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頭怪物
林鳶只感覺后背發(fā)冷,。
她就像一個局外人,,看著這重復(fù)的一切。
而隨著相同的一幕在她眼前演了四五遍之后,,林鳶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兩人樣貌蒼老了很多,。
兩人臉龐皮膚有些蠟黃,,眼角出現(xiàn)細紋,,面相也開始模糊起來……
不對,,不是變得蒼老,!
是臉上的肉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般,,如同粘液向下滴落在地上!,!
她摸向自己的臉,,卻驚的立刻縮了手。
攤開手掌,,那是黃紅色粘稠的液體……
是自己的血肉融化了?。?p>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這個該死的夢境,!”
林鳶轉(zhuǎn)身就往身后走,可是因為血肉融化,,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灘黃紅色的粘液。
十方殿之中,,林鳶看著高臺上供奉的神明,。
頭頂?shù)钠つw融化讓她只能擦擦眼眶,這一擦直接帶下來大片粘液,整個眼球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可她管不了這么多,,只能尋找著是否有不尋常的地方能破了這夢境。
突出的眼球也讓她看清了十方殿供奉的神明,。
是長著十個道人頭的人身像,。
八個頭看向四正四隅,一個頭抻的很長在看天,,中間的頭低眉看下方站著的林鳶,。
“這是什么怪物?”
從外面的景象看這是一個道觀,。
可這供奉的明顯不是道家的哪位神明,,更像是邪祟一般。
林鳶端詳著中間的那個腦袋,,那個腦袋突然動了,!
泥塑的腦袋突然間像是活了,伸長脖子,,直直的向林鳶沖過來,。
她急忙后退,可被十方殿門檻絆倒,,跌坐在殿門口,,那腦袋也伸了過來。
那道人腦袋原本是閉目養(yǎng)神的面容,,突然掙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鳶,,同時其余九個腦袋也伸長脖子過來。
林鳶能感覺自己的血肉正在加速的融化,,難道是因為這十個腦袋的注視,?
血肉融化很快,她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骨頭,。
可今她更驚訝的是,,自己如今這副樣子竟然還能喘氣兒活著?
梆啷一聲,,一塊半尺長的鋼板隨著血肉融化從她的左腿掉落,。
那是自己大一的時候跟一幫同學(xué)打雪仗,腳踢在了偽裝成雪人的石墩上,,骨折后上的鋼板,。
看著眼前的困境,林鳶抓著鋼板,,向著面前的一個腦袋直接砸過去,。
嘭?。?p> 那泥像腦袋瞬間土崩瓦解,,緊接著另一個腦袋貼過來,,她拿著鋼板再砸。
兩個腦袋被砸碎后,,其余幾個腦袋視線看向鋼板,,其中一個沖過來瞬間撞向林鳶的手。
鋼板被撞飛,,剩下的七個腦袋視線看向手無寸鐵的林鳶,,那面色帶著得意。
嘲笑她??!
林鳶再次抬起手,視線之下是更多森森的白骨裸露,,血肉粘液以極快的速度落下,。
看著七個腦袋又貼過來注視自己。
不,!
她就算死也要拉著這七個害人的腦袋一起?。?p> 林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腿,,自己融化成這個樣子都死不了,,那么……
她心一橫,在一片血肉之中掏進自己的左腿,,摘下左腿的脛骨,,舉起來直接向一個腦袋砸去。
兩個,、三個,、四個……
又砸碎了六個腦袋,,剩下的一個已經(jīng)不敢靠近了,,甚至躲得很遠,雖然身子還在高臺,,可腦袋卻在十方殿的墻角蜷縮著,。
林鳶想要站起來,可一條骨頭撐不起她,。
被雜碎的土混著她身上融化的血肉有些粘合力,,她用血肉模糊的手從地上扣下來一塊,把左腿的脛骨又粘合回去才站起來,,撿起被撞飛的鐵板,,向著角落走去,。
“我自己是人是鬼還不知道,還會怕你這個邪祟怪物,?,!”
嘭的一聲!
鋼板朝著最后一個腦袋砸下去,,與此同時,,高臺上泥土筑成的身子瞬間土崩瓦解。
而原本門口那已經(jīng)融化四處流淌的血肉粘液似乎有些凝固的趨勢,。
林鳶一愣,,抬起自己的雙臂,發(fā)現(xiàn)確實是在慢慢凝固,,她快速沖過去,,用手扣起混了土的血肉就往自己身上粘。
趁著血肉粘液凝固之前把自己的身體貼回來,,那自己豈不是還能得到一個完好的身子,!
