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話太多就會死
雖然人很有意思,,古箏版的《自由飛翔》也很好聽,,幾個男的長得也確實不錯,但是凌江玥中途實在有點受不了莊捷的高音了,,找了個機會溜出去透口氣,。
怪不得這次局都攢不到,只有她一個聽眾,,這個花樣估計少有人享受得來吧,。
出了包間,順著走廊到頭左拐就是洗手間,。
這地方除了莊捷的包間是走重金屬街頭風的,,其他地方都很清幽雅靜,比如剛才看見的青花瓷,,再比如這個充滿藝術氣息的高級洗手間——
彎曲的走道上分隔出了寬敞的空間懸掛抽象藝術畫,,還有休息區(qū),補妝間,,兒童區(qū),,甚至洗手的地方都是分開的小隔間。
走進里面,,燈光和反光的地磚交相輝映,稱得上是金碧輝煌,。
輕易都不敢踏進去,,生怕自己進的不是洗手間而是巴黎畫廊,。
不過這樣的設計也有一個不好的地方,走道彎彎曲曲的,,她還沒走到里面,,就聽見幾個人在說壞話。
主角是她這個“走丟十年才找回來的草包真鳳凰”,。
“我在門口碰見莊捷帶凌家那個親生女兒來見世面呢,,走進來的時候東張西望跟從沒見過一樣?!闭f到后面還加了聲很有味兒的嘲笑聲,。
“不是說在小縣城福利院長大的?當然沒見過,?!绷硪坏缿醒笱蟮穆曇粝窈鹊冒胱恚瑳]把這話題放在心上似的隨口就接上,。
“也是挺搞笑,,一個養(yǎng)女被富養(yǎng)長大,前幾年成年的時候還辦了個挺大的舞會呢,,凌江聿那個冷面神和她站一起,,那叫一個兄妹情深,結果這下親妹妹回來了,,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我看遲早會讓凌家丟臉,不知道凌家到時候是后悔找回來了呢,,還是不后悔呢,。”
第三個人說話時還伴隨著打火機的啪嗒聲,。
這個富麗堂皇的洗手間對他們來說真就只是一個上廁所的普通地方,,所以根本不在乎雙腳搭上的是豪華皮椅還是雕花欄桿,凌江玥往前走了點,,就能看見有個人大喇喇斜支出來的腳,。
鞋子嶄新,那人正懶躺在休息區(qū)沙發(fā)上抽煙,。
她微笑著繼續(xù)聽,。
那人也繼續(xù)說,還調笑打賭:“你們說,,凌家是更喜歡她呢還是更喜歡凌江念呢,?一個是什么都不會,性格估計也畏畏縮縮的親生女兒,,一個是長相事業(yè)樣樣好的,,能給凌家長臉的養(yǎng)女,,哦那個凌江念不是還和宋家有關系嗎?”
“剛開始肯定是親生女兒,,不過等她鬧出笑話來,,那就不一定了?!?p> “凌江念吧,。那個凌江玥會什么啊,?會做初中數(shù)學題,?”
說到這兒幾個人都笑出聲。
“凌江念至少有亮眼的成績,,長得可以人緣也不錯,,之前我媽還想讓我找她當女朋友呢。這個親生的就不行了,,去子公司當個文員都不一定做得來,,周圍的人又只認識凌江念不怎么和她接觸,而且我聽說她一回來就和人家較勁,,鬧著要進娛樂圈,,沒想到最后上了個什么破爛節(jié)目現(xiàn)在都沒消息……哎呀,除非凌家堆錢讓她當個十八線明星,,也算有事做了,。”
“是你之前看上凌江念了吧,?”
“滾你的,!”
又是一陣哄笑。
凌江玥不用看也能感知到他們的惡意,,不,,也許只是對看不上眼的東西的隨意調侃,對他們來說和調侃人家養(yǎng)的狗怎么這么難看是一樣的,。
她盯著那雙露出來的腳認真看了眼,,恍若無事地繼續(xù)往前走進洗手間,路過那個休息區(qū)時像沒看見他們,。
過了幾分鐘,,那三個人陸陸續(xù)續(xù)抽完煙,準備回包間,,但有個人走了兩步還是打算再去趟洗手間,。
“我再進去一趟,你們先回去,?!?p> 另外兩個嘲笑他:“剛去了幾分鐘啊你又要去,,尿頻尿急尿不盡啊,?”
“別是腎功能不行了吧溫思昂?趕緊回來啊,,還等著你開第二瓶酒呢,。”
溫思昂罵他們兩句,,去了男隔間,。
可是進去之后,他又沒有那種想上廁所的感覺了,,提上褲子無語地去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
洗手間的水池也布置得很高雅,跟法國貴族的梳妝臺似的,,單獨的橢圓鏡面在明亮的燈光下反射出晃眼的光線,。
溫水才淋到手上,他忽然感覺到心跳很快,,咚咚咚的連腦子都在跟著震,,抬頭看著鏡子里,也不知道是鏡子反光還是怎么的,,眼睛還有點花,,像是酒勁上來了。
他再低頭,,撐著洗手池兩邊晃了晃腦袋,,打算接捧水潑在臉上醒醒神,但這次抬頭,,卻猛地看見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女生的臉,!
“我靠!”他被驚出一身冷汗,,轉身就罵人,,“這他媽是男廁所,上這兒裝什么貞子??!”
罵完這句他就說不出來話了,越來越快的心跳讓他手腳發(fā)軟,,頭暈眼花看不清面前的女人是誰,。但生物本能讓他打了個冷顫,后退兩步靠在了洗手臺上,,努力想要維持平衡,。
可惜沒用,,他很快就喘著粗氣軟倒下去,頭撞在臺子上砰一聲悶響,,這下頭更暈了,。
心臟像要跳出來,臉上發(fā)燙,,這種病來如山倒的癥狀讓他心慌到想大聲喊叫,。
凌江玥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發(fā)出“噓”的聲音,,然后蹲在他面前仔細看他面色潮紅的樣子,。
“真慘,臉紅到像血要爆出來了,?!?p> 還自顧自問:“你對我很好奇?你叫什么,?”
“不說嗎,?哦你說不出來了?!?p> 那還是自己給答案吧,,她站起來從旁邊抽了張擦手紙巾,蓋在他臉上,,又蹲下去看著他在紙巾下拼命呼吸的動靜,。
“我是什么性格,會做什么,,家里更喜歡誰,,都不用你們關心。別管太多,,管得太多就會這樣,,因為喝多了就不小心倒在廁所差點搶救不回來?!?p> 這些話溫思昂根本聽不清,,他耳朵里自己的心跳聲更大點,給他一種很強烈的“要是撐不過今天自己就要英年早逝了”的恐懼感,,急促的呼吸頂?shù)媚菑埓植诘募埥硪黄鹨环?,慢慢有滑落的跡象。
滑到眉毛時,,有只手隔著紙巾按住了他額頭,。
有人在說什么,但他聽不見。
聲音,,畫面,,觸感,都混亂到分不清,,所有對環(huán)境的感知都在過于劇烈的心跳聲中夾雜著,,需要耗費力氣才能分辨,偏偏他現(xiàn)在正處于一種精力過剩但身體跟不上的狀態(tài),。
只有最后那句話,,像自己的感想一樣刻在腦海里。
“腎確實不太好,。”
快昏迷的溫思昂差點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