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把李公公哄得一愣一愣的
“李公公,,駕車辛苦呀,?!?p> 江幸幸就像個gai溜子,,從隊伍后面溜到前面,,又從前面溜回后面,。
主要是負(fù)重輕,,而且沒什么心理壓力,。
景家其他人心思太沉重悲痛,腳都抬不起來,,越走越累,。
江幸幸就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處境再壞,,也壞不過飛機(jī)失事,,當(dāng)場死亡。她還活著,,還能通過特定的途徑跟她媽聯(lián)絡(luò),,這就足夠了!
李德瑞不像福全那種老太監(jiān),,年紀(jì)上去了,,喜怒不形于色,心思也難猜,。他還年輕得很,,二十來歲,面白無須,,長相清秀,,臉上還敷著水粉。
一路顛簸,讓他陰沉著臉,,滿臉都寫著不耐煩,。
翹著蘭花指,給江幸幸翻了個妖嬈的白眼,,不稀得搭理這種亂臣賊子的家眷,。
“公公,吃口點心,,墊墊肚子,。”江幸幸從包袱里摸出兩塊中式糕點,,送到李德瑞手上,。
糕點精致,當(dāng)然是江家面點大廚做的,。
那味道……一吃一個不吱聲,!
李德瑞雖然是福全的干兒子,但這樣的干兒子,,福全還有好幾個,。做奴才的,吃不上多少好東西,,就算有,,那也是殘羹冷炙。
江幸幸比景家其他家眷有趣,,放得下身段,,李德瑞居高臨下,頗有優(yōu)越感的夸獎了她一句:“你倒是個識時務(wù)的,。”
但也僅此而已,。
這太監(jiān)就是屬饕餮的,,只進(jìn)不出。
也就得好處的時候給個好臉,,吃完就翻臉不認(rèn)人,,閉嘴不言,繼續(xù)懶得搭理,。
江幸幸也沒惱怒,。
接下來幾天,除了跟負(fù)責(zé)押解的四位官兵大哥打好關(guān)系,,就是溜達(dá)到馬車旁,,跟李德瑞嘮嗑。
一天流放七十里,也就是三十五公里,。
聽上去好像不多,,但走起來簡直要命。
這苦,,江幸幸是一刻都不想多吃了,,她得想辦法爬馬車上去。
這幾天里,,還得多虧她借著給景止戈擦身的借口,,時不時替他上點藥,順便喂點消炎的,。不然傷情惡化,,景止戈早死在流放路上了。
“公公,,吃糖,?”
江幸幸每天都在借著去樹林小解的功夫點香,讓她媽給她投喂點東西,??恐段惯^來的吃食,成功摸清了李德瑞的性子,。
這太監(jiān)比她一個女人還嬌俏,,蘭花指、小手帕,、胭脂水粉一樣不落,。為了掩蓋身上的尿騷味,每次遇上貨郎或者經(jīng)過城鎮(zhèn),,都要去買半斤香粉往身上撒,。
還貪吃,尤為嗜甜,。
拍他兩句彩虹屁,,尾巴能翹到天上去。小心思都寫在臉上,,妥妥是個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但該說不說,這樣的人挺好哄,。
兩顆旺仔牛奶糖,,李德瑞吃完后回味無窮。
乜斜著江幸幸:“行了,,這么討好雜家,,不就是有事想求雜家嗎?有什么就說?!?p> 江幸幸笑嘻嘻的瞥了眼馬車:“公公,,駕車這么辛苦,不如由我代勞,?像你這樣在皇宮大內(nèi)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天使,,哪適合干這種粗活兒?!?p> 李德瑞沒說話,,只是暫停了一下馬車。
然后優(yōu)雅的將屁股挪向旁邊,,將駕車處讓出來,,嬌俏的給了江幸幸一個眼神。
江幸幸頓時領(lǐng)會意思,,很上道的往馬車上一跳,。
拿起韁繩,有模有樣開始駕車,。
雖然以前只在馬場騎過馬,,但駕車難度只低不高,對她來說,,手拿把掐而已,。
李德瑞從懷里掏出潤手膏,纖纖手指在眼前左擺右擺,,這幾天駕車都給他磨出繭子了,,有個愿意接手的也好。
將軍府這六少夫人,,比另外那幾個寡婦聰明得多,。
別以為他沒感覺出來,將軍府其他少夫人打心眼兒里看不起他,。就算已經(jīng)被抄家流放,,連正眼都不給他一個。
笑死,,還以為她們自己是什么金貴人兒呢?,!
“簡直世風(fēng)日下,,自甘墮落!”
江幸幸駕著馬車一路向前,,飆車而過,,沖到隊伍最前面。
何舒然見她竟給太監(jiān)駕車,差點悶出一口老血,。
“祖母,,你看她……”
何家世代家風(fēng)清正,大兆開國以來,,出了四位丞相五位太傅,,家中子弟皆品行高潔,堪稱清流,。何舒然自己是丞相嫡長女,,祖父是當(dāng)今陛下軒轅昊的老師,自有一番不可催折的傲骨,。
她可以忍受流放之苦,,不屑于與太監(jiān)閹宦同乘!
江幸幸很精準(zhǔn)的將馬車停在何舒然身旁,。
“大嫂,,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怎么就自甘墮落了,?”
李德瑞坐在一旁,,臉色陰沉,陰陽怪氣:“就是啊,,大少夫人不妨說說,,有何世風(fēng)日下的?”
何舒然果真傲骨錚錚,,有話她是真說,!
輕蔑的嗤笑一聲:“景家,世代忠臣良將,。閹宦,,不過皇室豢養(yǎng)的鷹犬。
我何家女,,景家婦,,從來只見鷹犬被人鞭打馴服。
還從未見過,,有骨氣的人去給鷹犬鞍前馬后,!”
不愧是盛京第一才女,罵起人來文縐縐的,,但臟得一匹,。
李德瑞臉上粉打得厚,白得跟死人似的,,被何舒然一激,,竟然氣得漲紅:“你……”
江幸幸大喝一聲:“公公,,你別說話,放著我來,!”
李德瑞被她嚇得一哆嗦,,給了她這個表現(xiàn)的機(jī)會。
“喲,,你了不起,,你有骨氣!你的骨氣是能當(dāng)飯吃,,還是能當(dāng)馬騎,?”
“這么有骨氣,那想必…你肯定不介意家里其他人的行囊都能掛在馬車上面,,而你自己背著吧,?”
“公公,咱們不妨今天就給她點教訓(xùn),,讓她知道骨氣這玩意兒沒什么用,,除了像個累贅一樣背在背上!”
人一旦開始同仇敵愾,,就很容易穿一條褲子,。
李德瑞被江幸幸的憤怒感染,自然而然的追問道,,“怎么給她點教訓(xùn),?”
江幸幸獰笑一聲:“景家不是每個人都背著包袱嗎?讓其他人都把行李掛到馬車上來,,她,,還有她兩個孩子的,不準(zhǔn)放,,只能自己背著,。
你想啊,這世上的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怕大家一起受累,就怕別人過得輕松,,而她只能吭哧吭哧跟老黃牛似的,。
到時候她嫉妒,眼紅,,五內(nèi)俱焚,,后悔得要命。既從磋磨了她身體,,又煎熬她內(nèi)心,。公公,你覺得如何,?”
李德瑞讀書少,,被江幸幸哄得一愣一愣的。
“說得有道理,!”李德瑞撫掌,,狹長細(xì)瞇的眼睛泛著惡意。
嗯,,他就覺得江幸幸挺合他胃口,,折磨人都這么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