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方寸大亂
翌日,,顧淮終于從昏迷中醒來。
陸夭夭看到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感覺怎么樣,?頭還暈嗎,?身上還痛嗎?”
顧淮握緊了陸夭夭的手,,盡管臉色蒼白,,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夭夭,,我沒事,,你別難過了?!?p> 說著,,他另外一只手嘗試著抬起來,去觸摸陸夭夭的臉,。
陸夭夭連忙伸手握住他這只上抬的手,,將其覆蓋在自己的臉上,并道:“我不難過,,你別亂動,,否則你身上已經(jīng)處理過的傷口會再次崩裂的?!彼呎f邊檢查了一遍顧淮的傷口,,確認沒有滲血后才稍稍放心。
顧淮沉吟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道:“北戎的新式武器確實厲害,,若非我反應(yīng)快,恐怕就……”
“你別說了,,我害怕,。”昨日顧淮渾身是血送到她面前的慘狀仍讓她心有余悸,。
她一點都不想再回憶一遍當(dāng)時的場景了,。
顧淮見她雙肩微顫,輕聲安撫道:“好,,我不說了,,都是我的錯,。”
“嗯,,現(xiàn)在你的第一要務(wù)就是養(yǎng)好身體,,別的事情太子殿下還有其他人會處理好的,你就別操心了,?!标懾藏补室獍迤鹉槪畹?。
顧淮看著她的眼睛,,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遵命,,未來的老婆大人,。”
陸夭夭一時沒覺得這個稱呼有何問題,,直到后來,,她去探查顧淮對她的喜歡為何一直達不到一百分的原因,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她對顧淮并未真的付出真心,,所以對他的一言一行也沒那么細心,沒注意到異常罷了,。
顧淮在陸夭夭的照顧下,,以肉眼可見速度好起來。
她真的決定不插手軍中之事,,讓自己暴露更多,,可當(dāng)顧父也血淋淋被送到她面前,顧淮抱著他,,一遍遍求她救他的父親的時候,,她再也沒辦法保持淡定了。
顧淮自己受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尚且能微笑自處,,可當(dāng)受傷對象換成他的家人,他就方寸大亂了,。
“顧小將軍,,您別緊張,令尊不會有事的,,我即刻為他醫(yī)治,。”
陸夭夭迅速調(diào)整情緒,,將注意力集中在顧父的傷勢上,。
她深知現(xiàn)在,,每多耽誤一秒,,顧父就多一分危險,。
“把顧元帥抬到病床上?!彼愿劳晔勘?,等士兵將顧父抬到病床上后,立即開始檢查他的傷口,。
顧父的傷勢不如顧淮受傷時那般觸目驚心,,但也足以讓人心驚膽戰(zhàn)。
他的身上有多處被利器劃傷的痕跡,,其中最嚴(yán)重的一處傷口位于腹部,,鮮血正不斷地從那里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襟,。
“快,,準(zhǔn)備熱水、繃帶和藥草,!”陸夭夭對軍醫(yī)助手們大聲吩咐道,。
在這樣的緊急情況下,時間就是生命,,必須爭分奪秒地進行救治,。
在軍醫(yī)助手們的協(xié)助下,陸夭夭迅速地為顧父清理了傷口,,并進行了初步的止血處理,。
顧父的傷勢逐漸得到了控制。
在看到他的臉色好轉(zhuǎn)起來后,,顧淮驚恐,,怕失去的臉色也逐漸好轉(zhuǎn)起來。
他緊緊握著他父親的手,,眼睛卻一直看著陸夭夭,。
無聲說:“謝謝你夭夭,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父親在他心中一直是強大,,屹立不倒的形象,,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傷的這么重。
出發(fā)前,,母親的殷殷叮囑還在耳邊回蕩,。
他們都向母親承諾過,,會平安回去的。
“顧小將軍,,你不用太客氣,,這是我作為醫(yī)者的本分?!?p> 陸夭夭雖然是這樣說,,顧淮心中卻明白,她剛才救治父親付出的辛苦與努力,,絕不是她口頭的這般輕松,。
當(dāng)晚,顧淮留下來照看他的父親,。
陸夭夭一個人在營帳外面走著,,她踢著腳下的石子,顯得心事重重,。
原本以為她可以做到始終不插手軍事,,可今日突如其來的變故,顧淮那唯恐失去父親的驚恐和慌亂,,讓她沒辦法再坐視不管了,。
如果她繼續(xù)放任下去,下一個受傷的甚至付出生命的會不會就是謝傾塵,?
她簡直不敢想謝傾塵血淋淋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慘狀,。
那到時候自己還能不能保持冷靜給他醫(yī)治?
就算她攻略了謝傾塵十年都沒成功,,可朝夕相對了十年,,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有事。
于是,,當(dāng)晚,,她就找到了謝傾塵,開門見山道:“殿下,,您能帶我去看一下北戎新式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長什么樣子,?”
謝傾塵將視線從戰(zhàn)略布局圖上挪開,落到了她的臉上,,審視半晌,,才道:“看它做什么?難不成你有破解之法,?”
“現(xiàn)在是沒有,,不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殿下能否帶我去看看,?”
她放軟了語氣,。
謝傾塵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半天,繼而道:“孤可以帶你去,,不過你若是想不出克制之法,,孤唯你是問。你知不知道你這已經(jīng)算插手軍務(wù)了,?”
在這個朝代,,女人插手軍務(wù),如同后宮干政,,都是殺頭的重罪。
聞言,,陸夭夭的眸光沒有退縮,,反而迎視上謝傾塵的目光,字字鏗鏘,,“若臣女想不出克制之法,,臣女任憑殿下處置?!?p> “好,,孤現(xiàn)在便帶你去?!?p> 二人出了營帳,,謝傾塵讓清風(fēng)牽來他的千里汗血寶馬。
清風(fēng)詫異,,“殿下這么晚了還要出去,?”
謝傾塵淡淡道:“不用擔(dān)心孤有事?!?p> “是,。”
雖然太子的語氣不嚴(yán)峻,,但清風(fēng)已經(jīng)察出他輕描淡寫語氣中的強勢,。
謝傾塵跨身上馬,緊接著朝陸夭夭伸出手,。
陸夭夭也不扭捏,,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搭在他的掌心,被輕輕一拉,,穩(wěn)穩(wěn)地坐上了馬背后側(cè),。
夜色如墨,月光如洗,,兩人策馬離去的身影在軍營的靜謐中顯得格外鮮明,。
巡邏士兵注視著他們離去,。
汗血寶馬穿過寬闊的大路,草地,,最終停在了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外邊,。
“城樓上就架了北戎人的新式武器,你可以看看,?!敝x傾塵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冷。
陸夭夭抬眼望去,,城樓上架著的不是炮臺又是什么,?
但為了看清構(gòu)造,方便針對性做出克制的東西來,,她請求道:“殿下,,能否再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