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暴雨,，老公讓我去接他和孩子。

　　剛打火,，前車窗上印出一行行字幕,。

　　【快下車，剎車被做了手腳,，你會死在路上,。】

　　【別傻了,，孩子壓根就不是你的,。】

　　【他心里真愛的是舊情人,，現(xiàn)在就等著你死呢,！】

　　【最可憐的是你媽，沒了兒子還被霸占了房子,，只能流落街頭,。】

　　我晃晃頭,，嘀咕著是不是眼花了,。

　　開上路不到一公里，車子完全不受控地撞上了高架橋墩,。

　　我,，死了。

　　01

　　氣囊重重地拍在臉上,，我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

　　身邊的一切都像被按下倒放鍵，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重新組合著,。

　　再睜開眼,，是家里的天花板,。

　　手機(jī)鈴聲響起。

　　是宋為的來電,。

　　他抱怨著：「雨下得太猛了,，地鐵都停運(yùn)了。你來接我們吧,！」

　　我愣了一會,，木然地應(yīng)了聲“好”。

　　走到玄關(guān),，穿上鞋子拿好鑰匙,。

　　坐電梯下車庫。

　　車子安靜地停在車位上,。

　　我坐進(jìn)駕駛室,，點火。

　　盯著前車窗看了好久,，一片空白,。

　　什么字幕？

　　一切只是我在睡夢中的幻想吧,。

　　我搖了搖頭,，真是睡糊涂了。

　　正準(zhǔn)備掛擋出發(fā),，卻突然發(fā)現(xiàn),，忘了拿傘。

　　宋為帶著豆豆在上舞蹈課,，停車位到機(jī)構(gòu)還有幾分鐘路程,，沒傘可不行。

　　我熄火,，上樓回家,。

　　「小晴，這個雨天還出門??？」

　　電梯里，樓上的張姨跟我打招呼,。

　　我笑著說：「去接豆豆,，我老公帶著上舞蹈課呢！」

　　張姨手一揮：「我兒子剛走幾分鐘,，去接芮芮,。雨太大了，你別跑了,，我讓我兒子一起給帶回來吧,！」

　　說著，她直接打通電話,，叮囑了起來,。

　　我推辭不過，也確實是頭發(fā)暈,，就順?biāo)饝?yīng)了,。

　　宋為的語音一條接一條催。

　　「你快點,！」

　　「雨太大了,，來接的人好多，一會擠,?！?p>　　我邊開門邊回消息。

　　在按下發(fā)送鍵的前一刻,，我停下了,。

　　重新點開宋為的語音，把音量開到最大,。

　　她快說完時,，一個女聲催促道：

　　「讓她快點?！?p>　　夢鏡中的字幕無法抑制地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

　　那句“他心里真愛的是舊情人”，不停地在我耳邊撞來撞去,。

　　我試探著發(fā)出消息,。

　　【老公，車子熄了幾次火,?！?p>　　【一會你和豆豆坐芮芮爸的車回來，我跟他說好了,?！?p>　　和我的忙碌不一樣，芮芮爸是自由職業(yè),。

　　之前我們忙的時候,，也托付他幫忙接送過幾次豆豆。

　　再一個,，兩個姑娘同一年出生,，平日里我們兩家熟悉得很。

　　宋為馬上打來了電話,。

　　他大聲吼著：「你有沒有搞錯,？這么大的雨,，你讓我們蹭別人的車回？」

　　我辯解：「車子總熄火,，我也沒辦法?。　?p>　　宋為命令：「我不管什么熄火不熄火,，反正別人家的車我不坐,。你要是不來，我們就不走了,！」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手機(jī),，我心中那股奇異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我親自開車去接他們，是個什么重要任務(wù)嗎,？

　　再次下到車庫,，我繞著車子轉(zhuǎn)了兩圈。

　　但我一向只會開,，不會修,，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心里略一琢磨,，我叫了輛網(wǎng)約車,。