林鳶動作很快,幾分鐘就捏了個完整,,縱然肉有些錯位,,這邊薄那邊厚的,也總比沒有強,。
正當(dāng)她打算找一個能照面的東西繼續(xù)捏臉時,,咕嚕嚕!
一顆圓珠子突然從高臺滾落下來到自己的面前,。
這珠子大概一個小孩拳頭兒那么大,,從里面還散發(fā)著暗黃色的光芒。
林鳶撿起來拿在手中,,很有分量,,她仔細盯著珠子里面瞧,想看看里面什么東西在發(fā)光,,可那珠子突然動了,!
從林鳶手中彈跳著似乎是想回到高臺上,但因為沒有眼睛,,估算的位置低了一些,,跳到了高臺的墻壁上,突然又反彈直接卡進林鳶剛捏好的身體里再沒動彈,。
林鳶感覺胸腔內(nèi)被撞擊的疼痛,,弓著身子用剛捏好的手撐在地上,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捏的不太整齊的身體有規(guī)律一般變化著,,漸漸變成原來身體的樣子,。
腦子中嗡鳴的聲音同時響起,,逐漸擴大,讓林鳶受不了,。
“到底是什么鬼東西,!死了還不安生……!,!”
再次抬起頭來時,,她看到高臺上竟然又出現(xiàn)了那個怪物的泥塑像,完好無損,!
與此同時,。
“……鳶兒!??!”
林鳶猛的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著周圍的一切,。
原來是夢,自己沒死,。
她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病床邊是幾個年輕的小護士,還有一個主治醫(yī)生,,在那邊說著什么,,似乎在討論她的病情。
“鳶兒,,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困不困?”
林鳶看著原本在鄉(xiāng)下的母親,,此刻正一臉擔(dān)心圍著自己,。
“媽,你怎么來了,?”
“要不是媽來看你,,都不知道你在出租屋里昏迷了整整三天!”
高麗萍擦著臉上的淚水,,擔(dān)心不已,。
“三天,?”
林鳶也詫異的不行,。
主治醫(yī)生王業(yè)合上病例單。
“又做噩夢了,?”
“嗯……”
“你這情況確實有點危險啊,,猝倒型猝睡癥,。發(fā)病的時候不管在哪里,直接倒地就進入深度睡眠狀態(tài),,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話容易直接睡死過去再也無法喚醒,。”
“王醫(yī)生,,我女兒這病還要你想想辦法啊……”
王業(yè)搖了搖頭,。
“猝倒型猝睡癥是罕見病,你女兒的狀況也比較嚴(yán)重,,要完全治療的話還有些困難,,
而且你也知道你女兒這是從小到大的毛病,只不過這次比較嚴(yán)重罷了,。
這樣吧,,我建議你在醫(yī)院里再觀察幾天,如果有什么癥狀發(fā)生我們也好下手,?!?p> 醫(yī)生這話剛說完,林鳶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媽,,我沒什么事,你看我這不是醒了嗎,?”
高麗萍直接將她按在床上,。
女兒的想法她還不清楚嗎?
知道家里沒錢,,所以不愿意在這醫(yī)院住,。
“你爸不在了,媽只有你一個,,你若是再出事了,,讓媽可怎么活?聽話,,咱就在這醫(yī)院住一星期看看,,就是砸鍋賣鐵,媽也要治好你……,!”
聽著自己母親的話,,林鳶點了點頭,若是自己再說要出院,,母親心里也會擔(dān)心,。
她躺在床上視線望著天花板。
這毛病是自己從小就有,,隨著逐漸長大,,昏睡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次竟然足足睡了三天,。
每次昏睡她都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
“林鳶?!?p> 主治醫(yī)生王業(yè)語氣有些遲疑,。
“你……”
窗外的鳥鳴很是清脆,配合著房頂?shù)牡跎?,很催眠?p> 林鳶又困了,。
在她意識模糊前的一刻,她的視線落在了那悠悠蕩蕩的吊扇上,,耳邊卻響起了兩道聲音,。
“師姐!”
是那夢境中的紅衣少年,。
還有王業(yè)的疑問,。
“你左腿里的鋼板怎么無原無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