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問策 下
朱由檢由衷的說道,,他認(rèn)為李爍提出海瑞這個人便是像自己表達官員俸祿過低,。
“微臣當(dāng)然知道朝廷的難處,,可若是官紳一體納稅,,朝廷便有錢糧為官員提高俸祿,也有能力穩(wěn)定邊疆,,更能讓黎民少些壓力,,官不貪,則民不反,,民不反則國家昌盛,,國家昌盛便不懼外敵?!崩顮q提出了一個誰都不敢說出來的想法,,這是他的政治冒險,他覺得崔呈秀謀逆案十之八九是皇帝秘密謀劃的一場重大的政治變革,,這些事情證明朱由檢是個有謀略,,有膽量的皇帝,這樣子的人不會安于現(xiàn)狀,,變是他唯一的出路。
"你,,你說什么,?官紳一體納稅?”朱由檢趕忙問道,。
“對,。”
朱由檢嘆口氣道:“你覺得朕能變法成功嗎,?”
“皇上若真的心為黎民,變法便是唯一途徑,。秦變法圖強,方能滅六國一統(tǒng)天下,,大明同理,,我們面對的與秦時處境一般,后金虎視眈眈,,官員腐敗成風(fēng),,強收雜稅,黎民苦不敢言,此時的大明朝只怕只需要一場水災(zāi),,旱災(zāi),,便能如當(dāng)年元末一般,石人一只眼,,攪動黃河天下反,,到了那時候,后悔莫及,?!?p> “放肆?!敝煊蓹z一拍龍案大聲吼道,。
“你看朕像亡國之君嗎?朕的大明與蠻人所建的骯臟之國豈能相提并論,?!敝煊蓹z是真的有些生氣,這李爍難不成是少長一個心眼,,什么話都敢說,,難道不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
李爍看著發(fā)怒的皇帝絲毫不懼,,他針鋒相對的說道:“皇上,,蒙古國疆域之大,國力之厚,,您十分清楚,,他們可沒有外患,臣認(rèn)為我大明面臨的最大困境不是來自遼東的邊患,,而是整個大明朝的吏治,,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后金的騎兵,而是站在朝堂之上的那些手握重權(quán)的官員,,那些封疆大吏,,甚至那些縣令,他們都在無時無刻的敗壞著我們大明朝的國基,,皇上問我若想長治久安,,必先整治吏治,若用嚴(yán)法相懲,,即便官場能清明一段時間,,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唯一可行的便是提高官員的俸祿,,在加以嚴(yán)法,,而若想提高官員的俸祿,,必須官紳一體納稅,普天之下,,皆為平等,,臣所說句句都是臣的心里話,若惹得皇上雷霆大怒,,臣愿領(lǐng)死,。”說完后李爍跪拜在地,,說完這些后李爍知道他會有兩個下場,,一,得到皇帝重用,,二拖出午門斬首,,不過人終有一死,他李爍想成為商鞅那般的人物,,名垂史書,,更看不慣此時作威作福的官員,憐憫那些食不果腹的黎民,。
朱由檢聽完這些話后,,心中也平靜了下來,他需要的不就是一個這樣子的官員嗎,?
朱由檢轉(zhuǎn)過頭看向了王承恩,,輕聲說道:“今日在這大殿之中朕與李爍所講之話,若是傳了出去,,朕絕不輕饒,。”
王承恩聽完后,,趕忙跪下身去,,哭道:“皇上,就算給老奴吃豹子膽,,老奴也不敢出去胡說啊?!?p> 朱由檢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心中有些不忍,這是一個在大明覆亡之際還忠于自己的人,,嘆口氣說道:“你起來吧,,你的忠心朕知道,不過茲事體大,,朕不想在沒有做好準(zhǔn)備的時候傳了出去,,引發(fā)不必要的事端,。”
王承恩站起身道:“皇上,,盡管放心,,老奴絕不敢胡說八道?!?p> 朱由檢點了點頭,,后對著李爍道:“李爍,你說官紳一體納稅,,這件事情,,朕有把握做到嗎?”
“皇上只要一心為民,,為社稷著想,,那微臣愿為皇上的馬前卒,為變法盡綿薄之力,?!崩顮q堅定的說道。
“從古之今,,變法之人,,終是沒有好下場,商鞅,,王安石,,還有本朝的張居正,他們都是前車之鑒,?!?p> “臣愿為張公,為國盡力,?!?p> 朱由檢聽到李爍想要效仿張居正,不僅沒有生氣,,相反心中還有些雀躍,,他需要的便是這樣子的人才,但這樣的人才為何在上個時空中卻一點名聲都沒有呢,?
