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陽島玩了一天半,,周日下午三點,曹雨琴開車把大家?guī)Щ嘏髞怼?p> 對學生和上班族來說,,九月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十一黃金周”,,江寒雪和寧輕舟商量了一番之后,決定把環(huán)球旅行提前一周,,以避免出行高峰,,這就意味著江寒雪的黃金周將從9月23日(周六)開始。
買好25日去倫敦的機票之后,,寧輕舟繼續(xù)之前的宅男生活,,前兩天一切如常,20號那天,,大哥寧朗打電話到新號碼上,,說了他豬廠的事情,,寧朗的意思是準備成立一個公司,讓寧輕舟幫忙想想公司的名字,,不過寧輕舟提了幾個像“天蓬集團”,、“凈壇有限公司”都被寧朗否掉了,覺得不夠接地氣,。
“要不你給個條件,,比如你希望這個名字走什么路線?”寧輕舟最后問道,。
寧朗想了想,,限定了兩個條件:“第一個,公司要把我的名字體現(xiàn)出來,,不然人家也不知道這個公司是誰開的,;
第二,要順嘴,,念起來不拗口,。”
“朗朗上口養(yǎng)殖有限公司,?”寧輕舟脫口說道,。
“這個不錯啊,好名字,,大學沒白讀,。”寧朗夸獎道,。
寧輕舟:“……”沒錯,,我大學四年可不就學了這個,不過,,這個名字卻是他出于開玩笑的心思胡亂編的啊,。
像似兄弟連心一樣,當天晚上,,寧平豐又打過來電話,,還是問唱歌方面的事情,問什么時候可以復出,,然后又痛罵建安霸道,。
不管是寧朗,還是寧平豐,,都是普通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事件,,直到22號那天晚上,朋來六人組在“好久不見”聚會,,店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當時寧輕舟和江寒雪正坐在沙發(fā)上跟大家說他們的環(huán)球旅行,,問大家有什么東西需要代購,黃鸝正要答話,,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打斷:“打擾一下,,請問可以跟寧輕舟先生單獨聊幾句嗎?”
大家一起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那青年身材魁梧高大,有一個寬闊锃亮的腦門,,整顆腦袋像一個倒栽的葫蘆,。臉型和肩膀似乎有些不對稱,但是那張古井不波的臉龐,,讓人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如果此人出現(xiàn)在影視劇中,一定是那種起著扭轉(zhuǎn)劇情作用的關鍵人物,。
寧輕舟指著已經(jīng)用八角帽和圓框眼鏡喬裝打扮過的自己,,問:“你是說我嗎?”
那青年笑著說:“雖然寧先生戴了帽子,,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來了,,因為我已經(jīng)在這個店子里等你三天了?!?p> 曹雨琴重新打量了那人一眼,,但是沒什么印象。
那人笑著解釋說:“我也有改變形象,,就是不想引起注意,。”
寧輕舟問:“那你要聊什么,?因為我馬上要跟朋友回去了,。”
那人忙道:“哦寧先生你不用擔心,,我不是狗仔,也不是什么娛樂小報的記者,,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司馬仲達,建安總經(jīng)理的助理……”
“建安,?”曹雨琴聽到這里,,截斷道:“建安影業(yè)?”
司馬仲達沖她點點頭,,答道:“嗯對,?!焙盟平z毫沒有注意到曹雨琴臉上的不滿。
“你們不是要封殺舟—寧輕舟嗎,?”曹雨琴背地里不知罵過建安多少回,,如今有當面罵的機會,怎么忍住不說兩句,。
司馬仲達搖頭道:“都是誤會,,建安從未想過封殺小寧先生,,一直以來都是以最真誠的態(tài)度,,尋求合作的可能?!?p> 曹雨琴不知道寧輕舟是什么態(tài)度,,也不好把話說太絕,,冷笑一聲,不再接話,,轉(zhuǎn)頭看著寧輕舟,,寧輕舟道:“你們應該也已經(jīng)知道了,我現(xiàn)在一心在寫作上,,暫時不會出來唱歌了,,所以司馬先生……”
司馬仲達道:“我今天過來恰恰就是跟小寧先生你談寫作,而不是談唱歌,?!?p> “哦?”
