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裴侯意欲何為
江阮寧步履匆匆,早裴坼一步回到了定安侯府,。
心里五味雜陳,,紛亂不休,。
外面寒冷刺骨,,曦梧苑卻依舊暖意襲人,,與外界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
匆忙換下夜行衣塞回床下,然而這一番折騰,,身上難免沾染了些許寒風(fēng)的氣息,想要掩飾過去絕非易事,。
緊要關(guān)頭江阮寧急中生智,,推開窗欞,留出一道縫隙,,果然立時涌進一股冷寒之氣,。
隨后她迅速回到床邊,一把掀起床幔,,將其甩至一側(cè),。自己則只穿著薄薄的寢衣躺在床上,故意將被子踢到一旁,,營造出被風(fēng)吹冷了身體的假象,。
裴坼是武功高強之人,身側(cè)之人的氣息變化,,是否熟睡,在他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江阮寧心中一橫,,以指為劍,決然的點向自己頸部穴位,。
頃刻間便沒了意識,,陷入昏睡之中。
待裴坼回來的時候,,果真就看到她呼吸均勻,,睡相極差地踢翻了棉被,床帳也被窗縫吹進來的風(fēng)拂到了一邊,。
伸手試在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觸及一片冰涼。
裴坼眼眸深邃的瞥向那露出縫隙的窗戶,,思忖片刻,,才起身把窗子關(guān)好。
遂換下衣服,,上床躺下,,望著江阮寧沉睡的面龐,輕輕闔上雙眸,。
次日清晨,,雪憐在門外輕聲請示:“侯爺,姨娘,,時候不早了,,該起了,。”
江阮寧素來警覺,,驀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裴坼那張近乎完美的俊顏。
裴坼似乎還陷在睡夢中,,長臂一伸,,勾住江阮寧的軟腰,攬到懷里,。
他溫?zé)岬暮粑鬟^她敏感的肌膚,,低沉而略帶鼻音的嗓音帶著一絲晨起的慵懶:“早安,江姑娘,?!?p> 江姑娘?
看來這個家伙還記得昨晚的約定,。
而她亦是急得在那酒肆中發(fā)生的每一幕,。
江阮寧面色一沉,掙了掙身子,,想要盡量避免與他身體的觸碰,。
這時候門卻突然被推開,幾乎是同一時間,,裴坼雙眸陡睜,,目光雪亮如狩獵的野獸,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薄唇輕落在她的面頰,,大手也覆在了她的側(cè)腰。
“奴婢該死,,奴婢以為侯爺和姨娘還沒有醒就擅自闖了進來,。奴婢實在不知……”
雪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求道,。
“真是掃興,。”裴坼一臉不悅,,眉宇間盡是被打斷好事的慍怒,,悻悻然地從她身上移開,坐到了床沿,。
江阮寧望著這一幕,,不禁為裴坼爐火純青的演技暗暗稱奇。
贊嘆之余,,卻也一時之間拿捏不準(zhǔn)該如何配合演完這場戲,。
轉(zhuǎn)念一想,,反正裴坼經(jīng)驗老到,她只需要見機行事就好,。
只見裴坼身上那雪白的綢緞寢衣,,衣襟半敞,透出一股不言而喻的慵懶與尊貴,。雪憐跪在地上,,膝行上前,顫抖這雙手幫他系衣帶,。
裴坼的眼眸半斂,,其中不明的光芒一閃而逝。突的一腳踹翻了雪憐,,惹得她驚呼出聲,,更加恐慌不安的跪在那兒。
“狗奴才,,會不會伺候,?”
江阮寧乖順的拎著裙擺從床上下來,半蹲在他身前,,柔聲道:“還是讓阮寧伺候侯爺吧,。”
裴坼唇角微挑,,扯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一把摟住她的細腰,,不由分說地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無限寵溺的看著她緋紅的小臉,聲音低沉而纏綿:“昨夜阮阮勞累辛苦,,伺候了本侯一夜,。怎么,今兒一早,,就又想要了么,?”
