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國公府的擋箭牌
“娘親方才可聽清了,?姐姐是在向女兒耍威風(fēng)呢,!”
周星瑤在屏風(fēng)后站了半晌,總算尋到機會走出來,,摟著蘇氏的胳膊就開始抱怨。
“這也算是天意,?!碧K氏憐愛的輕撫,“誰叫睿王殿下今日先碰上她了呢,?這樣也好,,省得我們再費心思了?!?p> “娘親此話怎講,?”
看著女兒懵懂雙眸,蘇氏無奈的搖頭,,解釋道:“你以為,,國公府為何特地將你姐姐接回來?”
周星瑤緊咬下唇,,遲疑的回應(yīng):“因為……因為姐姐才是周家的血脈,。”
“我們養(yǎng)育你多年,,怎么舍得棄瑤兒你于不顧呢,?”蘇氏又開始把玩手邊的佛珠,“我是最信命的,,這丫頭注定不屬于我,。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替你好好鋪路,?!?p> “鋪路?”
“是,,我們需要一個擋箭牌,。”
說到這里,,蘇氏的目光逐漸堅定,,轉(zhuǎn)而握緊周星瑤的小手:“論才貌出身,瑤兒你不比任何人差,。正因為如此,,倘若讓你安穩(wěn)嫁給睿王殿下,,那麻煩就大了,!且不說肅妃娘娘會不會善待你,母親只怕前朝牽扯出來的事,,也會讓你居于不利之地?。 ?p> 原來如此!
周星瑤一掃心頭的陰霾,,把這些話細細品讀,,害怕被所謂的姐姐壓一頭,從而遭國公府厭棄的恐慌,,也慢慢消散,。
“娘親的意思是,把姐姐先送去王府里提前受罪,,等到局勢穩(wěn)定了,,再安排女兒……”
“噓!這種話,,爛在肚子里就好,,即便在家中也別說。隔墻有耳,!”蘇氏伸出食指堵住她的紅唇,,又撥弄了幾下佛珠,“真是罪過,?!?p> *
正如周清懿預(yù)想的那般,沒過幾日,,宮里賞花宴的帖子就遞進了國公府,。
席面上,老太君又對自家“親孫女”格外關(guān)照,,從首飾到時下流行的衣衫,,都親自做了安排,就差把整個京城的店鋪都搬來供周星瑤挑選,。
至于爹娘那邊,,也是期待其在眾位妃嬪面前的表現(xiàn),目光都不舍得留給她一瞬,。
“大小姐,,要不奴婢去找春雀姐姐幫忙?她是府里公認的好繡娘,,手藝雖然比不上京城那些大家,,但是在衣裳繡些巧思還是可以的?!?p> 子衿依舊在第一時間替她考慮,,生怕她被比下去。
周清懿回憶起前世的賞花宴—
與肅妃不對付的妃嬪,,紛紛拿她取樂,。為了不給國公府惹來麻煩,,她盡可能低頭迎合,更顯得拘謹,,上不得臺面,。后來還是多虧了謝琰清解圍,她才能順利逃脫那個修羅場,。
想來,,初次見面她就失去了肅妃的好感,以至于嫁入王府之后孤立無援,。這才被有心人鉆了空子,,一錯再錯。
這回,,她倒是不奢望能讓肅妃待她勝過親生兒子,。只要能對肅妃的權(quán)力加以利用,那就足夠了,。
“大小姐,,您說好不好呀?方才我說的那幾件,,您挑中了哪件,?”
她回過神來,略帶抱歉回應(yīng):“我走神了,,一會兒回衍慶閣,,你也幫忙挑挑?”
“好,!大小姐放心,!”