“就占用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
寧輕舟好奇心也起來了,而且他發(fā)現(xiàn)繼續(xù)拒絕可能更浪費時間,,于是他站了起來,,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比缓筠D(zhuǎn)頭看了一眼,,指著一個偏僻的空座,“去那邊,?!?p> 寧輕舟說著先對江寒雪、曹雨琴她們點點頭,,然后和司馬仲達一起走到那個空座,,各自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隔著低矮的桌子看著對方。
“因為時間比較緊,,我就閑話少數(shù),,直言不諱,揀重點的話題說了,?!彼抉R仲達的語氣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自信,有種“馬到必功成”的優(yōu)越感,。
寧輕舟點點頭,,心中略覺反感。
“建安入資書劍的消息,,估計你已經(jīng)得知了,?”
“嗯?!?p> “這是集團準備開拓的一個新業(yè)務,,主要目的是從網(wǎng)絡小說中挖掘出適合游戲、動漫和影視改編的作品,,培養(yǎng)和選拔有代表性的作家,,較為突出的,公司會給出五十到一百萬不等的額外獎金,,要知道,,這筆獎金是不算在稿酬和版稅中的,完全獨立的獎勵,?!?p> “大手筆啊?!睂庉p舟道,。
“人才最貴嘛?!彼抉R仲達笑了笑續(xù)道:“而且既然集團要做這項業(yè)務,,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我們看中的人才,,他可以什么不用管,,安心自由的創(chuàng)作即可,因為創(chuàng)造優(yōu)秀的作品需要足夠的時間和條件來支持,,而這些時間和條件又需要金錢來保證,,因此從這個層面來說,金錢又是自由創(chuàng)作的最大保障,。”
寧輕舟不置可否。
“當然,,優(yōu)秀的作品和人才是值得如此投入的,,那些自由的時間也絕對是錢所能買到的最昂貴的東西?!?p> 寧輕舟道:“時間有時候也很主觀,,如果不想賣,多少錢都買不到,?!?p> “那倒是?!彼抉R仲達毫不猶疑地接道:“但是如果把才華浪費在感情用事的時間上面,,或者耗費在無意義的日常生活中,是很難有好結(jié)果的,,暴殄天物不說,,個人價值也會被永遠的埋沒下去,讓人看著于心不忍,?!?p> “有沒有意義,什么有意義,,有什么意義,,這些事情別人很難界定,司馬先生這話說的難免有些武斷,?!?p> “不要叫我司馬先生,我就是一匹馬而已,?!彼抉R仲達微微一笑,轉(zhuǎn)頭看向幾個朋友那邊,,然后葫蘆腦袋慢慢回轉(zhuǎn),,雙目在瀏覽咖啡館的裝飾和布局,看他表情像是在估算這個咖啡館的價值,,最后目光回到寧輕舟身上,,說:“小寧先生的女朋友在問鼎工作?”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寧輕舟反問,。
司馬仲達忙擺手道:“哦哦,你千萬別誤會,,我問這個沒任何惡意,,我不會把這樣的信息透露給媒體,絕對保密?!彼抉R仲達貌似心有余悸的搖搖頭,,“我太了解那些人了,都是一幫死纏爛打的家伙,?!?p> 寧輕舟眼睛瞇了瞇,一言不發(fā),,盯著司馬仲達的臉,。
司馬仲達渾不在意,說:“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想問一下小寧先生你的想法,,我們尊重你退出歌壇的決定,但是在寫作領域上,,有沒有可能實現(xiàn)合作,?”
“我如今在問鼎寫得很開心,而且剛簽了合約,?!?p> 司馬仲達不同意道:“合約方面,你不用擔心,,金錢可以買得到時間,,自然也能買得了合約?!?p> “可是我并不想違約,,跟問鼎合作的很愉快,嗯,,跟司馬先生也聊得很愉快,,不過時間已經(jīng)到了?!睂庉p舟說著掏出手機,,示意司馬仲達。
“小寧先生是一個很固執(zhí)的人,?!彼抉R仲達和善的表情完全斂起,目光灼灼的看著寧輕舟:“不過,,即使小寧先生不替自己考慮,,也要替你的女友考慮一下,如果合作達成,,江寒雪小姐可以重回書劍,,擔任更高的職務,,至于我剛提到的潛在的煩擾,也將不復存在,?!?p> 寧輕舟問道:“就是說,,如果我不同意合作,,你們會安排記者或者狗仔去打擾我的女朋友?”