如此讓人臉紅心跳的輕佻話,這個狗男人倒是手到擒來,,脫口而出,。
江阮寧暗暗磨牙,卻面做羞澀,,粉拳輕捶他胸口,,嬌聲嗔道:
“討厭,侯爺明明知道阮寧何意,,卻還要故意羞臊阮寧,?!?p> 裴坼爽聲一笑,將懷中美人抱得更緊,。
裴坼臨進宮之前,,特意讓雪憐去云起苑傳話,說天氣寒冷,,阮姨娘身子嬌弱且腳傷未愈,,便免去給夫人請安這等瑣事。
雪憐一字不落地將原話通傳,,并且也將這兩日在曦梧苑東廂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稟明了江馥。
江馥依舊一副處變不驚之態(tài),,一旁的江妼可是坐不住了,,暗暗尋思,是該找個合適的機會,,懲治那惑主的狐貍精一番了,。
這邊裴坼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廊盡頭,江阮寧還站在門口目送,,沒有回屋呢,。
西廂房那邊就出了幺蛾子……
先是清脆的瓷器碎裂之音乍響,緊接著,,一抹女子尖銳的咒罵聲跟隨而來:
“這么燙的粥是要燙死我嗎,?好你個趨炎附勢的小蹄子,莫不是覺得我這西廂太冷清,,就打起了另攀高枝兒的主意了,?我告訴你,別看有人仗著自己的母家,,得了幾天的寵,,就不知南北了。男人啊,,就是圖個新鮮而已,。山珍海味魚翅熊掌吃膩了,可不就是想嘗嘗清粥小菜嘛……”
江阮寧望了西廂一眼,,咂么咂么嘴:我是清粥小菜,?
怎么可能?
師傅就說過,,我就像是龍溪谷里山澗溪流里的一條鯉魚,。
活蹦亂跳的鮮活,看著也漂亮,但就是不能吃,。
因為刺兒太多,,會扎人。
江阮寧才懶得理會只會指桑罵槐的婦人,,轉(zhuǎn)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雪憐還沒回來,正好讓她細細梳理昨宵所得情報,。
那個裴遠山也就是現(xiàn)在的武全,,是從靖州來的,裴氏的家生奴才,。因為大哥無意中參與了三房慶大老爺派去殺人的任務(wù),,被嚇瘋了還遭到裴氏的追殺。
巧合的遇上裴坼派去靖州辦事的人,,便逃到了上京,,尋求裴坼幫忙。
按說,,以裴坼這樣的大人物若是有心包庇族人行兇,,應(yīng)該不留禍患,一劍了結(jié)了武全才對,。
可是他卻幫武全弄了一個全新的身份,,還保送進了皇城司。
要知道皇城司可是專職保衛(wèi)皇室中人的機構(gòu),,直隸于天子行事,。
只是如今陛下年幼,有太后攜幼帝垂簾聽政,,這太師太傅裴坼,,便也就身兼了皇城司指揮使一職。
入了皇城司,,即便是曾經(jīng)身負滔天血案,也不敢輕易拿人,。除非想與陛下和權(quán)傾朝野的裴侯死較,。
“裴坼要保住武全的命,還說日后若要作證,,希望他能夠出現(xiàn),。”喃喃自語的江阮寧眼眸一亮,,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的喜事:“所以裴坼很有可能并不知情,,裴氏在幽靖二州之地所做之惡行?那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半塊裴氏腰牌,也并非出自上京定安侯府裴氏,,而是靖州裴氏,。”
想通這一關(guān)鍵,,江阮寧頓覺心中豁然清朗,,好像被烏云遮住的月光,終于掙脫而出那般松快,。
“可是,,他畢竟與靖州裴氏同宗。若是查出裴氏的人果然惡貫滿盈,,草菅人命,。甚至通敵戎狄,他還會秉公處置,,絕不徇私嗎,?”
通敵之罪,那可是足以讓整個家族陷入萬劫不復(fù)的滔天大罪,。
即便是世代承襲的尊貴侯爵之位,,恐怕也難遭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