　　一路上，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應(yīng)該是想多了,，我們結(jié)婚十年，有個六歲的可愛兒子,。

　　何至于呢,？

　　沒一會，就到了舞蹈室門口,。

　　宋為抱著豆豆坐在等候區(qū),。

　　豆豆跳起來叫：「媽媽?！?p>　　宋為猛然抬頭,，驚愕地問：「你怎么來的？」

　　他的表情,，像是我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似的,。

　　02

　　我無奈地說：「打車來的。咱家車子讓宋進(jìn)開去修了?！?p>　　宋為一臉驚慌地看著我：「什么,？」

　　看到他這模樣，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弟弟宋進(jìn),，一家用子住的離我們不遠(yuǎn)。

　　他沒個一技之長,，還是我托朋友給他找了個司機(jī)的活。

　　有時候車子弄個保養(yǎng)什么的,，也都交給他去處理,。

　　事后再給些費用，算是變相補(bǔ)貼一下,。

　　車子有問題,，我叫宋進(jìn)開去修——在我們家，這是再非常不過的一個操作,。

　　但現(xiàn)在看著宋為滿臉驚慌的表情,，我心里一片冰涼。

　　抱起豆豆,，我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車子點上火就熄,，還是宋進(jìn)過來弄穩(wěn)定了。他說,，下午他送去修修,。」

　　說著,，我示意他回家：「走?。　?p>　　宋為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拿出手機(jī)：「我,，我打個電話,。」

　　說完,，他急切地走開,，不停地原地踱步起來。

　　可惜的是,，宋進(jìn)果然出事了,。

　　宋為電話接通沒說兩句話，就驚呼起來：「撞車了,？傷得重不重,？」

　　我忙抱著豆豆湊過去。

　　電話那邊是宋進(jìn)的老婆李芳的哭聲：「在搶救,，你快來啊……」

　　我探究地問：「怎么了,？」

　　宋為抹了把臉,，惡狠狠地盯著我：「怎么了！怎么了,！我弟出車禍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啊,？傷得重不重?。俊?p>　　他此時沒有精力跟我閑扯,，出門攔了車就直奔醫(yī)院,。

