,她不再孤獨,不再恐懼,,仿佛無論遭遇什么不測,,身后總有一雙堅強的臂膀保護著她。

  雖然這只是一種錯覺,,然而,,孤獨許久的她忽然覺得倦了,只想找一個堅實的胸膛,,倚著靠著,、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許久,云棲才反應(yīng)過來,,“你什么時候來的,?”

  諾德道:“你希望我什么時候來?”

  這家伙真是狡猾,,云棲曾經(jīng)警告過他,,未經(jīng)允許,不能偷偷進入她的意識,。

  但如果不是他一次次地偷偷潛入,,又怎能及時現(xiàn)身搭救?

  想到這,,她也就釋然了,。“既然你早就來了,,為什么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手救我,?唉,你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被嚇?biāo)?!?p>  諾德沉靜一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觀察觀察,。”

  云棲皺起眉頭,,追問道:“觀察什么,?”

  諾德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像在安慰白云觀中,,被狗追來逐去,,時常跑到腳下撒嬌賣萌的伊達,他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道:“人在垂死之際,究竟會想些什么,?”

  云棲忽然想起諾德見面的那聲嘆息——你竟然半分都不曾想過我,!

  ——難道諾德希望我想到他?

  無論是誰,,都希望受到關(guān)注,,跟我一樣,諾德孤零零地在這里,,正由于他把我當(dāng)做真正的朋友,,才會希望我惦著他。

  想到這,她抬起頭來,,臉上露出春日般明媚的笑,,也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以后你走了,,我若想你了,、需要你來救我怎么辦?”

  “走了,?”諾德一怔,,舉目望向北方的星空,面上溫柔的笑猝然逝去,,許久,,目中露出一抹悵然蕭索之色,可是,,云棲發(fā)現(xiàn),,他將自己摟得愈發(fā)緊了。

  云棲已然明了,,與無家可歸的她不同,,他有家,有親人朋友,,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旅途佐餐的消遣,,他終是要走的,就像人做夢會醒一樣,。

  人生就是一條單行道,,相遇只是一剎那的交匯,別離苦,,然而經(jīng)歷得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她凝望著遠方,,過往的人和事如云煙飄過,,而她的路冥冥中早已注定,只有一如既往地前行,。

  收回視線再望向諾德時,,目中已是一片清透明澈,云棲若無其事道:“哦,,那么仙師觀察到了什么,?”

  諾德沒好氣地笑了笑,,道:“我發(fā)現(xiàn)你盡想些沒用的?!?p>  每個人心底都會藏著一塊最柔軟的地方,,那里肯定不是用有沒有用來衡量。

  云棲很不服氣地扁了扁嘴,,道:“想你就有用,?”

  諾德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當(dāng)然,,你若早一刻想起我,,便早一刻坐在這里看風(fēng)景?!?p>  “風(fēng)景,?”云棲偏頭望向水面,惡靈徑自游弋,,環(huán)繞著久久不肯離去,,她吐了吐舌頭,道:“這里人跡罕至,,怎么會有這么多惡靈,?不應(yīng)該啊,!”

  就在這時,,諾德忽然抬起頭來,豎起耳朵,,手指放在云棲的唇上,,“噓”了一聲,又抬手指了指頭頂上方,。

  二

  須臾,,玄月宮方向果然傳來一陣雪地上行走特有的腳步聲。

  有人正朝著幽潭方向蹣跚而來,,步履緩慢而沉重,,而且,還不止一個,。

  此刻,,天上疏疏落落地飄著鵝毛般的雪花,夜半三更,,冰天雪地,竟然有人還在活動,,煞是古怪,。

  諾德拉住她的手,,起身,二人凌空躍起,,流螢似的遁到崖壁的巖縫中,。

  一株開著鵝黃小花的碧草,從石縫中探出,,在清清冷冷的月華中搖曳,,他們就隱藏在淺碧色的花蕊中。

  這里位于崖頂斜對面,,既遠離那些窮兇極惡的惡靈,,又能將玄月宮人的動靜一覽無余。

  聽到響動,,惡靈受驚似的沉入水下,,轉(zhuǎn)瞬間,幽潭復(fù)又波平如鏡,。

  伴著雪地上拖拽重物發(fā)出的嘩嘩聲,,白茫茫的天地間,浮出兩道彎腰弓背的黑影,。

  那對影一前一后緩慢走著,,大口喘著氣,行至絕壁處,,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熟練的動作,,放下、抓手捉腳,、大力拋出,。