司馬仲達搖頭:“談不上我們安排,。只是因為你的關系,,這間咖啡館也已經(jīng)名聲在外,稍有話題,,他們就很容易找上門,。”
寧輕舟點點頭,,沉吟良久,,然后說:“不知道司馬先生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天下盡歸司馬’,?”
“沒聽過,,這是什么典故嗎?”
寧輕舟點頭道:“也不算什么典故,,不記得在哪里看過的一個分析娛樂圈的帖子,,帖子預測說雖然現(xiàn)在娛樂圈紛爭不休,結(jié)局難料,,但最后還是會落到司馬先生你們家的手里,。”
司馬仲達笑道:“這是什么荒謬的言論,?”
寧輕舟道:“帖子說熊安之爭,,建安必然是最后的贏家,建安拿下漢王朝之后,,和仲漢勢必還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戰(zhàn)爭,,等建安再贏了仲漢,將會成為圈內(nèi)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p> “那也是歸曹家,和我司馬家有什么關系,?”
“建安未來的繼承者毫無疑問是曹子桓,,而司馬先生既是曹子桓的首席智囊,你的長子司馬子元又在建安擔任要職,,等到您那位正在美國讀書的次子司馬子上畢業(yè)加入建安,,建安不就成了你們司馬家的天下了嗎,?到時候你們父子三人再聯(lián)手,收拾了桃園兄弟和東吳,,可不就是天下盡歸司馬,?”
司馬仲達臉色微變,終于顯露出一絲真實的情緒,,道:“這種挑撥和抹黑不值一提,。”
“是嗎,?那當初我踩著官二代和富二代上位的抹黑怎么那么多人相信,?”
“你什么意思?”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哦對了,你大概不知道王莽是誰,,王莽也是一個篡位的歷史人物,,他沒篡位時,為人謙虛謹慎,,堪稱一代賢人,。”
“什么叫“也是一個篡位的”,,你這就要扣帽子了,。你在哪里看到的那個帖子,怎么我從來沒有看到過,?”
司馬仲達深知網(wǎng)絡傳言的力量,,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一旦寧輕舟剛才說的那些話被傳開,,不僅他可能會受到懷疑,在建安做總監(jiān)的大兒子子元可能也會職位難保,,至于以后安排子上進建安,,更是難上加難。
董事長曹孟德和總經(jīng)理曹子桓性格里都有多疑的因子在,,不可不防,,而且帖子把他在美國讀書的二兒子司馬子上都扒了出來,可見對方也有一定的背景和實力,。
“司馬先生剛才說的狗仔和記者對我朋友騷擾的事情,,也就發(fā)生在神州之聲結(jié)束后的幾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全散了,,你看,,現(xiàn)在不管是店子里還是店外面,,都沒有狗仔的身影了?!?p> 寧輕舟的意思很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司馬仲達沉默了片刻,,然后終于站起身,,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說:“關于合作的事情,,你再考慮考慮,如果改變了想法,,隨時打名片上的電話,。”
寧輕舟起身接過名片,。
“我這次來只要是跟小寧先生談合作的可能,,根據(jù)商業(yè)談判的規(guī)則,不該說的事情,,我絕對守口如瓶,。”司馬仲達說,。
寧輕舟道:“我相信司馬先生的人品,,不過那個帖子我一時真不記得在哪兒看到的了,估計司馬先生永遠不會看到了,?!?p> 司馬仲達點點頭,又看了寧輕舟一眼,,說了句“再會”,,轉(zhuǎn)身離開咖啡店。
寧輕舟站了一會,,想起自己說的那句“天下盡歸司馬”,,原句其實是“天下盡歸司馬氏”,不過,,那只是歷史,,而且是地球上的歷史,既然我來到這里,,當然希望看到一些不同,,不然干嘛來了,?
所以,他對司馬仲達說的最后那句話,,其實是一個雙關,。
“估計司馬先生永遠不會看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