這丫頭,還是熱衷于維護她的一切,。
午后,,子衿當(dāng)真叫來了沒當(dāng)差的小姐妹。在仔細擇選,,選定了樣式之后,,春雀就忙著開工了。
一方小院里,,小廝靠在墻角打瞌睡,,侍女們圍著春雀,學(xué)習(xí)女工,。還有子衿忙前忙后,,給今日的功臣續(xù)茶水。
真好,。
周清懿靜默的看著眼前一幕,,心底有暖意在彌漫。
就這樣繡到了傍晚,,春雀揉了揉眼,,將成品恭敬取來:“大小姐,依著您的意思,,落梅已經(jīng)繡好了,。具體位置,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來的,,如何,?”
謝琰清愛竹,以謙謙君子自居,。
她并不想過早的“討好”這位,,而是將目標(biāo)定為肅妃娘娘。對方是否真心愛梅并不重要,,只需知道,,幾次復(fù)寵都與梅花沾邊即可。
遙想前世,,肅妃在宮里頭的日子也并非順風(fēng)順?biāo)?。急需在宮外尋找支撐,最好是能時常進宮交流的那種,,她明白,,這個位置遲早由她來填補。
周清懿重賞了春雀,,用她并不豐厚的月例,。
“大小姐待人真好!”子衿笑瞇瞇的走進來,,“春雀姐姐來之前,,還以為最多得幾句夸獎,誰曾想拿了好些銀子,!”
“她幫了忙,,這是應(yīng)得的?!?p> “不不不,,在那位小姐面前,可沒這種好事,?!弊玉茐旱蜕ひ簦八傆X得下人辦事,,天經(jīng)地義,,何用賞賜,?嘁,左不過就是個鳩占鵲巢的,,真論出身,,說不準(zhǔn)還不如咱們做下人的呢!”
她并未阻止:有人替她罵幾句,,也挺好,。
清暉亭附近,少有人出沒,。頂多趁著日頭大了,,才有下人前去灑掃。
這也成了近幾日,,周清懿晚膳后最愛去的地方,,清靜。
“大小姐可要奴婢隨行,?那兒濕滑,,可別像三皇子那樣……呸呸呸!大小姐才不會這么倒霉,?!?p> 她朝著傻丫頭笑了笑:“不必陪我,就是想隨便走走消消食,。你去屋里頭歇會兒,,忙一天了?!?p> “遵命,!”
來京城之前,她并沒有嚴(yán)格的等級之分,。生而為人,,身份的差異并不會讓她對此產(chǎn)生偏見。故而,,她善待衍慶閣眾人,,替他們在規(guī)矩森嚴(yán)的國公府里尋一片安寧。
想的入神之際,,耳畔細微輕響讓她起了戒心,。
這么晚了,誰在這兒,?
家仆們好像因為顧忌著什么,,都不愛來清暉亭,還能有何人,?
“噓,!別出聲,!”
熟悉的嗓音驀地在身后響起,下一秒,,便有一只寒涼入骨的手捂住她的口鼻,。
她瞬間想起了水中掙扎的身影—
“……舒王?”
“被認出來了,?,!”男人驚愕的松開手,,強行扳她身子面對面,,指向自己,“我還特地穿了夜行衣,,戴了面罩,,偽裝失敗了么?”
月色下,,他的手背呈現(xiàn)慘白色,,筋絡(luò)也如蜿蜒的竹葉青,處處透露著孱弱二字,。而他的行為,,卻也格格不入,總覺得與傳聞中膽小到大氣也不敢喘,,從而失了圣心的三皇子不相符,。
“舒王殿下,您大可以直接從正門入府,,為何要以竊賊模樣……”
“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就是想試一試怎么回家!”
她擰眉不解:“殿下不記得如何回宮,?”
“說了你也不明白,。”謝晏詞突然耷拉著腦袋,,“看樣子,,是回不去了?!?p> 轉(zhuǎn)瞬間,,他眸中又添了幾分光亮:“反正也沒什么事做,看你也不容易,,我來幫你,!”
周清懿以為傻王爺又在說癡話,未曾想,,他竟然兌現(xiàn)了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