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珠娘娘并沒有答應(yīng)要幫我啊,!”舟上,,紫夭雙手交叉胸前,沖著珊瑚撅起小嘴,。
紫夭無知的模樣落在珊瑚眼中,,卻很可愛。
他用寵溺的眼神將紫夭從頭到腳脧了一遍,,方才笑道:“青珠姑姑答應(yīng)了呀,!”
“哪有?青珠娘娘說,,本座和草部陸羽神醫(yī)并無甚交情,,能不能爭取到保送名額,委實(shí)不好說,?!弊县参┟钗┬W(xué)著青珠姑姑說話,竟學(xué)了個(gè)八九不離十,。
珊瑚忍不住拍起掌來,。
“紫夭,沒想到你還有這模仿別人的本事,,我要是沒看到你本人,,還以為是我青珠姑姑來了呢?!?p> 紫夭更傲嬌了,說:“這有什么了不起,,想當(dāng)初我在下界的時(shí)候,,我們那片林子里組織了一場模仿秀,我可是拿了第一,,獎(jiǎng)品可豐盛了,。”
“都獎(jiǎng)了些什么,?”
“鳥,?!?p> “什么鳥?”
“什么鳥都有,?!?p> “那你們那片林子估計(jì)挺大?!?p> 聽了珊瑚的點(diǎn)評(píng),,紫夭下巴抬得更高了,只差用鼻孔對(duì)著珊瑚,,“當(dāng)然,,我們那片林子大了……”
紫夭忽然發(fā)現(xiàn),話題扯遠(yuǎn)了,。
“林子再大哪有天界大,?鳥有翅膀才能飛,可是神仙不用翅膀就能飛,!自從我來到百草園,,就再也不想回我們那片林子了。要怎么樣才能取得仙籍,,永遠(yuǎn)留在天界當(dāng)一名神仙呀,?我不想離開天庭,不想回下界去,,我已經(jīng)看到了天界的風(fēng)景,,怎么可能還去留戀下界呢?誰不是往高處走的???誰放著神仙不當(dāng),還回去當(dāng)妖精的???誰能理解我的心情啊,嗚嗚嗚……”
紫夭坐在小舟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見紫夭梨花帶雨,珊瑚心疼不已,,想摸摸紫夭的頭安撫她,,卻又下不去手,只能捏著自己雙腿,,緊張地說道:“紫夭紫夭,,你別哭,青珠姑姑不是答應(yīng)幫你了嗎?”
“哪有,?青珠娘娘說的是,,本座和草部陸羽神醫(yī)并無甚交情……”
紫夭一把鼻涕一把淚,但還是端的挺起腰板,,把青珠娘娘的音容學(xué)得分毫不差,,珊瑚忍不住“噗嗤”笑起來。
“還說是帶我去走后門,,結(jié)果是幫著青珠娘娘一起取笑我,。”紫夭惱了,,重重地發(fā)出一聲:哼,!
珊瑚只好耐心向她解釋:“紫夭,你誤會(huì)青珠姑姑了,,她真的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你了,,你知道我青珠姑姑他們這種身份的神仙,在天界職位不小,,平常被一堆小神仙圍著捧著,,到下界體察,那排場老大了,,在天君跟前又是紅人,,向來說話如此,都是給自己留大大的余地的,,就是打官腔,,打官腔你懂不?”
紫夭出身一片小林子,,平常接觸都是草根,,有幸來到天界,接觸到最大的神仙也不過是草部的陸羽神醫(yī),,陸羽神醫(yī)說話向來直來直去,,還真不懂什么是“打官腔”。
見紫夭沖自己糊里糊涂地?fù)u頭,,珊瑚便道:“我青珠姑姑對(duì)你說那番話就是‘打官腔’,。”
“你怎么知道,?”紫夭不信,。
珊瑚道:“我上天之前一直生活在南海,我們珊瑚一族在南海那也是名門望族,,常常出入龍宮,早晚都是跟著南海龍王混的,,‘出入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見的最多的就是‘打官腔’,只不過青珠姑姑在天上打官腔,,我們南海鴻儒們?cè)诤@锎蚬偾?,打官腔的地方不一樣而已,但打的官腔那可是一樣一樣的……?p> 紫夭聽得一愣一愣,,問:“所以,,那青珠娘娘說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答應(yīng)會(huì)幫你,,只要她答應(yīng),,你這事就是板上釘釘?!?p> “為什么,?”紫夭不解。
“幫不成,,她那么大一個(gè)神仙,,臉上能有光?”
