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什么公墓,?”祝歲恩納悶地偏頭看向身側(cè)的仆人。
在這么落后的半封建年代里就已經(jīng)有公墓這種說法了嗎,?
為什么仆人的故事里的公墓不像公墓,,倒像是亂墳崗呢,?
如果說是亂墳崗的話,那剛剛他所說的那些奇異的怪像倒是可以理解了,。
但他們接下來的任務(wù)將會變得無比艱難,。
仆人一聽到祝歲恩的體溫就覺得渾身緊張,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張口道:“其實也不能說是公墓,,公墓只是我們鎮(zhèn)子上一個好聽的說法罷了?!?p> “所以……”祝歲恩半瞇雙眸,,疑惑張口:“那個地方是亂墳崗?”
仆人不出聲,,算是應(yīng)下了,。
祝歲恩眉心微蹙。
她偏頭看了眼身側(cè)的阮普,。
阮普的神情也同樣凝重,。
他問:“然后呢?”
“然后……”仆人垂下頭,,緊咬著唇瓣,,哆哆嗦嗦地猶豫了一盞茶的功夫后才張口道:“然后那日跟著老爺去了公墓的仆人便再也沒有回來?!?p> “老爺拿他們的性命和公墓里的孤魂野鬼做了交換,,”仆人搭在膝蓋上的手倏然握緊,眼底瞬間泛起淚光,,哽咽了好一陣兒才張口道,,“他將鎮(zhèn)子上人的命都抵給了他們。”
…
從茶館離開后,,幾人沒再在外閑逛,,而是立馬往徐府的方向趕。
剛踏入徐府大門一步,,身后便又傳來了被點燃的鞭炮聲,,濃煙瞬間席卷整個府門。
突然響起的聲音驚了幾人一跳,,濃煙嗆人,,幾人抬手捂著唇鼻咳嗽了好一陣兒才勉強適應(yīng)過來。
煙霧散的差不多些時,,幾人才紛紛回頭,,一抬眸便看到了匆匆從外面趕回來的徐善與管家裕德。
徐善和管家裕德在門口看到幾人時的神情先是一滯,,緊接著便轉(zhuǎn)身訓(xùn)斥身側(cè)的另一位仆人,,訓(xùn)斥他放鞭炮時不放的遠一些。
仆人幽怨地抬眸看了幾眼站在門前的幾人,,心中有百般不悅,,但還是將苦楚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讓他在他們回府在門前放鞭炮驅(qū)邪的是徐善,,現(xiàn)在讓他放遠一些的還是徐善,。
他縱然有百般苦也只能往肚中咽,只因他是最下等的下人,,沒有任何的發(fā)言權(quán),。
主子說的便是對的,主子不對也是對的,。
作為仆人,,他們不能反駁主人。
否則,,他們將會被主人送給亂葬崗內(nèi)的那群“人”,。
光是想想今日在亂墳崗看到的場景小仆人便覺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打了幾個哆嗦,。
當(dāng)身側(cè)徐善的目光投過來時,,仆人下意識地垂下了頭,不敢看他,。
每一個陪徐善和管家去過公墓的人都沒能活過第二天,,小仆人知道自己完了。
可即便知道接下來的下場會是如何,,他依舊無法作出反抗來逃跑,。
就算跑了又能怎樣,,他們會有很多被身邊人殺死的方式。
祝歲恩一垂眸便看到了小仆人手中拎著的木箱,,和之前一樣,,里面裝的都是喜糖。
只是那些喜糖并不是他去外面采購而來的,,而是徐善拎出去時的掩護,。
他只在最上面一蹭鋪了些糖。
徐善沒想到回來時會正好撞上他們四人,,所以看到她們時的神情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
他笑著走上前,,將幾人迎進院內(nèi),,“都回來了,就別在外面站著了,,都進,都進,?!?p> 馬見山聽了那些故事后一直打著哆嗦,根本不敢亂動,。
他看了眼身側(cè)的阮普,,又看了看身側(cè)的沈?qū)帲麖埧谠儐査麄兘酉聛碓趺崔k時,,一側(cè)的祝歲恩忽然張口問道:“徐叔叔最近總拎著喜糖外出,,是去給鎮(zhèn)子上的人發(fā)喜糖了嗎?”
徐善連忙點頭應(yīng)道:“是啊,,是啊,,給鎮(zhèn)子上的人發(fā)喜糖?!?p> “怪不得我們逛街時那些商戶的柜臺前都放著府中相同的喜糖,。”
祝歲恩笑著應(yīng)聲,,等徐善往里邁了幾步后才跟著他轉(zhuǎn)身往里面走,。
馬見山見祝歲恩進了徐府,阮普和沈?qū)幰哺M了徐府后這才不緊不慢地抬腿跟著二人一同進了徐府,。
祝歲恩和徐善閑扯了幾句后才張口夸贊道:“徐叔叔真是一個真心為民的好鎮(zhèn)長呢,,平日里很辛苦吧?!?p> 往日里對徐善阿諛奉承的人不少,,聽到這句話的徐善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徐善說:“為身邊的百姓服務(wù),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p> 聞聲,沈?qū)幵谛牡住芭蕖绷艘宦?,低聲罵道:“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是誰將鎮(zhèn)子上的百姓通通賣給了公墓的那些鬼怪,甚至還有自己死后的……”
沈?qū)庍@邊才罵了一半,,院前一道單薄的身影瞬間闖入了幾人的視線,,說話時的嗓音也一股病腔。
“咳咳——”
面前的人和徐善一樣單手扶著一根拐杖,,他抬手掩著唇咳嗽了兩聲,。
整個府中只有一個病人,所以那道單薄的身影并不難猜,。
身側(cè)伺候他的婢女立馬端著藥走至徐智的身側(cè),,將藥遞給徐智,擔(dān)憂地張口道:“少爺,,喝一點吧,。”
徐智抬手推了推婢女遞過來的藥,,冷聲丟下“不喝”兩個字后便抬步準(zhǔn)備離開前院,。
徐善見狀立馬皺緊眉頭,他和身側(cè)的幾人說了聲“失陪”后便拄著拐朝徐智的方向大跨步走了過去,。
被徐善擋了路的徐智有些不悅,,但礙于對方是自己的父親,所以并沒有做的太過過分,。
他低頭睨了眼擋在跟前的徐善,,冷聲道:“讓開?!?p> 走廊的位置寬闊,,但徐智并不打算繞行。
“你還要胡鬧到什么時候,?”徐善不悅地低聲罵道:“你的同學(xué)都在這兒呢,!你非要這么和我過不去嗎?”
