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帶著房車穿古代
建興十年夏,,青州桐縣雙泉鎮(zhèn),,靠牛角山下的許家村,正是飯后歇晌的時候,烈日炎炎,蟬聲聒噪,地里的莊稼耷拉著腦袋,,被曬的半死不活。
毫無征兆的,,突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地喊聲,,如驚雷,,劃破了寂靜無聲的上空,嚇的不少人一個激靈,,蹭的從炕上爬起來,,鞋都穿不好就往外跑。
邊急慌慌跑邊焦心的嚷著,,“咋了,?這是又出啥事兒?老天爺不下雨,,眼瞅著就得去逃荒要飯了,,可別再生事兒了……”
有知道原委的,就撇著嘴指了指村頭那套惹眼的大宅子,,“許老二家的三小子,,剛才那聲就是他喊的……”
“喊啥啊,?”
“他媳婦難產,,請了焦大夫來,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了,,結果出血又止不住,,人焦大夫說了,想救命得用好藥,,一副就要二兩銀子,,想好利索,最少抓五副……”
看熱鬧的人聽到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我滴個娘哎,,啥藥啊,就得二兩銀子,?那五副下來,,不得十兩銀子啊,?有這家底,能娶倆新媳婦了,!還得是黃花大閨女,!”
這話說完,旁邊立刻有人瞪眼接話,,“都吃不上飯了,,還娶啥媳婦啊,?有那些銀子,,買糧才是正經,,鎮(zhèn)上糧鋪的麥子,已經漲到十五文一斤了……”
“啥,?上回我去問,,還十文呢,這才幾天咋漲這么多,?”
“你咋不跟去年比,?去年還才五文一斤呢……”
“唉吆,老天爺啊,,這是不給咱百姓活路了啊,,今年麥子本就欠收,原指望下半年種上蜀黍和豆子好歹能收回來點兒,,可連著一個月不下雨,,再這么旱下去,還打啥糧食啊,,都扎起脖子來等死吧……”
說完就忍不住拍著大腿干嚎起來,,話題被一下子帶歪,大家心有戚戚,,也沒人再關心許家那個躺在炕上還等著救命的兒媳婦,。
顧歡喜正在努力自救,不自救沒招啊,,她可不想剛穿過來就掛了,,其實,她睜開眼看清自己地獄級開局模式時,,是很想重新投胎的,,太慘了,太難了,,完全叫人生不出求生本能,,但身邊才出生的閨女,弱的跟貓崽似的哭聲提醒著她,,為母則剛,。
所以,她得垂死掙扎一下,。
土坯屋里,,只有她和女兒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身上蓋了條打滿補丁的薄被子,,之前生孩子時,,身子底下墊著的干草已經被抱出去燒了,現在鋪著床舊褥子,,而她還在不停的流血,。
原主大概就是這么沒的,,換她過來,再不止血,,也得玩完,。
而門外,還在爭執(zhí)不下,,一道尖酸的聲音道,,“他三叔,我說你咋這么死心眼兒呢,?人焦大夫剛才不是說了嘛,,你媳婦兒傷了身子,就是救過來,,以后也生不了孩子了,,還干不了重活兒,那她還有啥用,?咱莊戶人家,,誰還能當躺炕上擎等著人伺候啊,?”
“別怪嫂子說話難聽,,嫂子也是為你好,為這個家著想,,別說咱家拿不出十兩銀子,,就是有,給你再娶一個黃花大閨女生個兒子不是更好,?省的百年以后沒人給你摔盆子打幡,。”
這時,,一道男人的油膩聲音又響起,,“老三,你二嫂那話,,話糙理不糙,,你也甭跪那兒磕頭求了,你就是跪死在那兒,,咱家也拿不出十兩銀子,,你總不能逼著爹娘砸鍋賣鐵,去救你媳婦一個人吧,?那咱這一大家子人,都喝西北風去???”
許懷義腦子嗡嗡的,,是之前用力磕頭磕的,原主太實在了,,觸地砰砰作響,,血糊了一臉,卻仍然打動不了這個家的任何一個人,。
原主死前,,一定非常絕望吧?
他直起身,,掙扎著睜開眼后,,就看到一男一女穿著古人的衣服,正神情驚惶的躲閃著,,像是被他滿臉血的樣子嚇著了,。
他跪的正前面,是五間寬敞的瓦房,,許家村首屈一指的氣派,,但此刻,屋門緊閉,,里頭半點聲響都沒有,。
他有原主的記憶,所以此刻,,深切的體會到了一股憤怒和悲痛,,但眼下顧不上追究旁的,他得先去找媳婦兒,。
話說,,媳婦兒肯定跟他一起穿過來了吧?
他踉踉蹌蹌的沖到西廂的一間屋前,,深吸口氣,,怕嚇著人,先用袖子胡亂把臉上的血擦干凈,,這才膽戰(zhàn)心驚的推開門,,跟顧歡喜看過來的眼神正好對個正著。
顧歡喜眨巴下眼,,神情有點恍惚,,這男人只看臉,跟許懷義倒是有六七分相似,,但一米八六的大高個兒呢,?
這縮水也太厲害了吧?十個公分??!
許懷義也在打量她,,柳眉杏眼櫻桃嘴,跟她媳婦兒一樣一樣的,,就是太瘦,,臉色更是難看,慘白慘白的,,像糊了一層刷墻的白膩子……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反手關上門,先試探性的喊了聲,,“歡喜,?”
顧歡喜不動聲色的“嗯”了聲,眼神落在他單薄的上身,,嗯,,大高個沒了,在健身房花錢流汗練出來的腹肌也沒了,,這穿越可虧大了,。
許懷義謹慎得走到炕前,又膩歪歪的喊了聲,,“媳婦兒,?”
顧歡喜翻了個白眼,“叫起來沒完沒了了???我都快流干血了……”
聽到熟悉的調調,許懷義終于長長松了口氣,,激動的猛撲過來,,“媳婦兒,歡喜,,嚇死我了,,我就怕你沒跟著一起來啊,那我在這兒孤苦伶仃的可咋辦啊……”
顧歡喜被他壓的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氣的在他腰上狠掐了把,,咬著牙推他,“你再不起來,,馬上就要孤苦伶仃了,。”
許懷義聞言,,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像被燒著一樣蹭的坐起身,然后手忙腳亂的在她身上摸索起來,“媳婦兒,,你怎么樣了,?對,對了,,你剛生完孩子,在流血啊,,怎么辦,?對,要去找焦大夫,,可咱們沒銀子,,家里不肯給出銀子,我磕破了頭求也沒用……”
他一慌就亂,,跟無頭蒼蠅似的,,尤其是事情關系到她,能自個兒把自個兒嚇哭了,,這毛病是沒救了,。
“現在聽我的,先去把門鎖好,!”
“喔,,喔……”
一切行動聽指揮,許懷義上輩子就把這一方針貫徹的很徹底,,這輩子自然也是,,聽媳婦兒勸,吃飽飯,!
等他鎖好門,,確認外人進不來了,顧歡喜一手抱著閨女,,一手拽著他,,心里默念了聲“進房車”,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一家三口原地消失不見,,土炕上只剩下一床破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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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木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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