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個人的愛恨情仇
喜愿有些尷尬,,背后議論人家,卻被當(dāng)事人聽了個正著,。
這無異于在背后說人家褲襠破了,,又把手指戳人腚上。
“呃,,是落下什么東西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只見謝實面色如常,,掏出一個荷包塞到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出門倉促,家里的東西一件沒帶,,這些盤纏你先拿去用,,不夠再去尋我?!?p> 喜愿捏了捏,,里面大約是一沓銀票,數(shù)額不小,,不像是隨身帶的,。一定是他昨日決定來尋她時,便特意準(zhǔn)備好的,。
“謝謝你,。”
謝實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邊,,卻又折返回來。
“剛才的話,,我聽到了,。”
“呃,,剛才……”
“我想說的是,,我知你自幼聰慧,卻萬萬沒想到你的腦筋竟這般軸,。幾年前我確實對你說過我有喜歡的姑娘,,可那時是因為我自知配不上你,所以才未敢表露心跡,。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猜到,藏在我心里的姑娘就是你,?!?p> 喜愿被繞得云里霧里,繞明白后,,心中大驚,。
謝實竟然喜歡她?虧她以為他喜歡溫柔嫻淑如明樂公主那般的姑娘,。
喜愿張了張嘴,,是半句話也說不出。
卻聽旁邊突然插進(jìn)一個段聿文,,一臉困惑,、不敢置信、甚為震驚:“為什么配不上,?”
大約在他的眼里,,被他視為知己的鐵柱兄就是鮮花一朵,而她……
謝實望著喜愿黯然神傷,,喃喃道:“因為她是……”
喜愿瘋狂制止,,“咳咳咳,鐵柱啊……”
在段聿文質(zhì)疑的目光,,風(fēng)不鳴探究的沉默,,以及喜愿瘋狂的暗示中,謝實淡淡地說:“因為,,她是我們村的村花,。”
……
*
秋闈在即,,喜愿和風(fēng)不鳴陪著段聿文進(jìn)京趕考,。
段聿文下了山,終于有了花錢的地方,。大手一揮,,三人便入住了京都最大最繁華的客棧。
喜愿一入京都,,心里就發(fā)慌,。
雖說古語有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墒亲罱胱∵@里的大多都是進(jìn)京趕考的權(quán)貴子弟,非富即貴,若是碰上個認(rèn)識的,,著實不好應(yīng)對,。
“老段啊,咱還是換個地方住吧,,這地方多貴啊,。”
“你和風(fēng)不鳴特意陪我來趕考,,就沖這份情誼,,必須得安排妥帖,。小喜愿啊,,別怕花錢,哥有錢,?!?p> 喜愿又勸,“我和風(fēng)不鳴都是粗人,,吃不了細(xì)糠,,隨便住個差不多的就行?!?p> 段聿文還是那句,,“哥是有錢人兒,可勁兒花就行,,啥貴來啥,,別給哥省?!?p> 她哪里知道,,這段日子在山里住著,可把段聿文給憋屈壞了,。
往日他就是行走的散財童子,,人走哪兒,錢撒哪兒,。那闊氣的做派,,必然是只有花不完的錢,沒有買不回的東西,。
可自從進(jìn)了山,,段聿文是空有花不完的錢,沒有能買的東西,。
那山叫一個荒啊,,整座山頭,別說商鋪小販,連路過的鬼都不賣東西,。
古人有言,,人有一憾,即人活著,,錢沒了,。
古人又有言,人還有一憾,,錢是有的,,但沒地花。
所以后來,,段聿文那一袋子的夜明珠毫無用武之地,,只能拿來打彈弓。
結(jié)果沒過一日,,他們便在客棧二樓遇見了來安置朋友的薛永成,。
當(dāng)時風(fēng)不鳴和段聿文正從房間里出來,迎面便撞上了帶著朋友剛上樓來的薛永成,。
很明顯,,薛永成還記得風(fēng)不鳴。
“你……是你,!”
話音剛落,,喜愿便從旁邊那間客房走了出來。
薛永成指尖一轉(zhuǎn),,止不住地顫抖,,“你!是你,!”
喜愿心頭大驚,,想起謝實之前說,薛永成本就是因為覺得她有三分像薨逝的長公主,,才注意到她的,,連忙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正盤算著這次要怎么逃走,,卻聽到他狐疑道:“你們兩個不是夫妻嗎,?為何不同住一間客房?”
喜愿眨眨眼,,這廝的重點居然是這個,?
只是還未待她松口氣,就聽段聿文在一旁驚呼:“夫妻,?什么夫妻,?”
……
薛永成問得真誠:“他們兩個不是夫妻嗎,?那天分明都……”
說到這里,他張開雙臂,,抱住自己,,形成一個奇怪的閉環(huán),卻將親密程度現(xiàn)場還原,,還展現(xiàn)得格外生動,。
“那天都這樣抱在一起了?!?p> 段聿文震驚到跳腳,,看看風(fēng)不鳴,看看喜愿,,舌頭打結(jié)地嚷嚷道:“你倆還抱了,?瞞我瞞得倒挺好的!”
這一嚷嚷,,樓上樓下,,但凡長著腦袋的,,都恨不得探過來看眼熱鬧,。就連門口啃骨頭的狗,都抬頭看了一眼,。
喜愿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不僅是危機(jī),還丟人,。
而薛永成真是個人才,,他的重點永遠(yuǎn)很奇怪。
當(dāng)喜愿以為他要對她的相貌一探究竟時,,他卻對她和風(fēng)不鳴沒住一間客房更感興趣,。
而當(dāng)她以為他在發(fā)現(xiàn)他們不是夫妻后會惱羞成怒糾纏上次的鬧劇,他卻又對風(fēng)不鳴和段聿文住在一間客房更感興趣,。
“喂,,你這么生氣做什么?難道說,,你跟他……”他指指段聿文,,又指指風(fēng)不鳴,突然悟了,。
突如其來的正義感讓他義憤填膺地狂噴風(fēng)不鳴,,“渣男!渣男,!腳踏兩只船,!”
他沖著喜愿嘆氣,,“唉,可憐的女人,?!?p> 又轉(zhuǎn)向段聿文,“嘖,,愚蠢的男人,。”
一時間,,一臺關(guān)于三人愛恨情仇的大戲,,徹底讓薛永成給演明白了。
只見風(fēng)不鳴從牙縫里擠出“有病”二字,,便捏緊拳頭蓄勢待發(fā),。
段聿文和喜愿一看,忙沖上去,,一人一條胳膊,,將他給架回了房間里。
直到房門關(guān)上,,風(fēng)不鳴還處在狂暴狀態(tài)中,,磨著牙說:“你們放開,我要殺了他,!”
段聿文怕此處發(fā)生命案,,會影響幾天后的秋闈。
喜愿則擔(dān)心事情鬧大,,引來更多的人,,容易暴露她的馬甲。
兩人默契地對視,,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兩人湊近風(fēng)不鳴,一人占著一只耳朵,,在風(fēng)不鳴的耳邊嘀嘀咕咕,。
“待秋闈結(jié)束,我們把他綁到空巷,,這樣那樣這樣那樣……”
“還可以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然后再……”
段聿文嘿嘿:“小喜愿,你好壞啊,?!?p> 喜愿嘿嘿嘿:“老段,彼此彼此呀,?!?p> 而之前一直處于狂暴狀態(tài)的風(fēng)不鳴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他沉默良久,由衷地說:“我突然有點可憐薛永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