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造菜三日,,總算頗有成效,。
劉秀也從漸漸掌握到熟稔,現下已無需謝絕看在一旁,,就能獨自上手操作了,。
天光一亮,,謝絕拄著腰回房睡覺了。
“你也趕緊休息,,別搞得猝死了,。”她雖然想要賺錢,,卻也沒有到連命都不要的地步,。
劉秀應付了一聲,繼續(xù)埋頭苦干,。
看著她,,謝絕倒是很有一種看到當年自己的錯覺。
因為生而平庸,,所以一旦有人伸出援手,,哪怕是微弱渺小的光芒,她也要想盡辦法的抓住。
劉秀就是這樣,。
謝絕迷迷糊糊想著,,爬上床,信手拔了頭上的釵環(huán)放在枕間便睡了,。
仿佛才剛閉上眼,。
耳邊響起猛烈的敲門聲。
“小姐,,二小姐,!”
“出大事了,您快醒醒??!”
就在江右急得快哭出來時,謝絕爬起身打開了門,。
“我又沒死,,你哭什么?”她眼下青紫一片,,疲憊地撐著眼皮問,。
江右哽咽道:“方才宮里有人來報信,說是大小姐運糧路上慘遭埋伏,,丟了軍糧,,陛下勒令三日之內找回,否則就要下獄問罪,!主君聽到消息,,一時承受不住,暈過去了,!”
謝絕頓時瞌睡全無,,隨手往身上套了件外衫,便直奔主院,。
謝申生性隨和,,院中并無太多人手,只有一個貼身管事和兩個仆從伺候,。
“叫大夫沒有,?”謝絕問負責照看的奴仆。
“叫了,,大夫還沒有出來,。”
等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大夫出來了,。
“謝將軍沒有大礙,,只是過度勞累,損了身子,,待我開幾服藥,,好好調養(yǎng)幾月便可?!?p> “勞煩,。”謝絕謝了聲,,囑咐張管事送人,,便帶著江右急忙出去了。
“去太傅府,?!?p> 出了這么大的事,謝絕一時也想不到辦法,,只能去找比親娘還親的太傅大人了,。
馬車剛停下,太傅府里的守衛(wèi)一見是謝家的馬車,,連忙上前道:“太傅被陛下宣進宮了,,說是讓二小姐在府中等她回來?!?p> 謝絕暗嘆一聲,,姜還是老的辣,,看來太傅早料到自己會來,,便由人領著進了府。
碰巧獨孤曦微不在府中,,下人說陛下命他近日舉辦詩會,,是以這幾日總是天不亮便出門了,要到黃昏后才回,。
話才說完,,就聽門外下人喚道:“公子,您怎么回來了,?”
“謝二走了嗎,?”
“沒有,在廳中侯著呢,?!?p> 緊接著,獨孤曦微推門而入,。
謝絕聞聲站了起來,,兩人本是同輩,,無需行禮,但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有些無措,。
視線相觸,,隨即便兩兩相撤。
那淡粉的薄唇微微喘了幾口氣,。
不待她說話,,便先開口屏退了下人,隨后來到她的身旁,。
他說:“我聽到消息了,。”
神情不似之前那般了無生趣了,。
謝絕頷首坐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來找謹姨問問,?!?p> “謝將軍,可還好,?”獨孤曦微在一旁坐下,,二人之間僅隔著一張長條案幾。
謝絕心緒復雜道:“還好,?!?p> 他本就不是多話之人,不過看她沉默,,擔心憂慮過度,,便有意找些話題來消遣。
謝絕知道,,這已經算是很為難他了,,便有意緩和氣氛,“沒事,,你忙你的,,不用刻意陪我?!?p> 誰知獨孤曦微卻冷聲回了個,,“無事?!?p> 二人尷尬的沉默著——
謝絕連著幾夜沒睡,,寂靜無聲下,很快便有了困意,。
就在她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打架時,。
獨孤曦微忽然提起了她荷花宴上做的詩。
“你那首詩,,現下在月旦評被評作了魁首,。”
那道平日里好聽至極的嗓音,,如今聽來卻有點折磨人的意思,,在耳邊孜孜不倦的說著。
謝絕強撐起精神,,一時有些懵,。
“哦,評就評吧,,反正也只是一時興起之作,。”
獨孤曦微長眉微蹙,,似是對她滿不在乎的口吻有些不滿,。
隨即投來一道微涼的注視,“陛下命我主持月旦評詩會,,為的便是推舉才能之輩入仕,,這是大好的機會?!?p> 聽懂他話中的暗示,,謝絕疑惑問:“難不成你要推舉我入仕?”
獨孤曦微端坐正,,側顏清冷俊美,,似是為了避嫌,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又冷又硬,,“若本月詩會舉辦后,,沒有比你作的好,,我自然要秉公薦你,。”
她忙說不用,,“我無心入仕,,你不用秉公薦我?!?p> 這天底下,,竟還有不想入仕的人?
獨孤曦微張了張嘴,,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方才說什么,?你不想入仕?”
“是,?!敝x絕抱臂向后靠去,“入仕有什么好,?日日都要受人管教不說,,處處還要小心提防,我生性散漫,,現下有我家謝大人的管教已經讓我很頭疼了,,我才不想被文武百官盯著戳脊梁骨呢?!?p> “你,!”獨孤曦微被她驚世駭俗的言論所震驚,聲音有些輕,,問道:“你難道就沒有志向嗎,?”
謝絕凝著他,意識有些渙散,,“當然有,。”
見她困得睜不開眼,,獨孤曦微沒有再問,,只是蹙了蹙眉,吩咐小廝拿了床薄被來,。
這一覺,,謝絕睡得又沉又踏實。
只是被驚醒時,,后頸疼得厲害,。
“想是落枕了吧?!币娝蚜?,獨孤曦微又命小廝送來漱口的茶水和擦臉的帕子,謝絕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自己抹了一把,,問了句,,“謹姨還沒有回來?”
這幾日晝夜顛倒的研究,,她和劉秀都已經幾日沒睡過一頓好覺了,,早上更是素面朝天就沖到了太傅府。
獨孤曦微捧著一卷書冊侯在一旁,,聞聲抬起頭應了句,,“應是被陛下留膳了,。”
她又問:“什么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剛過酉時?!?p> 天老爺,,她居然睡了這么久。
事實上,,獨孤曦微也沒想到她竟能睡這么久,。
謝絕忽然聽到一陣“咕嚕”聲,,她摸了摸肚子,,不像是自己的。
偏過頭去看他,,“你不會,,一直在這里守著我吧?”
獨孤曦微將書冊合攏,,謝絕才看到書封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賬”字,。
忍不住好奇道:“你還看這個?難不成府里的事都是你在管,?”
他皺起眉頭,,“自然是我?!?p> 內宅之事,,本就一貫交由男子負責,是以霽月國的男子,,從小便要精通籌算,,為的便是日后掌家做打算。
怎么謝絕反倒一副沒見識過的樣子,?獨孤曦微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