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吳明便匆匆來到公孫續(xù)的營帳內(nèi),,結(jié)果里面空空如也,,不禁急聲道:“五公子這是去哪了?工匠們都在等著他呢,?!?p> 迎面一名隊率走來,見到吳明站在公孫續(xù)的營帳門口,,忙道:“吳軍侯是找五公子的吧,,五公子一大早就在東面小土丘后練槍呢?!?p> “練槍,?”
吳明只覺臉都苦了,他一大早就將那些工匠從營帳里轟了出來,,然后就急匆匆的往公孫白這里趕,,想不到公孫白卻去練槍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練槍,,難不成完不成使命就和大公子決斗不成?
吳明當即縱身上馬,,出了大營轅門,,直奔東面而去。
晨曦之下,,一個少年正持槍縱馬疾奔,,手中的長槍舞得風車一般,嘴中呀哈豁嘿的一陣亂吼,,那鬼吼鬼叫的喊殺聲遠在一里地外就能聽到,。
“五公子!”
吳明縱馬迎了過去,,急聲喊道,。
正練得起勁的公孫白眼見吳明縱馬而來,驀地一聲大喝:“呀~哈~本公子來也,,看槍,!”
只見馬疾如風,長槍如電,,殺氣漫天,,已朝他飛奔而來,。
馬蹄如雷,眼看那明晃晃的長槍挾著凜冽的寒光已朝他他胸前刺來,。
吳明心頭一凜,,急忙舉刀相迎。
當,!
長刀架開了槍頭,,公孫白已從他身旁呼嘯而過。
“再來,!呀~哈~”
不等吳明開口,,公孫白又調(diào)轉(zhuǎn)馬頭,,縱馬奔騰而來,。
眼見對面來勢洶洶,吳明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抖擻精神繼續(xù)迎戰(zhàn),。
朝陽之下,馬鳴蕭蕭,,兵器相撞之聲不絕于耳,,兩人一來一往,在草地上來回穿梭,,草屑飛揚,。
吳明邊迎擊邊暗暗叫苦,想不到這五公子武藝竟然精進如斯,,尤其是那超絕的馬術(shù)更是令他迎擊起來非常吃力,,更令他不解的是,五公子竟然經(jīng)??梢栽隈R背上站起來撲擊,,簡直有如神助一般。
一連六七十個回合下來,,兩人殺得難解難分,,公孫白利用馬鐙的優(yōu)勢,壓制的吳明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終于,,公孫白勒住馬腳停了下來,翻身癱坐到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吳明這才氣喘吁吁的奔到他身旁,急聲道:“公子,,你答應大公子造云梯,,如今那些工匠都等著呢,。”
公孫白沒有說話,,而是起身從馬鞍上取下一個水囊,,大口的喝著清水。
吳明見公孫白無動于衷的樣子,,心里更急,,想了想,又嘆了口氣道:“即便是日夜趕造,,也完不成啊,,公子昨日就不應該答應?!?p> 公孫白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慢悠悠的說道:“遇事不要慌,,讓子彈先飛一會,。”
吳明瞬間呆住了,,怔怔的望著他道:“子彈是何物,?”
公孫白這才發(fā)覺裝逼裝過了,急忙切換話題:“本公子有天神相助,,區(qū)區(qū)五十架云梯,,何足掛齒?!?p> “天神相助”四字驀地提醒了吳明,,再見公孫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頭恍然大悟,,失聲道:“公子,,你……”
公孫白笑笑道:“天機不可泄露,我擦,,那有只兔子,!”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只在草叢中連蹦帶跳的兔子身上,將手中的水囊一扔,,翻身上馬,,縱蹄朝那兔子追了過去。
“小兔子,,哪里跑,,快到本公子碗里來!”公孫白邊策馬狂追邊嗚哩哇啦的大喊,。
吳明一陣無語,,只好也翻身上馬,,跟在公孫白屁股后面追了過去。
那可憐的小灰兔,,眼見有人追來,,嚇得慌不擇路的撒腿狂奔。
公孫白不知何時已從系統(tǒng)空間中取出一把大弩,,張弩搭箭,,瞄準了半天才對準那野兔按動了弩機。
咻,!
一枝石箭破空激射而去,,那箭從野兔頭上蕩了過去,飛在那野兔前面兩三米外,,嚇得野兔急忙又掉頭往左狂奔,。
公孫白勃然大怒,一邊策馬狂追,,一邊繼續(xù)張弩搭箭,。
咻,!
再次一箭射出,,這一箭更離譜,飛向了野兔右邊十幾丈外,,簡直偏到姥姥家了,。
然而那響亮的弩箭聲和背后急劇的馬蹄聲嚇得那野兔魂飛魄散,傾盡全身力氣狂奔不止,,根本顧不得看前面的地勢,。
一塊半尺高的青石擋在它的前面,等到它驚覺之時,,已著著實實的撞了上去,,當場昏倒了過去。
等到吳明追上來的時候,,公孫白已得意洋洋的用槍尖挑著那只灰兔,,縱馬而回。
“逐兔中原,,天下我有,,哈哈!”
吳明聽了心頭一凜,,神色凝重的朝公孫白望去,,看到卻是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不覺心頭茫然起來,。
這小公子身上似乎有太多的秘密,,令他根本無法琢磨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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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續(xù)大帳內(nèi),一名隊率模樣的漢子正畢恭畢敬的垂首站在公孫續(xù)的案前,,軍司馬文則也跪坐在一旁,。
公孫續(xù)沉聲問道:“那邊情況如何?”
