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人變證人
“昨晚五皇子昨夜突然發(fā)瘋中邪把我打昏,,之后的事我便都不記得,,再醒來……五皇子就已是如此——!”
沈南緗哭紅了眼,,嗚咽說著,,“莫不是……妖邪作祟——”
一名年老嬤嬤厲聲打斷她,,“妖女!休要胡言亂語,!”
嬤嬤指著沈南緗,,語氣狠辣道:“此女乃妖孽,,大婚之夜蠱惑五皇子,致其發(fā)瘋,!還不速速將人拿下,,待審問之后送去大理寺下獄!”
沈南緗哭的情真意切,,余光瞥到了嬤嬤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懼,,大抵是憂慮她為何還活著,她心中冷笑一聲,。
這嬤嬤就是原身昨晚交予手信的太子細(xì)作,,現(xiàn)下竟是要將她問罪,看來太子想讓她當(dāng)替死鬼了,。
沒門兒,!
沈南緗心念一動,原本沖著眾人搖晃走過來的五皇子忽然直挺挺的躺下,,有人壯著膽子上前一試,,嚇得跌坐在地上。
五皇子沒了鼻息,!
“殿下,!”
不等眾人反應(yīng),沈南緗立即大哭,。
“肯定是有人要?dú)埡δ?!”她喃喃說了幾遍,隨后確信般,,聲音愈發(fā)高昂,。
“我要進(jìn)宮面圣,我要見皇上??!”
嬤嬤驚怒道:“五皇子妃瘋了!還不把她的嘴堵上,!”
“你敢,!”沈南緗大斥,指著嬤嬤的鼻子,,“我是皇室宗婦,,縱然有罪,也該皇上定奪親審,。且不說這是王府,,端王為主,你為仆,,主人未至,。你是什么東西,?也敢越過端王和皇上!”
“你不先替五皇子收斂尸身,,卻忙著要治我的罪,,是想找個替罪羊,還是眼中根本就沒有皇家威嚴(yán),?”
眾人烏烏泱泱聚在這內(nèi)室,,神色怪異。
嬤嬤聞言呵斥道:“妖女,!休要蠱惑人心,!”
沈南湘凌然不懼,“真相如何,,自有皇上來查問,,用不著你個奴婢越俎代庖來做主!”
嬤嬤被她諷得后退兩步,,神色變換,。
這五皇子妃,怎么不似傳聞中那般軟弱好拿捏了,?
沈南湘見她不說話,,一字一句地說:“我要進(jìn)宮,面圣,!”
侍衛(wèi)們眼見沈南緗言辭犀利,,眉宇間不見瘋癲,一時間躊躇,。
王府管事急匆匆趕來,,對嬤嬤耳語幾句,“王爺還在睡夢中,,怎么喊都不醒,,想來是不愿摻和這檔子事,咱們快把人押送進(jìn)宮便罷了,,莫要招惹是非,。”
嬤嬤臉色難看,,太子殿下的差事,,這算是辦砸了。
皇宮,。
沈南湘跪在殿外冰涼的地磚上,,此時已過晌午,早春的日頭照在身上,,沒有半分暖意,。
沈敝——原身的父親低著頭站在沈南緗身前,被嚇得大汗淋漓,。
不知又過了多久,,里頭終于通報(bào)。
沈敝松了口氣,,抬腳進(jìn)殿,。
沈南湘慢慢起身,忍著全身的酸疼,,艱難跟上,。
剛?cè)氲铋T,迎面飛來一盞滾燙茶水,。
“哐啷——,!”
沈南湘一偏頭,茶沫子混著碎瓷片砸到額頭旁的門框上,,墜落崩裂,。
“荒唐!”
高座上的皇帝雙目欲裂,。
“好好的一個皇子,,新婚之夜竟莫名暴斃。你這新婦,,他的枕邊人,,竟口稱毫不知情?,!”
一旁哭的眼眶通紅的宮裝美婦人憤怒不已,,“臣妾懇求陛下,將這妖女殺了,!替我兒陪葬,!”
“五皇子乃天潢貴胄,南湘只有滿心傾慕的份,,怎敢有害人之心,!”
