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除妖
“砰砰砰砰”
朱祁玉在弟弟屋里的暖榻上睡得正酣,,冷不丁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祁連,快開門,,我有好事和你說,?!?p> 誒,這不是她的聲音嗎,?
只見朱祁連揉了揉眼睛,,邊打著哈欠邊把衣服穿好,搖搖晃晃地下床,,掀開門:
“姐……早啊?!?p> 門外的冒牌貨見弟弟還是一幅睡眼朦朧的樣子,,無語道:
“還早呀,,這會兒已經(jīng)大中午了,太陽都曬屁股了,?!?p> 朱祁連連連打著哈欠,不解道:
“姐,,昨晚三更半夜你不是也沒睡嗎,?怎么精力還這么好……”
提到這個,冒牌貨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你猜,,我今兒一大早去干什么了,?”
朱祁連茫然地?fù)u了搖頭。
冒牌貨得意地拉長了聲音,。
“我呀,,一大早去王姨娘那里,把中饋要過來了,?!?p> 她舉起手掌,慢慢收緊手心,,笑得很是春風(fēng)得意:
“現(xiàn)在,,全府的財政,人事,,皆由我一手掌握,。看看以后還有哪個刁奴敢和我們對著干,?!?p> “太好了!”
朱祁連由衷地高興,。
“這下,,我們就有辦法懲治王管家了。對了姐姐,,你知道嗎,?王管家把阿彪打傷了……”
提起阿彪的傷勢,朱祁連的眼里浮上一抹痛色:
“這個可惡的刁奴,,姐姐把他逐出府去吧,!”
冒牌貨摸了摸他的腦袋:
“別急,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侯府這么大,,利益繁雜,牽涉的關(guān)系自然也盤根錯節(jié)。貿(mào)然換了管家,,底下的人恐怕陽奉陰違,,難以成事……”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我知道你很討厭王管家,,但咱們也得按規(guī)矩,慢慢來,?!?p> 朱祁連心知姐姐的話有道理,但難免有些不甘:
“若是不能立馬換了他,,姐姐也要想辦法敲打他一下,。”
“這是自然,?!?p> 冒牌貨微微一笑,已是胸有成竹:
“今日我們就到侯府名下的鋪子里轉(zhuǎn)一轉(zhuǎn),,選個二管家出來,。”
朱祁玉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冒牌貨,。心道她還有這個本事,,看來并非心思簡單之人。
或許這家伙只是江湖經(jīng)驗有所欠缺,,在內(nèi)宅倒是如魚得水,。
既然如此,她便可以少操一些心,。
于是,,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狗頭枕在褥子上,,繼續(xù)沉沉地入了夢鄉(xiāng),。
這次的睡眠異常地安穩(wěn),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夢境,,也沒有什么人來打攪她,。
等到日頭西斜,她也睡飽了,,只是懶得睜眼,,仍趴在暖榻上假寐。
她聽到“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許是朱祁連回來了,,并沒在意。
誰知道下一秒,,她被從天而降的麻袋套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妖孽,我終于抓住你了,!”
段鳴鶴賤兮兮的聲音響在耳邊。
朱祁玉早料到這龜孫子會醒,,只是沒想到他醒的會這么突然,。
她使勁地掙扎,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凌空,,四肢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腦子也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這龜孫子又作了什么妖,!
“嘿嘿,,這袋子里的蒙汗藥足夠藥倒一頭大象,我看你還怎么逃,?!?p> 段鳴鶴洋洋得意,把死沉的麻袋扛在肩上,。找了幅筆墨,,給朱祁連留了張字條,就瀟灑地從窗臺跳了出去,,幾步蹬上了院墻,,翻到隔壁。
璟王府后院的一處空地,,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道,,帶著兩個小道童,布置好了場地,,早已等候多時,。
阿福站在一邊,見少爺平安歸來,,歡喜地迎了上去:
“少爺,,您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我還擔(dān)心您又被阿彪給咬了,?!?p> 段鳴鶴冷哼:
“從前被咬,是念在它是我的愛犬,,不忍傷它,,沒想到我的愛犬已被不知來自何方的妖孽鳩占鵲巢……”
他放下麻袋,陷入昏迷的大狗被兩個小道拖了出來。
老道沖段鳴鶴拱了拱手,,拿起鐵鏈,,套在狗脖子上,另一頭讓小道們系在了靠近墻根的木樁上,。
“殿下放心,,今日我等替天行道,勢要鏟除這妖孽,,將殿下的愛犬還回來,!”