那人小心翼翼的答道:“末將去那邊樹林看了,,公孫白根本就沒在場,,那百余名工匠自行在作業(yè),無人監(jiān)工,。根據(jù)末將的觀察,,照此進度,恐怕十天也造不出五十架云梯來,?!?p> 公孫續(xù)眉頭微微蹙起道:“哦,那賤種又在干什么,?”
那人的臉色變得尷尬起來,,囁嚅道:“……末將不知當不當說?!?p> 公孫續(xù)怒道:“但說無妨,。”
那人無奈的說道:“公孫白早起就徑直去練槍,,后來吳明過去又陪他練了一個時辰,,然后兩人抓了一只野兔,此刻正在帳內(nèi)烤兔肉吃……”
一縷驚訝的神色掠過公孫續(xù)的臉上,,他做夢都想不到公孫白此刻還有雅興烤野兔吃,,他怔怔的說道:“烤兔肉吃,倒是好閑情逸致……還去過何處,?”
那人苦澀的說道:“再也未去他處,,小人三更時分就開始盯著他?!?p> 在他的雙眼之中,,明顯布滿了血絲,顯然昨晚并沒睡好,。
公孫白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了半響才擺擺手道:“出去吧,繼續(xù)給本公子盯著,,一有動靜立即向我匯報,。”
“喏!”
等到那人出去之后,,公孫續(xù)恨恨的說道:“這賤種到底意欲何為,?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旁的文則也是滿臉的迷惘,,突然說道:“難道想恃寵而驕,,等薊侯來了再賴賬?”
公孫續(xù)一聽,,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眉頭也越皺越緊了。
老實說,,他雖然是公孫瓚唯一的嫡子,,但是對這個威嚴的父親一直心存畏懼,而正因為這份畏懼,,使他對公孫瓚總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然而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是相互的,他越是敬畏公孫瓚,,在公孫瓚面前就越顯得生疏,,而正因為這份生疏和敬畏,使公孫瓚在他面前也刻意保持著威嚴的形象,。
反觀穿越眾公孫白,,在公孫瓚面前就沒個正形,反而拉近了公孫瓚與他之間的距離,,想板臉都板不起來,,再加上對公孫白生母的懷念,,自然顯得格外寵愛公孫白了,。
文則沉吟了許久,又勸慰公孫續(xù)道:“公子有軍令狀在手,,不怕他翻了天,,薊侯再寵他也不至于置軍令狀于不顧吧,否則如此以后如何令諸將士信服,?”
公孫續(xù)聽他說的有理,,臉色稍緩,心頭似乎踏實了許多,,但終究是惴惴不安,。因為他知道公孫白不是傻子,必然另有對策,,可是這個對策他卻連影子都沒摸著,,根本無法有的放矢來瓦解公孫白的對策。
……
傍晚。
“下午情況如何,?”
“……下午更蹊蹺,,公孫白令人將那些工匠全部從樹林里趕了出去,說是浪費他的木材,,叫他等全部回營休息,。”
“什么,?”公孫續(xù)差點跳了起來,,驚得目瞪口呆,想了許久才,,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急聲問道,“公孫白的部曲和吳明的部曲可有動靜,?”
那名隊率搖了搖頭道:“末將早已派人查看過了,,并無動靜?!?p> “再去打探,!”
“喏!”
……
初更時分,。
“情況如何,?”公孫續(xù)的聲音明顯變得焦急起來。
“公孫白與吳明對練了一個時辰的槍,,回去用了晚膳,,然后就入帳休息了?!?p> “這么早,?”
“是的,末將還聽見他吩咐兩名軍士守在門口,,說是要睡美容覺,,不許任何人打擾?!?p> “美容覺,?”
“是的,末將就是這么聽他說的,?!?p> “……你出去吧,容本將好好想一想,?!?p> “喏!”
……
次日清晨,軍司馬文則急匆匆的奔進公孫續(xù)的大帳,,不覺嚇了一跳,,只見公孫續(xù)臉色蒼白,顏容憔悴,,滿眼的血絲,,顯然一宿沒睡好。
文則不禁微微嘆了口氣道:“公子這是何苦,,此事對公子完全是兩全其美的事情,。若是公孫白造出了五十架云梯,而他是公子的部屬,,這功勞在薊侯面前也是落在了公子身上,,無非是讓他自由出兵而已;若是造不成,,則公子有軍令狀在手,,自然可以按軍法處置了,為何如此焦慮不安,?”
公孫續(xù)惡狠狠的說道:“不,,這次我一定要拿賤種好看,那賤種當日在眾軍士面前絲毫未將我放在眼里,,在父親面前也屢次壓我一頭,,我豈能饒他!”
說到后面,,公孫續(x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咆哮了起來,。
庶子,他只是一個庶子而已,,一個民女出身的小妾所生的賤種,,憑什么總壓他一頭,他豈能心甘,?
文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那名隊率的回報,,依舊讓公孫續(xù)抓狂不已。
公孫白依舊上午練槍,,練槍回來就睡覺,,下午也是睡覺,到了晚上,,還是練槍睡覺,。
一直到初更時分,這一整天,公孫白就干了三件事,,吃飯,、睡覺、練槍,。
終于到了三更時分,,公孫續(xù)再也熬不住了,終于沉沉睡去,。
“就剩幾個時辰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那賤種了,明天一大早就讓他好看,?!?p> 這是公孫續(xù)臨睡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