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起走吧
“我對她們?nèi)齻€,,那可是掏心窩子的好,。平時我都是變著花樣給他們做吃的,,那些包子也絕非出自我的手,?!?p> “江薇姐該不會是去告狀了吧,?川哥,,咱們同村共飲一井水,,沒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怎能僅憑她片面之詞,?或許是因我那日攔著她不讓她進(jìn)來,,所以她心中積怨,才編排出這些是非,,意圖驅(qū)我出去,!”
“這謠言一旦四起,我哪里還有臉面再見鄉(xiāng)親,?”
小麗的話語夾雜著哽咽,,她向來謹(jǐn)慎,訓(xùn)誡孩子都是避人耳目,,食物也是現(xiàn)買現(xiàn)消,,哪能輕易留下什么把柄?
那些被惡意下毒的食物,,早已落入無辜者之口,,哪里還找得到半點指向自己的鐵證?
念頭至此,,小麗勉強穩(wěn)住心神,,目光中滿是冤屈望向顧淮川,“川哥,,是不是江薇姐看我不順眼,,故意這么說想要逼我離開?”
顧淮川目光如刃,,先前的憤怒轉(zhuǎn)為冷漠的鄙夷,。
本欲顧念舊情,給小麗一個體面的退路,,但江薇醒來后所述的,,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甚至提前指出小麗私藏食物與奶粉的隱秘之處,,顯然對小麗的反咬一口早有防備,。
他眼瞼半斂,語帶譏諷:“原還想留你幾分顏面,既然你要一條路走到黑,,那就讓我們當(dāng)面鑼對面鼓,,說個清楚?!?p> 話音剛落,,他邁開大步走入屋內(nèi),一一翻出藏匿于柜角缸底的物什,,又依循江薇的指引,,將稀釋的奶粉鋪陳在桌面上。
“你自己藏的食糧,,摻了其他東西的奶粉,,再加上江薇中午來找我時,她哪兒有那么長的時間去做包子,,你還想怎么狡辯,?”
面對這番無可辯駁的揭露,小麗面色煞白如紙,。
“川哥,,我那只是……一念之差啊,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爸媽重男輕女,,如果我?guī)c東西回去,家里人才能對我稍微和善些,,我發(fā)誓再不會有下次了,!”
“川哥,求你別讓我走,,我若是回了家,,免不了遭受責(zé)罵,我真的好害怕……”
小麗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試圖去拉住顧淮川的衣袖,,但那衣角卻怎么也抓不住。
顧淮川的表情中透露出明顯的嫌惡,,毫不掩飾他對她的不滿,。
“你以為我對你那些小動作一無所知嗎?不過是念在孩子的份上,,我選擇了視而不見,,只要不傷害到他們,我都可以忍,??赡惴堑珱]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從偷偷摸摸發(fā)展到只給孩子吃些野菜和紅薯,?!?p>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失望與憤怒,“竟然還在孩子的食物中動手腳,,往奶粉里摻雜不明物質(zhì),,多虧了江薇及時發(fā)現(xiàn),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這樣心狠手辣,,我家絕不容你再留。你現(xiàn)在,,立刻離開?!?p> 顧淮川的臉色如同烏云密布,,對這個女人的厭惡幾乎溢于言表。
小麗的面容瞬間凝固,,虛假的淚水還殘留在臉頰上,,顯得格外諷刺。
“顧淮川,,你以為江薇就是什么純潔無瑕的人嗎,?她長得那么水靈,為什么會心甘情愿嫁到這種窮地方來,?無非是因為外面沒人愿意接納她罷了,!”
她的話語尖酸刻薄,充滿了嫉妒與怨恨,,“說不定她早已是別人玩膩的殘花敗柳,,你倒好,寧愿接受一個二手貨,,也不肯給我一絲絲憐憫的眼光,!”
這些惡毒的言辭,居然在孩子的面前肆無忌憚地說出,,讓顧淮川的臉色更加鐵青,。
他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將其拽出門外,,一路拖到了街口,,然后狠狠地將她摔在地上。
“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想從你嘴里聽到任何一句侮辱江薇的話,。她是我的妻子,,我所珍視的人。而你,,對孩子們都能下此毒手,,如此心腸歹毒,就算我這輩子孤獨終老,,也絕不會給你一絲同情的目光,。”
顧淮川的聲音帶著不可違抗的堅決,,吸引了周圍鄰居的好奇與關(guān)注,。
既然她已不顧一切撕破臉皮,他也無須再顧及什么情面,。
說罷,,他毅然轉(zhuǎn)身,沒有一絲猶豫地離開了現(xiàn)場,,留下小麗獨自一人在冷風(fēng)中,。
小麗頹然倒坐在塵土之中,呆呆地注視著顧淮川決絕離開的背影,。
四周鄰里們的竊竊私語與不加掩飾的嗤笑聲,,如同針扎一般,一點點刺破她脆弱的自尊,,迫使她黯然神傷地爬起身,,頭也不回地匆匆逃離,消失在街角的盡頭,。
與此同時,,顧家小院內(nèi),顧山行目睹父親毅然決然地送走小麗阿姨,,心底涌動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當(dāng)顧淮川跨進(jìn)家門,看到三個稚嫩的小臉龐,,心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抹無奈的嘆息,。
“都過去了,她不會再來了,。以后你們要是再受委屈,,一定要告訴爸爸?!?p> 顧山行連忙用力點頭,。
“爸爸!你怎么回來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江薇醒了,,還沒吃東西,所以我回來給她帶點吃的,,粥熬好了嗎,?”
顧淮川的詢問中帶著一絲溫柔的關(guān)懷。
顧山亭邊安撫著妹妹,,邊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剛出爐的,,還熱乎著呢,。”
顧淮川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妹妹身上那條精致的粉色小裙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江薇僅僅用兩天時間,就讓眠眠煥然一新,。
原本凌亂的發(fā)絲被仔細(xì)清洗并編織成整齊的小辮子,,那張曾因污垢而顯得暗淡無光的小臉蛋,如今煥發(fā)著健康的紅暈,,顯得格外可愛。
他這才意識到,,眠眠并非天生膚色黝黑,,而是長久未經(jīng)妥善照顧的后果。
或許,,小麗從未真正用心照料過眠眠,,任由她衣衫襤褸,滿身塵埃,,日復(fù)一日穿著那幾件灰蒙蒙的舊衣服,。
顧淮川端起熱騰騰的粥,逐一盛好后走出廚房,,語氣中帶著幾分嚴(yán)肅:“山亭,、山行,你們看好妹妹,,粥也要記得喝完,。”
顧山亭正欲應(yīng)答,,顧山行已迫不及待地奔至父親身旁,,“爸爸,我想跟您一起去看江阿姨,,還想……想向她道歉,?!?p> 孩童的聲音里,滿是真誠與期盼,。
望著兒子顧山行那雙略顯膽怯而又充滿期盼的小臉,,顧淮川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柔軟,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拒絕,。
“好吧,,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