  那是一個人,在凄凄冷冷的月華下劃出一道拋物線,,直直朝幽潭墜下,。

  云棲扯著諾德的胳膊,驚駭?shù)靡宦晳K叫,,好像被人拋下懸崖的是她,。

  好在他倆在意識空間,只能聽見彼此,,否則,,就是睡得像頭豬,也被她驚醒了,。

  一聲轟然巨響,,伴著高高濺起的水花,水波翻涌,,嘩嘩地涌向岸邊,,浪花中卷起累累白骨,,瞬即將那人吞噬。

  那人下去前死了沒有,,他們不清楚,,但血肉撕扯聲、咀嚼聲驟起,,頃刻已被惡靈分食殆盡,。

  諾德陰沉著臉,道:“我來找你,,就是要提醒你,,這里很危險,然而,,我現(xiàn)在倒是對這位糜莫愈發(fā)感興趣了,。”

  三

  冰雪地面上,,淅淅瀝瀝地淋下點點鮮紅,,紅得刺目,一直延伸出去,。

  當(dāng)中平滑的冰面是拖拽身子滑過時留下,,路兩側(cè),印著運尸者回去時蹣跚而行的足印,。

  雪花紛紛揚揚,,轉(zhuǎn)瞬間,便已將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掩蓋,,矗立月華下的冰雪宮殿,,閃爍著晶瑩璀璨的光華。

  沿著血跡,,云棲和諾德來到位于玄月宮后山一處荒僻的雪屋,。

  孤山,冷月,,月下的雪屋點著燈,。

  他倆從穹頂上方的通氣孔鉆入,正下方一只斗大的青銅鼎爐,,爐中燃著火,,爐頂冒出縷縷青煙,爐子前面,,坐著一個正在看爐子的小藥童,。

  藥童歪著腦袋,守著微火慢燒的鼎爐,,蜷在懷抱膝上的靠墊上睡覺,,輕輕打鼾,。

  “好熱,,”云棲抗議著,,諾德愕然,“你沒帶身子,,如何會熱,?”

  云棲葉眉一挑,“望梅止渴的典故你聽說過嗎,?把你擱在火上烤,,能不熱嗎?我沒帶身子,,偏帶了眼睛,,看看都熱?!?p>  諾德嘟囔著,,拽起她飛起,他們迅速地掠過雪屋的主人,。

  那人穿著苗族繡花黑袍,,坐在幾案前,低著頭,,手中握筆,,正全神貫注地寫著什么。

  云棲瞥了一眼那人擱在手邊的幾只黑木匣,,自從在紅綃那里見到藏匿蠱毒的木匣,,自此她就對這鬼東西上了心。

  云棲一怔,,這木匣的外形,,以及匣蓋上蛇蟲刻紋似曾相識,難道那里面又藏著什么害人的妖物,。

  那人背后,,整整齊齊排著一列列琳瑯滿目的藥格子,每個格子外面貼著紙,。

  紙上雖然寫著字,,然而那字如同鬼畫符,根本就不是漢文,。

  苗人忽然直起身子,,拈起一只木匣子,起身,,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行到雪屋的另一側(cè),,撩開布簾。

  布簾后面,,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正動也不動地躺在窄小的竹榻上。

  兩人跟了進去,,輕飄飄地落在苗人的黑布包頭上,。

  循著苗人的視線,湊近看清榻上男人的云棲倒抽一口冷氣,,緊張得捂住嘴巴,。

  那怕是個死人?,!

  閉著眼睛,,鐵青著臉,鐵青的唇抿成一線,,全身的皮膚由于死亡而透出駭人的蒼白,。

  云棲正呆呆望著,只見苗人拔出匕首,,雪光映在匕首上,,寒光閃耀,照亮了陰沉沉的尸身,。

  寒光忽閃,,尸身的眉心被劃開一道血口子。

  幾乎就在同時,,苗人已將木匣擱上尸身的額頭,,啟開匣蓋。

  就在匣蓋開啟的那一瞬,,一道金光竄了出來,,似嗅到了血腥味,徑自由血口子鉆了進去,,眨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苗人面露喜色,又點起一支線香,。

  接著,,用點亮的線香,循著尸首四肢百骸,、奇經(jīng)八脈行了一遍,。

  做完這些,苗人將手中用去大半的線香熄滅。

  做完這些,,似已耗費許多精力,,他拉起袖口揩去額上的汗水,站直,,從腰間拔出一支紫竹短笛,,深吸了一口氣,放到唇邊便吹奏起來,。

  笛音低沉,,曲調(diào)也是和緩,沒人說的清究竟是什么曲子,,也許這根本就算不得曲子。

  吹著吹著,,笛音忽而尖細,,曲調(diào)猛地沖了上去。

  諾德忽然伸手,,想要捂住云棲的眼睛,,“非禮勿視?!?p>  “什么非禮勿視,,剛才光身子都看過了,還有什么不能看的,!”云棲急得吼,,頭一偏,還是看見了,。

  那個死人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睜開眼,眼睛里面閃動著金燦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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