“同學(xué),?”徐智聞聲苦澀地笑了一聲,,長睫微垂,神情厭厭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
他沒有偏頭看還站在院落中央的四人,,再抬起眼睫時的眼神如刀一般,,幾乎下一秒就能劃破面前人的喉嚨。
“我哪兒還有什么同學(xué),?”徐智抬起另一只手將身前的徐善推開,,沒為徐善在外人面前留下任何臉面,“他們嗎,?他們只不過是你叫來牽制住我的工具罷了,。”
自從徐善背著他處理了韓清的尸體后,,徐智與徐善之間的隔閡便變得越來越深,。
韓清死后,徐智曾用過多種方式想要解決自己的性命,,可是卻都被徐善從地獄里拉了回來,。
他討厭這種在地獄里走了一圈后又被拉回現(xiàn)實牢籠的這種感覺,更討厭這個沒有韓清的世界,。
被救回來數(shù)次后的徐智不再進行嘗試了結(jié)自己,,而是換了另一種不會被徐善干預(yù)的方式慢慢折磨自己。
讓徐善看著他日漸消瘦,,讓他體會什么叫心如刀割的感覺,。
被推開的徐善眼神里沒有太多的錯愕,但周圍的人還在看著,,他只能盡量維持他那所剩無幾的體面,。
祝歲恩望著徐智的側(cè)影瞇了瞇雙眸,,總覺得那個人的身影有些許熟悉,。
她垂眸思考在哪兒見過那張側(cè)臉,可是她在記憶中尋了許久都未曾尋到與那張臉重合的側(cè)影,。
阮普見她想的出神,,往前走了幾步后才停下腳步偏頭詢問她:“在想什么?”
祝歲恩搖搖頭,,說了聲“沒什么”,,隨后再次抬眸看向了徐智離開時的方向。
徐善為他們安排的客房離徐智的房間不遠,,他們想要過去看望徐智可以隨時過去,,只是……
這個徐智總讓祝歲恩覺得哪里很奇怪。
昨晚,,她聽到的聲音和徐智很像,。
原本她只是猜測昨晚出現(xiàn)在賈舟門前的人會是徐智,但今日他的聲音讓她更加確信了她的猜測,。
昨晚的徐智在賈舟的門前掐死了一只貓,,被突然遏制脖頸的任何東西都會掙扎,,那只貓也一樣。
貓在掙扎時抓破了徐智的右手,,所以今日徐智的右手才會纏繞著一層厚厚的繃帶,。
回府后帶他們出行的仆人便被官家裕德叫去了別處幫忙。
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府中依舊只有他們幾人圍在一桌用膳,。
用膳期間門前過了些剛從外面送膳回來的仆人,出門時幾人臉上還掛著笑,,路過前廳時幾人便立馬收回了臉上的笑,,小心翼翼地做著手中的工作。
用過午膳后,,他們僅剩的四人去了祝歲恩的房間開會,。
選在她的房間開會沒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因她的房間距離徐智的院子最遠,。
祝歲恩將昨夜撿到的小木箱拿了出來,,擺到桌上。
昨日時阮普和沈?qū)幘陀凶⒁獾阶q恩手中的小木箱,,只是因為昨日他們都急著去尋找線索,,所以便先忽略了那個木箱。
因為昨日幾人開小會議時并沒有帶上馬見山,,所以沈?qū)庁撠?zé)簡潔地總結(jié)了一番昨日的情況告訴了他,。
聽完那些話的馬見山險些閉眼暈過去,但好在扶住了桌子才穩(wěn)住了身形,。
他抬手掐著自己的人中,,緩和了好一陣兒后才緩緩張口說了聲“沒事”。
小木箱被幾人擺在桌子中央,,祝歲恩則轉(zhuǎn)身去梳妝臺的位置找了一根稍微細一些的銀釵,。
之前看劇的時候見那些人用一根針就撬開了一把鎖,祝歲恩一直覺得很神奇,,但她們現(xiàn)實生活中都是一些高級的密碼鎖,,是沒有鑰匙口的,所以她想要用針開鎖的想法從來沒有實現(xiàn)過,。
雖然她一直想嘗試這種方法,,但實在沒想到她會在這種場景嘗試。
祝歲恩回憶著記憶里的動作嘗試著,,大概用了三十秒的時間便撬開了小木箱的鎖,。
“如果沒錯的話,昨晚裕德管家應(yīng)該是在找這個木箱,?!?p> 祝歲恩將銀釵放到一旁,,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