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準備好了嗎,?”
既然如他們所愿,,徐雅容賭對了,那下一步,便是一招黃雀在后,。
“徐雅容身后包著灰色頭巾那個,就是我從鑄錢所征用過來的小吏,,專門負責鑄造官銀的,。”
堂堂祺王殿下,,怎么會在人員配備這種小事上出紕漏,。
鑄錢所這個小吏四十多歲,干鑄造官銀的活計已經(jīng)有二十年,,這眼力已到了極致,,賀遐專門試過這小吏,確實能在十幾個碎銀中,,精準挑出由官銀剪下捶打過的三枚,。
“那便安心等這繁華落幕、歡笑漸歇了,?!?p> 賀遐點點頭,勉強一笑,。事情既然能夠走到這一步,,備用的方案的提前封鎖是用不上了,要用一招“黃雀在后”,,就得讓螳螂先捕到蟬,,此番便失了先機。后續(xù)是一步都不能錯漏,,方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結(jié)局,。
徐雅容笑呵呵地拱手回應(yīng)眾人的慶賀,,大方表示每人一壺桃花醉,由她徐老板買單,!如此大方做派又是贏得一片叫好聲,。
徐雅容招呼著兩位“伙計”抬著一大簍子紅綃花去柜臺領(lǐng)獎,身后跟著一群看熱鬧的客人,。
“徐老板,,今日收的銀兩大大小小,規(guī)格不一,,容小的給您稱好,!”
徐雅容喊出兩千兩的時候,整個歡心樓里就沒人不知道徐老板的名號了,?;且粩S千金的人不少,可女人就真的只有徐雅容一個,。這徐老板就是為了賭一把來的,,既人家贏了,歡心樓自然要表現(xiàn)地敞亮,。
只有徐雅容幾人聽出此人話里的意思:一是這給出去的銀子有整有碎,,都是隨機的;二是這銀子都是今日收的進項,,來路與他歡心樓沒有關(guān)系,。
這就屬于,聽不明白的只覺得他辦事精細敞亮,,聽得明白的即知他是在不打自招,。
徐雅容等人裝作沒聽懂,客氣地表示您慢慢稱,,我們相信你不會少我的銀子,!
只見那伙計一陣忙活,這邊擱上兩塊銀磚,、那邊摸出幾個元寶,,加上些許碎銀,稱好,?!斑@是五百兩?!薄斑@也是五百兩,。”
五百兩一個布兜,,就這么湊足了六千兩,,給徐雅容裝進了箱子里,。
徐雅容打開一個布兜,取了兩只元寶,,分別給了身邊兩個“仆人”:“今日辛苦你們了,,給我小心著抬走!”
“多謝徐老板,!”其中一個“伙計”喜形于色,,接住銀子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惹得哄堂大笑,。
徐老板找的這兩個伙計,還真是沒見過世面,!
徐雅容使喚伙計抬著銀子走出歡心樓,,上了停在裕豐酒樓旁邊的馬車。馬車里,,賀遐已經(jīng)在等著。
“怎么樣,?”賀遐問其中一個“伙計”,。
“回祺王殿下話,這些銀子的確是官銀,。有些被打成了銀磚,,有些敲掉了刻字,但絕對就是官銀,?!边@位“伙計”正是賀遐從鑄錢所征用的小吏。
“很好,?!辟R遐轉(zhuǎn)頭又問另一個“伙計”,“不知萬大夫的計劃是否順利,?”
“嘿嘿,。”這另一個“伙計”,,自然是易了容的萬寶慶,。“絕對沒問題,!”
對接完畢,,兩位“伙計”從馬車里出來,一左一右并肩趕車,,轉(zhuǎn)入某個街角的時候,,兩個“伙計”都換了人,,車里的那位大人物也沒了蹤影。
徐雅容一個人留在馬車里,,默默抱緊了一箱銀子:希望一切順利,。
賀遐與徐雅容接頭的同時,崔敏之與元來一起盯著歡心樓的后院,。
果然,,在前院兌獎兌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一輛馬車悄悄從后門駛了出去,。
“追,!”
“啊,?”元來一臉慌張,,“不等王爺回來嗎?”
“等他就來不及了,!”崔敏之趕緊指使元來追過去,,“你們應(yīng)該有聯(lián)絡(luò)的辦法吧!”
元來一狠心一跺腳,,顧不得賀遐讓他照顧好崔敏之的命令,,利用自己的好身手,追了過去,。崔敏之一直拿著筒鏡追隨著那兩馬車的去處,,發(fā)現(xiàn)馬車一路穿梭,雖然七柺八繞,,但始終都在沿著歡心樓與裕豐酒樓中間的這條水路在走,。
靈渠?
崔敏之閉上眼,,努力回想在賀遐護城軍軍營里看過的京城輿圖,。靈渠貫穿京城,由西門入,,自東南門出,。馬車前進的方向是往西,難道是想依靠靈渠從西門出京,?,!
西門,西門,!
崔敏之睜開雙眼,,靠近西門的所在,還有一處,!合民街,!
“元來去哪兒了,?”賀遐趕了回來,發(fā)現(xiàn)酒樓里只剩下崔敏之一人,。
“我讓他跟著歡心樓的馬車去了,。”崔敏之等不及解釋,,拉著賀遐就往樓下沖,,“我記得你說過,你讓護城軍嚴守京城各大門,,凡有大規(guī)模銀兩進出的,,皆扣押至護城軍接受檢查?!?p> “對,。這些日子盤查過幾個,都沒有嫌疑,?!?p> 崔敏之猛地停住腳步,回頭轉(zhuǎn)向賀遐,,哪知這個回轉(zhuǎn)實在太急,,賀遐剛剛踏下最后一節(jié)階梯,一下子無處收腳,,愣生生就撞了過來。
崔敏之的額頭一痛,,頭頂傳來悶悶的“咚——”的一聲,。
額——好似撞得不輕?
賀遐揉著下巴質(zhì)問崔敏之:“你這額頭鐵做的嗎,?”
崔敏之自知理虧卻依舊嘴硬:“頭大是福,!”而后終究是不忍心,伸手去給賀遐揉了兩下:“誒喲,,可別把我們殿下刀刻斧鑿一般俊秀的下巴嗑歪了,。”
賀遐“嘖”一聲甩開崔敏之的手:“說吧,,怎么突然一個急停,,是要暗殺我嗎?”
崔敏之訕訕一笑,,找回剛剛的思緒:“靈渠通行似乎不歸護城軍管轄,?”
“你是說,他們打算走水路,?,!”
這次著急的不是崔敏之了,,賀遐一只手拉著崔敏之,走得一個叫健步如飛,。
賀遐不是沒想到過水路,,只是一開始賀遐就將水路排除了。因為靈渠不通貨船,,不走渡客,,只有特許的固定船只能夠在水上行走。
綺紅樓借著歡心樓洗錢,,勢必是要將錢運出去,,可只要賀遐還在查綺紅樓一天,護城軍的搜查就不會停止,。綺紅樓被迫于祺王席卷式搜查還能想到花魁競選這樣的洗錢辦法,,怎么會不知道護城軍那關(guān)有多難過??伤?,不歸護城軍管啊。
“每年上元節(jié),,靈渠準放花船入靈渠,,過城門,順流而下,,寓意天下祥和,。”
“這花船不會就是合民街做的吧,?!?p> “鴻臚寺主管之事,放給合民街做,,也算是給合民街的手藝人一點恩惠,。”
嚯,,這總算是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