　　畢竟是血親，臉上的擔(dān)憂一點都壓不下來,。

　　豆豆乖乖地安慰：「小叔叔會平安的,。」

　　我看著窗外迅速往后滑去的影像,，心里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后怕。

　　出門前,，一念之差,，心中的懷疑還是壓過了其他。

　　我也沒做過多思考,，直接打電話給的宋進(jìn),。

　　我當(dāng)時心想。

　　最好沒事,，無非就是自己挨幾句罵,，車子多做一次保養(yǎng)。

　　可,，還是出了事,。

　　我不禁想，如果開車出門的是我呢,？

　　是不是就如夢中那般,，我會因車禍死去？

　　還是說,，那根本不是夢,。

　　而是一種預(yù)知？

　　「我弟要是出什么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宋為沉默了一會，咬著牙開口,。

　　他話中全是埋怨：「你自己覺得車有問題,，就叫我弟來開。我弟的命不是命嗎,？」

　　壓住心中的憤怒,，我一個字都沒搭腔。

　　看來,，在宋為心里,，宋進(jìn)的命是命。

　　而我的命,，根本稱不上一條命,。

　　到了醫(yī)院，我們直奔搶救室,。

　　李芳看到我們過來,，剛站起來,，腿一軟就癱在地上,。

　　她拍著宋為的背：「你叫他去開什么車？開什么車,？」

　　「醫(yī)生說病危啊……」

　　邊上一個滿臉血的男人走過來：「你們是家屬,？」

　　我點頭：「是我小叔子?！?p>　　男人雙眼通紅：「我……我真的,，他是一點剎車都沒踩啊,！」

　　「一腳油門就撞上來了……」

　　話沒說完,，李芳人就撲了上來：「你撞了人，還要狡辯,，你不得好死,！」

　　男人避無可避，被兜臉扇了幾個耳光,。

　　護(hù)士出來阻止：「在醫(yī)院吵什么,？」

　　走廊里的人都瞧過來，我問：「報警了嗎,？」

　　李芳發(fā)狠：「對,，報警，抓他,！」

　　男人長吁一口氣：「我已經(jīng)報警了,。」

　　李芳冷笑：「你倒是會賊喊捉賊?！?p>　　我用余光瞥著宋為的神色,。

　　他臉上雖雜著焦急、害怕種種情緒,，此時卻只是垂下頭去,，并不表明任何態(tài)度。

　　就像……就像他完全不希望有任何第三方介入這件事似的,。

　　03

　　借口安頓孩子,，我先離開了醫(yī)院。

　　夢中關(guān)于我媽流落街頭的可能,，讓我充滿惶恐,。

　　媽媽見我突然帶豆豆回來，吃了一驚：「出什么事了,？」

　　她語氣中的擔(dān)憂讓我非常納悶,。

　　再三詢問，我才得知一個打得我猝不及防的消息,。

　　媽媽說,，上個月，宋為獨自過來了一趟,。

　　宋為告訴我媽,，他公司出了問題，可能會吃官司,。

　　媽媽嘆氣：「這段時間,，我特別怕你想不開，可我又不敢問,。宋為說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一個不注意就萬劫不復(fù)?！?p>　　她雙手拍胸：「剛才你抱著孩子淋成這樣,，我還真怕出了什么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心跳如鼓響,，低聲問道：「媽,，你現(xiàn)在手上還有錢嗎？」

　　媽媽一驚：「事情還沒解決,？你要多少,？明天我問你姨先借,。」

　　那就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我閉上眼。

　　是了,，這就是宋為的計劃,。

　　先騙走我媽的錢，再讓我橫死,。

　　他就會輕松擁有孩子,、情人、房,、車,、錢。

　　而我媽沒錢沒房,，流落街頭,，這些不在他的考慮內(nèi)。

　　從我媽家出來,，我一個人慢慢走著,，手里緊緊捏著包了豆豆頭發(fā)的紙巾。

　　我在心里分析著——看來,，所謂的夢,，其實是預(yù)知,。

　　而宋為,，他是在有安排、有計劃地推行著針對我的計謀,。

　　所以,，那個同謀，就是他所謂的“舊愛”,。

　　甚至,，就是豆豆的“親媽”。

　　那...那我親生兒子呢,？

　　這真是細(xì)思極恐,！

　　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夢是預(yù)知,，那必然是有個觸動點,，促使宋為放棄與我持續(xù)了十年的婚姻。

　　但動機(jī),，是什么呢,？

　　何況,，現(xiàn)在宋進(jìn)車禍，宋為完全可能追著我痛下殺手,。

　　我心中的危機(jī)感,，噴涌而至。

　　再次返回醫(yī)院,，宋進(jìn)已經(jīng)從手術(shù)室轉(zhuǎn)移到了ICU,。

　　醫(yī)生說，手術(shù)是成功的,，但人能不能醒,，醒了后狀態(tài)會怎么樣。

　　還要再觀察,。

　　李芳一時跪著謝老天爺,，一時又發(fā)狠說要追責(zé)。

　　我看著面似紙色的宋為,，安慰道：「李芳,，手術(shù)這么成功，我們還是要相信宋進(jìn)能好起來,。錢的事你別擔(dān)心,，我們一起想辦法?！?p>　　等我和宋為回到家,，已經(jīng)半夜一點了。

　　宋為累得倒頭就睡,。

　　他叮囑我：「你這兩天抓緊時間催下貨款,，等著用呢！」

　　我溫柔地給他蓋上被子,，調(diào)暗燈光,。

　　等他呼吸變得緩慢綿長后，我在他手機(jī)上點擊了“確定電腦登錄”,。

　　宋為,，你以為重生后我還會被你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嗎？

　　上一世我因你車禍致死,，這一世看我如何讓你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