沈南湘說著違心的話,外人聽了倒覺得是真情流露,。
“原來侄媳如此情深義重,。”
身后響起的低沉男聲叫沈南湘一頓,,心中暗道不好,,這人怎么來了。
墨承衍卻看都不看她,行禮后開口道:“臣已聽聞噩耗,,皇兄節(jié)哀,。”
皇帝面露悲痛,,無力擺手,,“賜座?!?p> 墨承衍坐下,,看到一旁的沈南湘,“皇兄認(rèn)為此事該當(dāng)如何處置,?”
聽到墨承衍這樣問,,皇帝張嘴就要回答,德妃卻搶先一步,,惡狠狠地說著,。
“自然是要她償命!”
墨承衍眼底帶了淡淡不悅,,轉(zhuǎn)瞬即逝,。
“茲事體大,又事發(fā)突然,,宜從長計(jì)議,,皇兄覺得呢?”
見德妃仍要開口,,墨承衍淡淡出聲,,“德妃娘娘,臣問的是皇上,?!?p> 對方瞬間失聲,垂頭不言,,不敢再多說一句,。
寵冠后宮的德妃,竟如此懼怕端王,。
沈南湘靜靜跪在地上暗忖,,看來這端王要必須拉攏。
皇帝看德妃一眼,,他縱然寵愛她,,卻也不愿她的手伸太長,因此并未計(jì)較端王訓(xùn)斥宮妃,,甚至還涼涼道了句,,“后宮不得干政。”
這下子,,德妃算是徹底啞火,。
皇帝轉(zhuǎn)頭看到跪在地上的沈南湘,氣又不打一處來,,重重拍桌,。
“我兒橫死,沈家脫不了干系,!”
沈敝嚇得瑟瑟發(fā)抖,嘴里不斷說著:“皇上饒命,?!?p> 墨承衍嗤笑一聲,“臣瞧著,,沈大人怕是連殺雞都不敢,。皇兄覺得謀害五皇子一事,,得借他幾個膽子,?”
“他是不敢,自然有旁人敢,?!被实劾湫σ宦暎?。
畢竟做了十幾年皇位的帝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皇帝看向墨承衍,,“你的意思呢,?”
沈南緗高呼冤枉,額頭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南緗不敢說謊,!事實(shí)當(dāng)真如此!”
“報(bào)——,!”
忽然而至的宦官打斷了沈南緗的辯白,,墨承衍不錯眼的瞧著,沈南緗緊繃的身體竟是忽然放松下來,。
他狹長的眸子微瞇,,這女人,難不成有什么后手,。
墨承衍知道,,什么五皇子發(fā)瘋打暈她,都是胡言亂語。
明明昨晚他還與她……
宦官嚇得跪趴在地上,,“五皇子又詐尸了,!”
皇帝拍桌而起,“放肆,!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老奴不敢說謊,!是……是真的,!”宦官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宮人們方才替五皇子收斂尸身,,五皇子竟是……竟是又活過來,,甚至咬傷了兩名宮人,之后又倒地不起,,再無生息……老奴不敢隱瞞,,還請皇上明察!”
皇帝后退兩步,,震驚之下看向沈南緗,,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沈氏女,!你再將昨夜一事細(xì)細(xì)道來,!”
沈南緗輕輕舒了口氣,五皇子詐尸接連發(fā)生兩次,,便由不得他們不信,。
這次她可不在詐尸現(xiàn)場,這罪名就別想安到她頭上,!
如此一來,,她就成了證人,而非罪人,。
她再次磕頭,,俯首又將再端王府的說辭說了一遍。
沈南緗語畢,,皇帝和德妃久久無言,。
墨承衍出聲道:“此事疑點(diǎn)重重,臣以為,,不能輕之縱之,,定要去查,且要徹查,?!?p> 皇帝生性雖仁善,,卻也見識過諸多波云詭譎之事,同樣深知權(quán)勢地位最能迷惑人心,。
他近幾年對五皇子委以重任,,怕是有人不滿了……
沈南湘聽著墨承衍三言兩語,就把查案權(quán)攬入手中,,心中對這人越發(fā)忌憚,。
她已經(jīng)在盤算,如何與端王化干戈為玉帛,。
不宜為敵,,便該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