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悄然而過,,光陰虛度中,,柳若瑤在王宮里起初的數(shù)日便這樣過去了,。
雖說同住在長樂宮,但這些時日里姊妹倆的交集并不算多,。
因為大部分的時候,,柳若璃總是一個人坐在窗前,就這么望著庭院里的繁花碧葉,,一坐竟能是一整天,。而柳若瑤一向是靜不住的人,進宮來不出三日就在屋里再呆不下去了,,好在長樂宮里有一座極大的院子,,讓她得以在其中任意玩耍,爬樹折花撲蝶無一不歡,。
當然,,偶爾二人也會有不期而遇的時候。
其實柳若瑤一直都很想尋機會接近長姊,,可每每看著柳若璃冷淡的神情,,終得只是出于禮節(jié)地點點頭,道一聲安,,也就再難有別話了,。
說怪也不怪,柳若瑤與柳若璃自幼關(guān)系疏遠,,不過是空有了個姊妹之名罷了,。
就好比兩朵浮萍,雖生于同根,,卻早早地分離,,各自隨水而蕩,就算偶然在交匯的水流間相遇,,也僅是陌路相逢,。
可讓柳若瑤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嫡母同長姊之間好像也不過爾爾,,除了每日例行的問安中不冷不熱的幾句話,,實是再難找到還有哪里可以看出她們其實是一對母女。
但有的時候,,柳若瑤又會看見嫡母站在回廊的轉(zhuǎn)角處,,又或是樓臺殿閣的某一個角落某一扇窗前,遠遠地望著長姊清寂的身影,。此刻,,嫡母的眼神是復雜的,難解的,,還籠著一道莫名的悵然若失的黯然,,她讀不懂。
柳若瑤從來都未見過長姊笑,。在她的映象里,,長姊永遠都是冷漠的,疏離的,,仿佛是幽居于玉宇瓊宮的仙人,,獨立高處,冷眼看著凡世間的人事紛擾煙火迷離,,仍不染一絲塵埃上身,,亦如隔水而望的紅臺蓮,遙遙婷立湖中央,,只可遠觀,,不可接近。
柳若瑤與長姊第一回真正的交集,,是從那天開始的,。
那天午后小憩起來,柳若瑤一個人百無聊賴,,恰好隨意轉(zhuǎn)頭往窗外望了一眼,,見有風過拂動花葉搖顫,便忽而起了興致想去放前兩天新扎的紙鳶,。
而一切的起始點,,便是柳若瑤放的紙鳶,意外掛到了庭前的那株杏花樹上,。
隨著春意的漸濃,,杏花也即將進入花期,溫柔的拱形花枝上,,無數(shù)紅色小花苞簇擁在一起,,待開未開的姿態(tài),仿若一場枕于恬夢里的期待,。
柳若瑤站在樹下用力拉了好幾下線繩,,然而那線應該是和樹椏纏住了,紙鳶沒拽下來,,還扯得繁枝劇烈抖動,。
“那是什么,?”
忽聞有一道清冷的聲音于身后響起,柳若瑤驚訝轉(zhuǎn)頭,,竟見方才還坐在屋內(nèi)長窗下的柳若璃,,不知何時已走了出來,就站在不遠處,,正抬眼望著樹椏上掛著的紙鳶,,似是出神。
這是柳若瑤第一次聽到長姊主動出言,,既意外,,又摻了些許欣喜。
“你問這個嗎,?”柳若瑤順著柳若璃的目光尋去,,又看回柳若璃,用手指著樹椏頂端的紙鳶,,靈動的眸子里,,有活潑的笑意在延伸,“這是紙鳶??!”
“紙鳶?”柳若璃則稍顯怔然,目光始終停駐于樹椏上,,久久流連,。
“對啊,紙鳶,?!睂τ诹袅绱朔磻衄幮牡茁晕Ⅲ@異,,“阿姊不知道?”
“唔……”柳若璃收了收視線,,抿抿唇,又垂眸默然片晌,,復抬起頭追問,,“那它可是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