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看我臉色微變,就小聲問道:“怎么了,?很棘手嗎,?”
“還好?!蔽疑钗豢跉?,說道:“我會想辦法去查的?!?p> 老坎精說道:“需要什么訊息,,隨時可以問我。只要擺上香爐,,插上三根香,,念我‘灰二爺’的名號,,我就會派徒子徒孫趕去?!?p> “行,。”我點了點頭,,“那咱們聊聊正事,?”
自稱是灰二爺?shù)睦峡簿磫柕溃骸澳阆胫朗裁矗俊?p> 我指了指供臺上的梨子,,說道:“這梨子,,是樹精的果實么?”
灰二爺說道:“沒錯,。當年嶺南,,日寇焚山,當真是生靈涂炭,。偏就有這么一棵樹,,浴火重生,枯木發(fā)芽,,第二年長出了新枝葉,。當?shù)厝硕加X得神異,紛紛上供祭拜,,覺得它是一種生命的象征,。也正是這棵樹,給了當時的人們活下去的希望,?!?p> “現(xiàn)在那棵樹在哪?”我問道,。
但話剛說出口,,我就意識到灰二爺不會告訴我。
果然,,它很自然的岔開話題,,說道:“樹妖成精,所結(jié)瓜瓞都是取自其它樹木的花粉,。例如它原本是桃樹,,卻可以受了石榴樹的花粉,長出石榴來,。但并不一定是所有花粉都能夠讓樹精結(jié)果,,必須要是道行最接近、花粉強度最強的樹妖,,才有一絲絲可能給樹精授粉成功,?!?p> “那……”
還沒等我把話問出口,灰二爺就別有深意的說道:“巧了,,今年結(jié)的是蘋果,。”
我心臟砰砰跳動起來,,眼前的梨子,在加上一個蘋果,,不就剛好能湊齊兩個供果嗎,?再抓了灰仙,四個貢品就只差一個沒腳的鳥雀了,!
灰二爺又說道:“這類果實,,碰到金屬就從枝頭落下,遇到木材就會枯萎,,遇到水就融化,,遇到熱氣就會被燒焦,遇到土就鉆進土里去,。你要是用手去碰,,它沾了人氣,當即就會腐爛,?!?p> 聽到這話,我萬分慶幸,,還好剛才沒有用手拿,。
“這么玄乎?”李暇很好奇,,“那吃了有啥功效不,?能治便秘不?”
這算什么鬼問題,?
我和劉毅一時間有些無語,,而灰二爺卻煞有介事的介紹起來:“樹精結(jié)下的瓜瓞,那都是日月之精華,,堪稱一顆大還陽壽丹,,吃了百病不生,增壽五十年,?!?p> 聽到最后五個字,劉毅和李暇同時回頭,,看向我,。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眼下我只有兩年陽壽的,確實很需要這種能延長壽命的天材地寶,。
劉毅勸說道:“老大,,要不你吃了吧。有了五十年陽壽,,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李暇附和道:“就是啊,,拿這種好東西供奉給仙家,,屬實是浪費了啊,!要我說,,還不如你自己吃了?!?p> 我沒跟李暇說要供奉的狐仙就是周秀秀,,免得他又鬧出什么幺蛾子。在他們眼里,,仙家縱使神通廣大,,但終究非我族類,我活著更為重要,。
但我?guī)缀鯖]怎么思考,,就拒絕了。
供奉胡倩,,我勢在必行,。尋常人一輩子都沒機會能遇到一只化形了的仙家,更別提能供奉對方,。我迫切的需要變強,,與其像螻蟻一樣長命百歲,不如像鯤鵬一樣轉(zhuǎn)瞬即逝,!
“不用再說了,,這事我早已決定?!?p> 說完,,我轉(zhuǎn)頭看向灰二爺,問道:“那這梨子該如何存儲和運送,?又該如何食用,?”
灰二爺也沒有藏私,說道:“用瓷器或者玉器盛著,放在不冷不熱的地方,,只要沒人碰,,它就不會腐爛,隨你放多久都行,。至于如何食用……你既然不打算自己吃,,又有什么必要知道呢?”
我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感謝指點?!?p> 供臺上還有不少碟子,,我把上面的貢品都倒掉,像是蓋蓋子一樣,,把另一個碟子倒扣在梨子上,兩個碟子合攏在一起,,剛好可以放下一顆梨子,。
為了防止碟子滑落,我用膠布把邊緣粘了起來,,還用繩子捆了幾圈,,確保牢靠之后,將它塞進了背包里,,用其它雜物墊著,。
做完這些后,我一轉(zhuǎn)頭,,灰二爺竟然不見了,,涼亭里不見一只耗子的蹤影。
隨后,,灰二爺?shù)穆曇魪牟輩仓袀鱽恚骸凹热粵]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還請你快些給出明確的答復,,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撐不過三天了……”
嘶啞陰冷的話音消散于夜風之中,草叢一陣搖晃,,那些無處不在的被窺視感消失了,。
我用手電筒照射向草叢,沒再看到一只老鼠,。
“接下來靠我們自己了,。”我神色凝重的說道,。
每一位仙家,,哪怕道行并不高深,,也絕對有一手本命神通,依靠這神通渡過劫難,,最終才能成仙家,。
更何況這里是灰仙的地盤,絕不能大意,。
尤其是李暇,。
想到這,我叮囑李暇道:“像剛剛那種事,,絕不能再發(fā)生,!這地方很危險,做事之前要經(jīng)過腦子,!”
這是在批評他亂吃供臺上的東西,。
李暇有些不高興,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我們離開涼亭后,繼續(xù)順著聲源的方向走去,。在夜幕下,,一陣陣烏鴉叫聲傳來。慘叫聲越來越響亮了,,像是一根根毛刺,,叫人毛孔一陣發(fā)麻。
劉毅打了個手勢,,意思詢問我要不要關掉手電筒,。我看了一眼月亮,今晚的月光很亮,,鼠群對光源很敏感,,于是就示意他們關掉手電,借著月光摸索前行,。
走了十幾分鐘后,,我撥開茂密的草叢,隱約看到了一個露天的祭臺,,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它是一整塊粗糙的巖石,開鑿成一個類似床臺的粗狂性狀,,上面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細密的咒語就像是被某種小哺乳動物用牙齒啃出來的一樣,模模糊糊,像是一個個小蝌蚪,。
在祭臺上,,躺著一個女人,她下半身全是血,,雙腿分開,,正在痛苦的尖叫著。不遠處還有一個簡易的木棚,,隱約能看到里面有人在動,,一陣陣哀嚎聲從里面?zhèn)鞒觥?p> 李暇瞪大了眼睛,用氣聲兒說道:“這是在做什么,?耗子呢,?”
對啊,別說仙家了,,我連個耗子的影子都沒看到,。
正當我們疑惑不解的時候,只見那女人肚子竟然逐漸鼓了起來,!
慢慢的,,她的肚皮撐破了襯衫的紐扣,光滑的肚皮越來越大,,就像青蛙一樣,,被撐成了一個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