等了大半個時辰,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給小道們遞了一個眼色
“可以開始了,。”
其中一個小道端著一大盆雞血,,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來,。
“嘩啦——”
一盆雞血兜頭澆了下去,腥味沖天,。
朱祁玉直接被嗆醒了,,入眼滿是猩紅。
段鳴鶴這個瘋子,!
她大怒,,把能想到的所有惡毒的詞匯都咒罵了出去,狠狠地?fù)湎蚴甲髻刚?,奈何四肢無力,,一下子就跌回了原地,脖子被勒得生疼,。
段鳴鶴站得不遠(yuǎn)不近,,挑著眉毛看熱鬧:
“呦呵,醒了,,看來道長的法術(shù)起了作用,,這妖孽許是受不住了想脫身。等道長大功告成,,我有重賞,。”
“謝殿下垂愛,?!?p> 道長恭敬地垂下眼,吩咐徒兒們進(jìn)行下一項,。
小道們顫抖著手,,捧著一疊符紙,,走上前來。
雖然大狗被拴了起來,,癱軟在地,,沒有什么攻擊人的可能。
但它的面目猙獰,,毛被染成了血紅,,一縷一縷的,掛滿了血污,,形容可怖,。
“莫怪莫怪,世子殿下思念愛犬久已,,還請這位大人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把世子的愛犬還回來……”
小道們嘴里念念有詞,,往大狗的額頭,,鼻尖,四肢和尾巴都貼上了黃色的符,。
朱祁玉對這破符半點兒感覺都沒有,,真不知這龜孫子是信了哪個野道士的話整這么一出,愚昧至極,。
藥效還沒過,,頭暈得厲害,血腥味又熏得她幾欲窒息,,她“哇”得一聲吐了出來,。
老道面無表情地吩咐:
“下一步,斬妖棒,。往貼符的地方,,使勁打?!?p> 阿福呆呆地立在一邊,,見狗子神色痛苦,有些于心不忍:
“少爺,,我們緩一緩再繼續(xù)吧,。”
段鳴鶴神色冷厲:
“緩什么緩,?等這妖孽恢復(fù)元氣嗎,?”
“世子所言極是?!?p> 老道拱了拱手,,小道們顫巍巍地落下了第一棒,,隨即動作熟練了起來,第二棒,,第三棒如雨點般落下,。
一群瘋子!
朱祁玉氣急,,奈何渾身無力,,難以躲閃,硬生生地承受了大部分,。
段鳴鶴冷眼看著大狗在血海里翻滾,。
一炷香后,棍棒停了,。
朱祁玉渾身火辣辣得疼,,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舊傷未愈,,更添新傷,,再這樣下去,她止不定要被這群瘋子折騰死……
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們停下來,!
她咬緊牙關(guān),,惡狠狠地瞪向段鳴鶴,滿腔憤怒驅(qū)使她猛地站了起來,。
小道們見一臉兇惡的狗子突然和人一樣立起來了,,嚇得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
“師傅,它,,它……”
“有什么好怕的,,給我摁住它?!?p> 老道疾言厲色,,見徒兒們俱嚇得發(fā)抖,半天動彈不得,,準(zhǔn)備親自出馬,。
“等等,看看它要干嘛,?!?p> 段鳴鶴瞇起了眼,攔住了老道,。
眾人只見那只立起來的狗,,轉(zhuǎn)了個身,緩緩走向樁子后的墻面,。
大狗緩緩抬起被血污浸染的右爪,,在墻上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符號,。
段鳴鶴的瞳孔驟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