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著不寫作業(yè)就會被扣零花錢的信念,阮梨費盡腦力在晚自習(xí)結(jié)束前寫完了周末作業(yè),。
她知道高三生辛苦,,可沒想到小小的南喬中學(xué)連一個周末都不給學(xué)生“活路”。有次她偶然路過普通班的教室,,就看見后排睡著的學(xué)生頭上已經(jīng)蓋滿了不少張試卷,。
阮梨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學(xué)習(xí)會使人發(fā)瘋。
翟淑怡是住校生,,看阮梨拎了個手提袋路過,,好奇問了句:“阮阮,你袋子里裝的什么呀,?”
她打開袋子晃了一下,,“送洗的衣服?!?p> 襯衫藍白格的款式不像女裝,,但翟淑怡沒多想,笑瞇瞇點頭,,“好,,回去路上小心,。”
周日晚上的天上人間,,大約是因為明天是工作日,,比起阮梨上次去時顯得冷清了不少。
她不想引起注意,,努力貼著墻往里走,,卻還是一眼被吧臺后的鄧勝看見了。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像猛獸捕獵前兆的危險,,阮梨腳步在一瞬間定住。
陳欽梧打掃完包廂出來,,看見阮梨眼睛一亮,,撂下掃把就奔過來。
“小美女,,你是來找漾哥的嗎,?”
她定定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結(jié)合了趙芬的形容詞,,清秀白凈,,完美符合。
阮梨忽地拉住他的手腕,,繃著臉認真地問:“你是那天晚上救了我的人嗎,?”
陳欽梧笑意一僵,余光瞥見從洗手間穿過走廊進入大廳的沈漾,,一陣心虛,。
他尷尬地撓頭,“呃,,是吧,。”
阮梨探前身子嗅了嗅,,“可是味道聞起來不太像啊,。”
陳欽梧猛地后退兩步拉開距離,,“男……男女授受不親,。”
阮梨站直身子,,狐疑地盯著他,,當鴨的還會介意男女有別?
片刻后她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個小白臉是小倌,。
陳欽梧分明察覺出她看自己的眼神從疑惑到茫然,,接著是敬佩,,仿佛他是什么奔赴戰(zhàn)場英勇就義的勇士。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見沈漾走近,,他如獲大赦,“漾哥,,你來的正好,,這小美女來找你的!”
阮梨將手里的袋子遞給沈漾,,“你的衣服,,我洗過曬好了?!?p> 后者單手接過,,冷淡地頷首,“嗯,?!?p> 兩人靜默著無話,倒是陳欽梧看得先著急了,。
“既然來都來了,,我請小美女喝杯果酒?”
阮梨已然對上次的斷片事件有了心理陰影,,擺著手搖頭后退,,“不用了,我酒量不好,。還有,可以不用這么稱呼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陳欽梧試探地看向沈漾,,“名字,?”
他眸色幽沉地睨了一眼阮梨,嗓音清冽,,“阮梨,。”
“你先別走,?!鄙蜓鷤?cè)身看向吧臺的方向,“有人有話跟你說,?!?p> 鄧勝放下手里的調(diào)酒器,,扯了扯領(lǐng)帶,走到阮梨面前,。
他的眼神已經(jīng)沒有她剛進門時的幽冷了,,可面上寡淡的情緒還是沒由來地讓她心底發(fā)怵。
“阮小姐,,上次我為你調(diào)的酒,,后勁很大,沒有事先告知讓你險些落入險境,,我對此感到很是抱歉,。”
鄧勝深深鞠躬,,“請你原諒,。”
阮梨沒想到他是故意調(diào)的烈酒,,她還以為只是自己酒量不好,,當即就想報警了??伤W(xué)校時從不帶手機,,下意識看向了沈漾。
“他……是你朋友嗎,?”
“在他調(diào)那杯酒給你之前,,是的。你有權(quán)利拒絕他的道歉,,畢竟如果我……”沈漾停頓了一下,,“我沒讓欽梧去找你的話,后果難想,?!?p> 鄧勝安靜地站著,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垂在身側(cè)的手卻一點點收緊,。
阮梨從不自詡是什么圣母,不會因為危險最終沒發(fā)生就燦爛一笑原諒對方,。尤其是眼前這個隨時會露出獠牙的兇獸,,她能明顯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敵意。
“暫且不想原諒,?!?p>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拿出紙筆,看向陳欽梧,,“能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為了感謝你那天救了我,有時間請你吃飯,?!?p> 他手足無措地瞄向沈漾,后者卻似笑非笑地勾了下眼尾,,“看我做什么,,她問的是你?!?p> 陳欽梧顫抖聲線報出號碼,,“……你寫吧?!?p> 阮梨手速飛快地寫下數(shù)字,,隨口問:“那你叫什么?”
“陳欽梧,?!?p> 她備注好名字將紙條揣進口袋,“那我先回去了,?!?p> 沈漾看見她寫的字,是很個性的瘦金體,,每一筆都帶著上揚的小尾巴,。
臨走前,阮梨想起潘世昌交給她的任務(wù),,糾結(jié)地擰著衣擺,,“沈漾同學(xué),你愿意回學(xué)校么,?”
氣氛一寂,。
陳欽梧內(nèi)心直呼完蛋,小美女竟然敢在漾哥雷區(qū)蹦迪,!
鄧勝蹙眉,責(zé)備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卻聽見沈漾聲音平靜地回答:“不愿意,。”
阮梨也不覺得第一次勸說就能讓大拽比迷途知返,,認命地點點頭,,“哦,那,、那我下次再問,?!?p> 目送女孩背著帆布挎包出了門,陳欽梧碰了碰沈漾胳膊,,“漾哥,,換做以往你不得生氣?”
沈漾斂眸,,“我心善,,不跟小動物計較?!?p> 陳欽梧恍然,,“所以漾哥之前說的小野貓,是在代指阮梨,?”
沈漾沒應(yīng)聲,,看了眼手機時間,“我要下班了,?!?p> “阿勝,漾哥的態(tài)度你別太放心上,,”等沈漾離開,,陳欽梧拍了拍鄧勝的肩膀,“畢竟差點讓人家小姑娘遭遇危險,,漾哥會生氣是理所應(yīng)當,。”
鄧勝聲音幽冷:“可我覺得她不一樣,?!?p> “不一樣?”陳欽梧眨了眨眼,,“她的確比之前試圖接近漾哥的女生不一樣,,很純粹?!?p> “哎呀,,說不定她能讓漾哥重回學(xué)校呢,”他感慨似的長嘆一聲,,“畢竟是狀元之才,,如果只能留在這個小酒吧當駐唱,豈不是浪費人才,?!?p> 鄧勝推開他的手,“與其擔心阿漾,不如算算你欠老板的錢什么時候能還清,?!?p> 陳欽梧咂嘴:“嘁,你怎么還是這么一如既往的陰冷毒舌呢,?”
他落寞地蹲在角落,,打開計算器開始計算一個月工資五千還要多久才能還清債務(wù)。
“五年,!”陳欽梧騰地站起來,,哀嚎一聲,“我要是有漾哥一樣高的工資,,能少給老板打三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