若是沒有賜封魏忠賢丹書鐵劵的事情發(fā)生,,那么李爍便永遠不會進入朱由檢的視線,可能在幾年后,,實在看不慣整個朝政,,辭官回鄉(xiāng)都是有可能的,歷史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了,。
朱由檢站起身來,,走到李爍面前,,把李爍扶起身來道:“愛卿與朕所想不謀而合,朕愿意啟用愛卿,,與朕一道,,把國家變上一變?!?p> 李爍躬下身去激動的說道:“皇上圣明,,微臣愿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君臣二人又聊上許久后,朱由檢便讓李爍退下,,并又勉勵了一番,。
李爍退下后,朱由檢坐在龍榻之上,,看向王承恩道:“你看這個李爍是大才嗎,?”
“李爍大人言吐不凡,定有大才之能,?!蓖醭卸黜樦煊蓹z的心意說道。
“等崔呈秀案子定下后,,朕便決定啟用這個李爍,,讓他先下去歷練幾年,看看他是紙上談兵的趙括,,還是有真才實干的商鞅,。”
“皇上圣明,?!?p> 朱由檢笑著指向王承恩道:“以后你啊,不要在朕面前說什么圣明之類的話,,只要是人,,便會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走吧,,陪朕去坤寧宮一趟?!?p> 此時陰冷的詔獄中,崔呈秀坐在陰冷潮濕的監(jiān)牢里面,,昨日晚上一場廝殺身上染上的血跡到現(xiàn)在還未干,,他雙眼渾濁,,像極了一個遲暮老人,昨日他是兵部尚書,,可今日卻成了階下囚,,這種身份落差,讓崔呈秀實在接受不了,。
寂靜的監(jiān)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幾人停在了崔呈秀的牢房外,。
這幾人便是刑部尚書馮英,,田爾耕與一些刑部官員。
“崔呈秀,,你為何謀反,?”馮英大聲說道,他與崔呈秀的私交不重,,故也不會出現(xiàn)偏袒的事情來,。
崔呈秀抬起頭看著幾人,凄慘的一笑:“成王敗寇,,何足道哉,。”
“你還有什么余黨,?”
“我的余黨多了去了,,你身邊的田爾耕便是我的余黨,你把他拿下吧,,交給這個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他不就想把我們這些老臣全部殺死嗎?”崔呈秀說道,,語氣之中充滿著不屑,。
“大膽,崔呈秀,,事到如今,,還敢如此污蔑皇上,胡亂冤枉當(dāng)朝大臣,?!瘪T英怒道,至于馮英身邊的田爾耕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問問你身邊的田爾耕,,他跟我們是不是一黨之人,他又如何賣主求榮,,背叛昔日好友,,討好新帝,。”
“放肆,,冥頑不靈,。哼。明日大堂之上若你還敢如此胡說,,少不了皮肉之苦,。”說完馮英便氣勢洶洶的走了,,而刑部官員緊跟其后,,只剩下田爾耕一人。
“田爾耕,,你可是風(fēng)光的緊啊,。”崔呈秀眼睛死盯著田爾耕,。
“皇上是皇上,,我們是臣子,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崔大人,我也有萬分苦衷,?!碧餇柛_口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哼,,你有苦衷,我看你不是有苦衷,,而是怕死吧,。你真傻,新帝只是個空殼子,,若是魏公公下了決心,,你我共同行事,廢了皇帝,,易如反掌,,到時候,榮華富貴,,取之不竭,,無奈,你畏懼死亡,唯恐身敗名裂,,做了賣主求榮,,出賣朋友同僚?!贝蕹市阍秸f越激動,到了最后,,竟是咬著牙說道,。
田爾耕清楚,崔呈秀正說進了自己的心窩里面,,他就是怕死,,才急著向皇帝表忠心,可他也料不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地步,。
他一直認(rèn)為皇帝要緩上一段時光,,等到帝位穩(wěn)定后再行下手,整治魏忠賢一黨,,可誰知道皇帝年輕沖動,,初登帝位便急不可耐的爭權(quán),導(dǎo)致了這一系列的事情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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