“真的,?”紫夭將信將疑,。
“真的?!鄙汉鹘o了紫夭一個(gè)篤定的笑容,。
紫夭突然有些安心,瞥見手腕上的相思子,,沖珊瑚道:“謝謝你啊,,珊瑚?!?p> 船到岸,。
跟著船一道到岸的,還有一只蚌,。
珊瑚扶紫夭下船,,紫夭只覺岸邊的湖水中有一道白光一閃,有什么東西沉入水里,。
再定睛看那湖水,,又安靜如鏡。
紫夭不以為意,,放眼看湖面,,藍(lán)色的湖面在煙云繚繞中若隱若現(xiàn),湖的那端就是天界的珠宮貝闕、瓊樓玉宇,,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來天界三百年了,,這還是托珊瑚的福,,第一次真正去了天宮。
如果取得仙籍,,成為真正的神仙,,她就能真正成為這天宮的一員,在天宮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對(duì)于她一個(gè)草來說,,何嘗不是勵(lì)志的事情?
所以,,她一定要實(shí)現(xiàn)這個(gè)夢想,,實(shí)現(xiàn)從下界到天界的階層跨越!
而珊瑚,,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墊腳梯子,。
“珊瑚哥,謝謝你,?!弊县驳谝淮螌?duì)珊瑚,報(bào)以真誠,、感激又虛偽,、諂媚的笑。
這笑一下甜到了珊瑚心里,。
“謝什么,,紫夭妹妹,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送你回草部吧,。”
紫夭點(diǎn)點(diǎn)頭,,順服地跟在珊瑚身邊,,向草部走去。
等他們走遠(yuǎn)了,,湖水里,,白光一閃,一只蚌浮了出來,。
蚌殼里伸出一張落寞的男子的臉,,他看向那雙遠(yuǎn)去的背影,,流露出妒忌的目光。
岸的另一邊,,有草在哭,。
哭得十分傷心、怨憤,。
蚌忍不住尋著那哭聲游了過去。
蚌認(rèn)出來,,是栝樓,。
栝樓在湖邊已經(jīng)哭了有幾日了,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哭有什么用?與其浪費(fèi)力氣哭,,不如想想法子?!狈街T從蚌殼里探出頭來,。
見是方諸,,栝樓一抽一抽,道:“大家都不理我了,,你為什么還愿意理我?”
因?yàn)榈貌坏奖K兔~,,栝樓一開始哭的時(shí)候,,大家還安慰她,多哭幾次后,,大家就煩了,,甚至將她從宿舍里趕出來,,不讓她在宿舍里哭,,說是太聒噪了,影響其他草們備考,。
那些草,,為了大考,正發(fā)起最后一個(gè)月的沖刺,,晝夜刷題,覺得肖想保送名額的栝樓,,和他們就不是一路草,。
他們勤奮刷題的是務(wù)實(shí)派,栝樓是異想天開派,。
栝樓得不到保送名額,,還被草們孤立,越發(fā)覺得草生不值得,,到湖水邊哭了幾次,都有些想不開了,,想一頭扎入湖水,了此草生,。
但她才將頭扎入水中,就被方諸拉起來說:“你們草在水里也是能活的,,而且水草活得更招搖,。”
湖水里,,正有一群海草可勁地扭動(dòng)腰肢: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風(fēng)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人海啊,茫茫啊,,隨波逐流,浮浮沉沉……
栝樓嚇得趕緊爬上岸邊,。
再不爬上岸,,她都要在水中跟著搖起來了。
此刻,,再見到方諸,,栝樓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方諸落寞一笑:“同是天涯淪落人,,五十步何必笑百步,?”
栝樓一顫,,“方諸,你也……”
“我也想要保送名額,,但是要不到,。”方諸憤憤地說,。
“那你們水部的保送名額給誰了?”
方諸正想說,,就聽有腳步聲跑過來。
“栝樓,,原來你在這里?。俊卑撞枰呀?jīng)走到近前,。
方諸立即貼著岸壁,,不動(dòng)聲色沉下水面。
“栝樓,,你在和誰說話呢?”白茶拉住栝樓的手問,。
栝樓揉著眼睛說:“白茶,,我眼睛都哭瞎了,,我誰也看不見了,?!?p> “??!”白茶先是一驚,,繼而道,“別怕別怕,,用方諸的明水洗一洗,,你的眼睛就好了?!?p> 白茶說著,,一把從水中撈起一只蚌,,雙手使勁掰開蚌殼,,再彎著手掌從里面一把舀起一捧水,,伸到栝樓跟前說:“栝樓,用明水洗洗眼睛,。”
另一手將蚌往身后一扔,,方諸就從蚌殼里摔了出來,直摔得眼冒金星,,半晌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