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養(yǎng)療香
是要買香料的客人?這么早,?
虞香珠微微瞇著眼,,正要說話,卻聽得那人道:“你是香珠兒吧,?一轉(zhuǎn)眼竟這么大了,。”
還是個(gè)熟人,?
虞香珠往后退了一步,,仔細(xì)去看那人。
那人身量挺高,,肩膀?qū)拰?,穿著褐色短袍,,一雙眼睛亮亮的,蓄著胡子,,猜不出年紀(jì),。
但虞香珠確定下來,她不認(rèn)識這人,。
虞香珠可不是好糊弄的人,,離州城里常有拍花子,將小姑娘給拍走了,。
她警惕地拿著那頁門扇,,看著那人,要是那人要拍她,,她就用門扇打他,。
那人卻笑了起來,笑聲沉沉,,讓虞香珠越發(fā)的茫然,。
那人指著自己,笑道:“香珠兒,,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鐘源啊,你以前總叫我源哥哥,?!?p> 鐘源?鐘大娘的兒子,?虞香珠總算將這號人從遙遠(yuǎn)的記憶里扒拉出來了,。鐘源,他不是很多年沒有回來了嗎,?附近的鄰居都以為他死在外面了呢,。
像是窺到了虞香珠的想法,鐘源又沉沉笑起來:“昨晚剛回來的,?!?p> 昨晚回來的,那鐘大娘還來叫阿爹……
鐘源笑道:“昨晚我祖母突然病發(fā),,我阿娘手足無措,,只好請了虞叔和嬸子去幫忙。就在那當(dāng)兒,,我回來了,。昨晚麻煩虞叔,還害得虞叔扭傷了腳,,著實(shí)是對不住,。今兒我是來看看,,虞叔可還好?!?p> 原來如此,。
虞香珠道:“不大好,扭傷的地方腫得像饅頭,,我正要去請醫(yī)工,。”
鐘源便道:“我去請吧,?!币贿呎f著一邊轉(zhuǎn)身走了。
也好,。
虞香珠將門扇一一拆下放好,,姚三娘走出來:“香珠兒,你不是說請醫(yī)工嗎,?”
虞香珠道:“鐘源去請了,。阿娘,你昨晚怎么沒說鐘家大哥回來了,?”
姚三娘笑道:“昨晚太著急了,,便沒有和你說。誒,,說起來鐘源要比你大七八歲,,這次回來仍舊是孑然一身,,你鐘大娘啊,,昨晚是又高興又憂愁啊?!?p> 虞香珠只抿嘴一笑,。這樣的話題她若是摻合進(jìn)去,她阿娘定然會說到她身上,。
鐘源回來得很快,,虞香珠剛將鋪?zhàn)哟驋吆茫皖I(lǐng)著醫(yī)工回來了,。
醫(yī)工付老爺子也是虞家的老熟人了,,利落的給虞大郎看了腳,開了七日的藥,。
鐘源竟搶著會帳:“虞叔是為了我祖母才扭傷的腳,,這錢理應(yīng)由我來給?!?p> 付老爺子卻擺擺手:“用不著這般著急,,我還要問問香珠兒,,她上回給我的香品還有沒有呢?!?p> 虞家是賣香料的,,付老爺子的回春堂有藥材,二者之間其實(shí)有很多相同之處,。
鐘源一時(shí)沒想到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訝然地看著付老爺子笑吟吟的問虞香珠:“香珠兒啊,你上回給我的那個(gè)香品,,可還有,?”
虞香珠笑道:“上回我就調(diào)制了一些,都已經(jīng)給您了,。不過您若是要,,我十八日之后,可以交貨,?!?p> 付老爺子趕緊道:“我可要一斤呢,能趕制得出來嗎,?”
