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惡霸搶水
趙秀兒看著福寶臉上的淚痕,心疼的把孩子抱起來輕聲哄著:“福寶不怕,,福寶不怕,,是娘不好,不該留下你一個人在這兒的,?!斌@魂未定的岑舒在娘親的懷里終于定了定神,想到剛才的大耗子還是心驚肉跳,。
還沒細想,,外面一陣兵荒馬亂。
張二翠尖細的聲音響起,,喊得人心都提起來了:“娘,,娘,快拿點兒銀子,?!边呎f邊往屋里跑,急的額頭冒汗,,連墻邊的山羊都顧不上看,。
趙秀兒抱著孩子從屋子出來,趕忙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p> 氣喘吁吁的張二翠顧不上解釋,只是不停的問:“快讓娘拿錢,,去醫(yī)館,。”
聽見醫(yī)館,,趙秀兒也坐不住了,,說道:“娘去山上割草了,出什么事兒了,,你快說呀,。”
被趙秀兒牢牢抱在懷里的岑舒也心急如焚,,和大伯娘說話真是費勁,,有什么事兒趕緊說呀。兩只小手攥著肚兜的角角,,等著張二翠回應(yīng),。
張二翠哭天喊的說道:“天殺的王仁,他帶了一幫混子把當(dāng)家的和二弟給打了,?!?p> 聽見家里人受了欺負,岑舒的眉毛皺了起來,。趙秀兒立馬回屋開了自己的嫁妝匣子,,小小的盒子里整齊的擺著幾件首飾,看著都是銀的,,但是長時間不戴,,看著像被灰塵蒙住的樣子。
岑舒看見趙秀兒想都不想就把盒子里的首飾一股腦兒給倒出來,,揣進了一只打著補丁的小包里,,急匆匆的把她抱著往外走。
張二翠還在院子里等著周巧萍回來,,看著趙秀兒手里的包裹,,連忙上去接:“我來拿吧,你別去了,?!?p> 趙秀兒剛伸出手,就被攔了下來,。往過一看,,原來是周巧萍割草回來了。
周巧萍厲色看向張二翠:“用不上你拿,管好自己就成,?!?p> 說完回屋取了銀子,跟著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張二翠去了醫(yī)館,。趙秀兒好說歹說才讓周巧萍把她帶上,。
岑舒看著一路上的景象,心里沉了又沉,,旱災(zāi)比她想的嚴(yán)重多了,。別說路邊,連河邊都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野花野草了,。唯有山上的樹木看著情況還好一點,,是這一片唯一的一抹綠色。
周巧萍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張二翠,,說道:“到底怎么回事兒,,老大和老二的傷嚴(yán)不嚴(yán)重?!?p> 張二翠忙說道:“我哪兒知道嚴(yán)不嚴(yán)重啊,我又不是郎中,,反正見血了,。”
周巧萍斜了他一眼,,岑舒看著這大伯娘,,感覺她不太靠譜,走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
快走到醫(yī)館的時候,,她們才從廢話連篇的張二翠嘴里了解到事情的大概。
今天他們?nèi)ゴ逦黝^打水,,本來都好好的湊到井邊,,雖然說不上排隊,但是大家也都還算和氣,。剛輪到他們的時候,,大槐樹下的王招財家就來了一幫人。他們兇神惡煞的手里還拿著棍子,,來了就開始趕人,,邊趕邊罵道:“誰要在井里打水,先交三百文,?!?p> 在村里,李家也算是過得還不錯,但是孩子多,,干活兒的人少,,好歹能讓全家吃飽,每年也就只能剩下一兩多,。一開口就是三百文,,都夠普通人家一個月的口糧了。
這群人油鹽不進,,為首大家都認(rèn)識,,就是這王招財?shù)拇髢鹤油跞省_@人是個賭徒,,鎮(zhèn)上的賭坊沒有他不欠的,,去年才把他七歲的小女兒賣了,還上了一點兒,,不然他的手就保不住了,。估計又是欠了錢,居然來收村里人的錢,,真是喪良心,。他還大言不慚的說:“這口井在我家門口,就是我家的,,打我家的水,,自然是要交錢的。以前的我就不計較了,,現(xiàn)在,,都給我交夠三百文才能打?!?p> 不滿的村民多的是,,立馬就有人反駁道:“誰說是你家的?臉這么大,,咋不說整個村都是你家的,?”
王仁平時就一肚子壞水,不過自己身材瘦小,,不敢和村里人硬來,,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打不過不說,,還得把自己搭進去,。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帶著十幾個幫手,,個個都是練家子,,但凡是和他作對的,,他都要好好收拾一頓。他王仁,,腰板子也直起來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王仁就招呼著大漢把剛才抱不平的楊三郎給拖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把人綁在樹上打,。李老二看著自己的好友被這樣對待,立馬上去幫忙,,結(jié)果被人一棍子敲在了背上,。
一家子看著李老二被打,趕緊把人攔了回來,,還被幾個大漢在身上狠狠踹了幾腳,。李大榮害怕棍子落在老爺子身上,狠狠挨了幾下,,額頭都被打破了,。
看這情況,其他人更是不敢動了,,就這么僵持在井邊,,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散沒散。幾個和李家交好的,,趕忙把人送到了鎮(zhèn)上的醫(yī)館里,,這才派張二翠趕緊回來取錢。
周巧萍聽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岑舒被曬得難受,,但是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實在是有些好奇,,不老老實實的待在趙秀兒給她蓋著的布下,,總是探頭出來看,曬得小臉紅撲撲的,。
不過心里并不輕松,,不知道爹爹和大伯怎么樣了,堂哥們都還小,,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
想著這些,岑舒感覺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在趙秀兒的懷里被晃得更困了,,撐不住慢慢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已經(jīng)到了醫(yī)館門口,。她不知道路上走了多久,,只能看到趙秀兒的汗水已經(jīng)打濕了衣衫。
岑舒正對上牌匾上端正“濟世堂”三個大字,,她知道就是這兒了,。
周巧萍急匆匆的進門,岑舒被娘親抱在懷里,,聞著中藥清苦的味道,,一眼看到了黝黑大漢像一座山似的立在屋里,不由得松了口氣,,爹爹沒事,。
李雙榮轉(zhuǎn)身先安撫了老太太,趕忙迎過來從趙秀兒手里接過福寶,,低聲說道:“你怎么來了,?還帶著孩子。一路上多累呀,?!?p> 趙秀兒終于騰出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眼眶紅著,,道:“嚇?biāo)牢伊?,你沒事兒就好。我不累,,一路上福寶睡著了,,娘和我換著抱的?!?p> 岑舒眨著眼睛,,被夾在爹娘中間,恨不能現(xiàn)在就學(xué)會走路,。
李雙榮:“我沒事兒,,就是大哥的額角被石頭砸破了,郎中說得多呆一會兒,,看他犯不犯惡心,。”
說著,,宜生宜秋看見娘親來了,,委屈的跑過來告狀:“阿娘,他們打了阿爹和大伯,,還把我們的桶都搶走了,。”
小孩子沒見過這么壞的人,,自己崇拜的爹爹也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人給打了,,讓兩個孩子無所適從,,看著很是可憐。
趙秀兒彎下腰把孩子擁在懷里哄著:“沒事,,沒事,,阿娘在呢。不怕,?!?p> 話是這么說,可是現(xiàn)在,,真的喝水都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