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來遲的人
早上十點鐘,火車到站。
風(fēng)雪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張承打來的,,找我。我接完電話,,忽然沒了雄心壯志。我特碼的,居然忘了,,我還背著一樁血案呢!
真是沒用啊,,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我沮喪地坐在火車站出站口,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流,。
風(fēng)雪買了水過來,,看我哭的梨花帶雨,嚇了一跳,,問:“怎么了,?被打劫了?”
我淚眼朦朧地哭訴:“我攤上事了,,5555,,我被冤枉殺人,金都的警察在通緝我,,555,,我要完蛋了,不能跟你去冒險了,,555555~”
風(fēng)雪嘴角抽了抽,,一把奪過手機,撥通電話就罵:“媽蛋!巴山,,你敢騙我,?你不是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嗎?······你們的事我不想知道,,我早就不是會長了,。······周未,?他也想插一腳,?······人是你殺的,孫淳延是我的人,,別給我惹麻煩,。······聽著,,任何時候,,都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ぁぁぁぁぁつ阕约航鉀Q,,就這樣?!?p> 風(fēng)雪掛了電話,,傲嬌地一挑眉,拉起我:“走,,該干啥干啥,!”
我虔誠地跟著她出了車站。她攔下一輛的士,,將我塞到后座上,,自己往副駕駛座上一坐,吩咐司機:“機場,?!?p> 嗯哼?機場,?這是要上天的節(jié)奏?。课夜ЧЬ淳吹貑枺骸把┙?,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比你小兩個月,?!?p> 是比我小,然而我現(xiàn)在就是不敢直呼她的名字。
她不跟我糾纏,,直接說:“去機場接個人,。”頓了頓,,又說:“你認識的,。”
“衛(wèi)洋,?”
她不作答,,任由我胡思亂想,心臟崩潰,。
到了機場,,她拉著我進了家咖啡店,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金紅色的腦袋,,穿行在桌椅間,,嘚啵嘚啵地跟客人講個不停。
風(fēng)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真實而簡單的笑,這樣的笑容不屬于風(fēng)雪,,只有李靳才有,。她喊:“青銅!”
金紅色腦袋回過頭來,,回一個春天般的微笑,,向我們奔過來。
他一把抱住我,,湊在我耳邊喃喃細語:“只一天沒見,,我就想你了呢。你有想我嗎,?”
他的鼻息噴在耳垂上,,酥酥麻麻。我咬咬牙,,這是在逼我犯罪有木有,?
我輕輕回抱他,也伏在他耳邊說:“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不知道我對美色沒有抵抗力嗎,?”
他咯咯兒笑著,不著痕跡地推開我,,邊笑邊說:“哈,,這樣說話好癢哦。”然后自然而然地跟風(fēng)雪打招呼,,兩人聊了起來,。
說了幾句,三人離開咖啡店,,林青銅開著車到我家門口,,爸媽和爺爺早已在門口等候。
下了車,,我熱淚盈眶地沖向爸媽,,爸媽激動地饒過我,跟著爺爺走到林青銅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嚇得我也跟著跪在一旁。
爺爺顫巍巍地問:“你是······”
林青銅露出招牌笑容,,用獨特的小奶音滄桑地說:“你是孫岐吧,?時間過得真快啊,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么大呢,。”他比劃了個兒童的身高,,無限感慨,。那場景,怎么看怎么奇怪,。一個二十七八的小年輕,,跟一個八十幾的老頭說:呀!你長這么大了,?······
風(fēng)雪大約也覺得瘆得慌,,趕緊打斷林青銅:“快讓老爺子起來吧,別人看到了還以為你逼債的呢,?!?p> 林青銅扶著爺爺起來,爸媽也站起來,,安靜地跟在爺爺身后,。我悄悄湊上去,問媽媽:“胡湘泓,,這是啥情況呀,?”
媽媽給我個眼神,叫我別說話,。倒是林青銅,,不滿地問我:“孫淳延,,你怎么直呼母親的名諱?”
我一時語結(jié),。他掃了我一眼,,就很平淡地掃了我一眼,我卻感覺到陣陣寒意,,濃厚的羞愧感涌上心頭,,不由自主地跟母親道歉:“媽,對不起······”
母親眉開眼笑地說:“沒事沒事,,我都習(xí)慣了,。不過啊,改了就好,!哎,,別站著了,大家進去說,?!?p> 我們進到屋里,媽媽樂呵呵地端茶送水,,爺爺和爸爸陪著林青銅,,風(fēng)雪幫媽媽切水果,我呆呆地站在廚房門口,,思考著我有多久沒叫過父母一聲爸媽,,叫孫老頭一聲爺爺了。
林青銅突然叫我,,我還在爺爺和爸媽給他下跪的震撼里沒回過神來,,他一叫,,我條件反射地就跑過去,,唯唯諾諾地問:“您有什么吩咐?”
他打了個哈欠,,說:“我困了,。”
媽媽忙過來說:“房間早就備好了,,您樓上請,。”
他擺擺手,,叫媽媽歇著,,拉過我說:“孫淳延,你陪我,?!?p> 我看向媽媽,,媽媽點點頭,示意我遵從,。我?guī)е智嚆~上樓,,聽到媽媽在問爺爺:“爸,這掌門似乎對阿延······”
“別胡說,!”爺爺喝止了媽媽,。
爸媽把主臥收拾出來給林青銅住,他卻要去我房間,,我不敢違逆,,乖乖帶他到我房間。
他要我陪他睡覺,,又說不許過界,,小兒科地往中間放了個枕頭。我氣絕,,弄得跟我要把他怎么樣似的,,這種事,不是我吃虧嗎,?
我背對著他,,完任務(wù)似的陪睡。
他突然問:“孫淳延,,你一直直呼你父母的名字嗎,?”
“啊,?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許是羞于回答。
他繼續(xù)說:“孫淳延,,你知道嗎,?人的一生真的很短的,你親近的人,,親近的物,,轉(zhuǎn)眼就都沒有了,永遠的消失了,。孫淳延啊,,學(xué)會珍惜吧,爸媽這兩個稱呼,,也是叫一聲,,少一聲的?!?p> 他真煩,,像個小老頭,,可我卻流淚了。
我忽然想起,,高中時第一次發(fā)現(xiàn)媽媽的白頭發(fā),,我大大咧咧地說:“胡湘泓,你老了,!”媽媽小心翼翼地揪掉那根白發(fā),,輕輕收進妝盒,責(zé)備我:“你這孩子,,怎么跟媽說話呢,?有那么老嗎?”那天,,她照了好久的鏡子,。
“林青銅,你是妖精嗎,?為什么你說的每句話都能撥動我的心,?”
他半睡半醒,嘟嘟囔囔地說:“不是我撥動你的心,,是人間的情撥動你的心······”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的睡顏,忽然覺得,,我之前的二十幾年,,白過活了。我們總是這樣,,學(xué)著人生的大道理,,卻少了個人教會我們怎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對的人,,永遠來的那么遲,。

紅顏非笑
預(yù)告:下一章,鬼棺陰樹,。古老的漢鄉(xiāng)唐村里,,一具女尸被封在一棵巨樹樹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