虞香珠點(diǎn)頭:“自是可以的,。”
付老爺子頓時(shí)笑起來:“香珠兒可真是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啊,。老虞,,你后繼有人?!?p> 虞大郎呵呵笑:“這些都是香珠兒自己研制的,,我可不敢居功?!?p> 虞香珠微微笑著,,神情坦然,沒有半分嬌羞之情,。
鐘源看著她,。
他六年前離開時(shí),虞香珠還只是個(gè)十歲的小姑娘,,面容身量尚未長開,。他只記得虞香珠和祝清,總愛跟在他后面,,看他帶回來的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
這一眨眼,虞香珠已經(jīng)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舉手投足間,,儼然已經(jīng)能獨(dú)當(dāng)一面,。
香珠兒和虞嬸子一樣,都是屬于那種長相看起來十分討喜的,。
雖不是特別美,,但有一種讓人看了覺得十分舒服的感覺。
尤其是這個(gè)年紀(jì)的虞香珠,,似一株亭亭玉立,、含苞欲放的荷花,叫人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虞香珠渾然不覺被鐘源打量著,。她并非那般遲鈍的人,只因現(xiàn)在要和付老爺子做生意,,一時(shí)竟不知曉自己已經(jīng)入了別人的眼中,。
她前些日子專門研制的香料,名喚養(yǎng)療香,,此香若是在病弱之人的房中焚燒,,會加快病人的痊愈。
上回她將此香品交給付老爺子時(shí),,付老爺子是將信將疑的,。
當(dāng)時(shí)為了獲取付老爺子的信任,虞香珠并沒有收半分錢,。
這回付老爺子十分利索,,從懷里摸出一片金葉子來。
姚三娘吃了一驚:“付老爺子,,用不著這般多,。”
付老爺子笑瞇瞇道:“虞嬸子,,我可是識貨的,,香珠兒研制的香品,,所用的香料和藥材價(jià)值可不菲,。”
和識貨又痛快的人做生意,,的確是一件快事,。
虞香珠也笑瞇瞇的接過那片金葉子:“付老爺子,我會準(zhǔn)時(shí)交貨的,?!?p> 付老爺子愉快地離去,鐘源還在鋪?zhàn)永铩?p> 姚三娘和鐘源道:“你虞叔不礙事,你還是快些家去,,叫你阿娘多開心開心,。”
她可是過來人,,鐘源目光灼灼地看著虞香珠,,她全瞧在眼里。
鐘源卻道:“虞嬸子,,這醫(yī)藥錢您不收,,那我只能幫你跑一趟回春堂撿藥了?!?p> 姚三娘只得道:“你這孩子,!既如此,那你便跑一趟罷,。對了,,你過來,可是吃過早飯了,?”
鐘源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虞嬸子,,我吃過了!”
虞香珠從柜臺伸頭出來:“阿娘,,我還沒吃呢,。”
卻見她阿娘朝她眨眨眼,,又意味深長的笑了,。
虞香珠差點(diǎn)被她阿娘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早飯都在鍋里,,趁熱去吃,。”姚三娘對女兒說,,轉(zhuǎn)身回了房,。
虞大郎不能動彈,正在房里伸著脖子,,巴巴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你笑什么?”他問妻子,。
姚三娘端起碗筷,,笑著問丈夫:“你覺得鐘源那孩子如何?”
“還可以吧,。不過這么些年沒見了,,人品如何,還得細(xì)細(xì)觀察?!庇荽罄烧f著,,忽地悟了妻子問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你是說……”
妻子點(diǎn)頭:“雖比香珠兒大了七八歲,,但若是他為人可靠的話,,也不是不行?!?p> 虞大郎卻搖頭:“你忘了,,香珠兒是要招婿的。鐘源是家中獨(dú)子,,他不會愿意的,。”
姚三娘道:“我們兩家住得近,,招不招婿,,有什么區(qū)別?!?p> 虞大郎道:“我看你就是圖鐘家離我們家近,。”
夫妻倆的對話并沒有傳入虞香珠的耳中,。
她吃過熱騰騰的湯面后,,鐘源拎著十四包藥材回來了。付老爺子給虞大郎開了吃的,,還有敷的藥,。
這回鐘源沒再自薦煎藥,而是將藥材放下后,,便告辭家去了,。
姚三娘沒讓女兒煎藥,虞香珠便從庫房里取了藥材和香料,,躲在柜臺后面細(xì)細(xì)研成粉末,。
不知過了多久,鐘源又來了,。
“香珠兒,。”他笑著喊虞香珠,。
虞香珠抬頭,,看到站在面前的鐘源刮了胡子,,新梳了發(fā)髻,,又換了一件青袍,竟然有幾分俊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