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煞盯著抵在自己眉間的飛劍,臉上忽然露出略帶嘲諷的笑容:“呵呵,,說得好聽,,你跟我們說狠話有什么用,,真正默許這些事情的還是白玉京,你有能耐去阻止那些人啊,。你只要一天阻止不了他們,,這些事情一天不會停止,殺了我,,殺了我老大,,都不過是換個打手罷了?!?p> “眼下這個世道,,我們都是散兵游勇,我們是唯利是圖的散兵游勇,,你是自詡正義的散兵游勇,,都是鬧不出什么風(fēng)浪的小角色,何必像那些蘿卜一樣相互厭棄呢,?!?p> 那面具人并未被這番話激怒,倒是輕笑一聲:“鬧不出風(fēng)浪?那是你們這幫身為災(zāi)星卻偏要招安的小角色,,可不要把我們算在其中,。”
“你們,?你們指的是誰,?”
面具人沒有回答。
熊煞就聽到背后傳來一聲輕笑,,緊接著便覺后頸一陣劇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見著熊煞那碩大的身軀直直倒下,,揚起一片煙塵,。
面具人揮了揮面前的塵土,看向已經(jīng)開出去很遠的車尾燈,,拉開面具嘆了一口氣:“好煩啊,,還要去追車,這玩意帶著超級不舒服的,?!?p> 車開了一段距離后,駕駛室里的兩人這才暫且松了一口氣,,主顧罵罵咧咧地包扎著手掌,,回想起剛剛的經(jīng)歷還是心有余悸:“他媽的什么東西!”
賣家一邊開車一邊心有余悸地時刻關(guān)注著后視鏡:“現(xiàn)在到處都是這種人——就是從‘天傾西北’那個破事開始的,,好多小年輕跟著了魔似的,,自以為能翻了天呢?!?p> “他媽的,,好好的日子不過,一幫吃飽了閑著的,?!笨偹銜簳r把手捆好了,中年人松了一口氣,,“沒事,,那個熊煞兇得很,之前白玉京的修士下山,,一個接近飛升期的都打不過他,,那小子估計死定了?!?p> “我真是倒了八百年血霉了,!”賣家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抱怨著。
忽然,,只聽得一聲鈍響,,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在車廂上的聲音,兩人具是一個激靈,,方向盤險些脫手:“什么,,什么動靜!”
驚惶而急促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在靜謐的夜色里,,只能聽到含著未知的細細簌簌的細微動靜。
兩人惶恐地屏住呼吸,,許久不曾說話,,那驟然帶著戒備的沉默里,只能聽到緊張的呼吸聲和略微顯得有些渾濁的發(fā)動機的轟鳴聲,。
兩人對望一眼,,在彼此眼里照見了狐疑和膽怯,。一個人壓低聲音問:“怎么了,?”
另一個人聽到這句話,卻崩潰了似的高聲罵起來:“他娘的沒完沒了了,?”
依舊不見任何回應(yīng),。
在那規(guī)律作響的發(fā)動機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清脆的金屬的脆聲,,那如同野蜂飛舞似的尖銳又聒噪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等到兩人意識到不對勁時候,一把閃著寒光的劍尖已經(jīng)由遠及近直直地沖破的擋風(fēng)玻璃,,朝兩人飛去,。
面具人坐在車廂上,手指向上一勾,,眼見著飛劍再一次飛起身立在她背后,,略帶幾分無聊地撇撇嘴:“這個面具真的好悶啊?!?p> 又是一個嶄新的平常的清晨,,云夢澤今天是個好天氣,天空水洗過一般開闊明朗地透著童話似的藍色,。
任長生咬著黃瓜龜縮在被子里刷手機,,時不時拿起床邊的黃瓜啃一口,看起來頹廢又可憐,。
葛淼打開門無奈地喊了一句:“老板,,我送羅花小姐去火車站了,,回來的時候我就幫你在樓下打包一份皮蛋瘦肉粥了?你黃瓜注意點不要吃到被子上??!”
“嗯嗯嗯?!比伍L生敷衍地答應(yīng)了一句,,咬著黃瓜翻了個身,把頭包到被子里去,。
羅花等在門口,,手邊放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旁邊茶幾上還放了一包營養(yǎng)土,。葛淼幫她拿起營養(yǎng)土,,順手拉過箱子:“老板那個懶鬼又不肯起床。走吧,,我送你去車站,。”
一人一人面卜走在初晴的街道上,,陽光明媚的天氣也給人不錯的好心情,。羅花跟在葛淼身邊走了很久,抬起頭認真地道謝:“葛淼小姐,,謝謝你能幫我找到一份工作,。”
“談不上幫忙,,都是順手的事情而已,,也是湊巧了哥哥他舍友在研究靈草營養(yǎng)土的成分配比,缺少志愿者,?!?p> 兩人正在說著話,方圓手臂擱在劍上迎面走過來,。
葛淼跟熟人打了個招呼:“方局,,今天你執(zhí)勤嗎?”
方圓露出一副常見的工作百無聊賴的麻木臉:“本來應(yīng)該是馮哥執(zhí)勤的,,但是也不知道哪個人昨晚上把兩個倒賣人面卜的非法商家和藥販子捆到管理局門口投案,,眼下馮哥錄口供去了,只能由我來巡邏了,?!?p> 說罷,方圓俯下身看著葛淼身邊的人面卜:“你也是人面卜吧,?最近云夢澤很多藥販子專門騙人面卜的,,你不要上當(dāng)啊,。”
羅花答應(yīng)了一句,,有點不好意思地躲到了葛淼身后,。
葛淼把羅花送到車站,在車站門口對她擺擺手:“到了那邊見到我哥之后給我們發(fā)個信息啊——還有,,以后如果真的遇到困難就大大方方說出來,,不要做傻事了?!?p> 羅花隔著欄桿跟葛淼擺擺手,,認真地點點頭:“好的,我記住啦,,謝謝你們,。”
就這樣愣了一會,,她忽然示意葛淼靠近一些,。
葛淼蹲下身,就看見羅花有點猶豫又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那飽滿的蘿卜纓子晃動著,,好像藏著什么心事似的:“我跟你說,你不要告訴其他人——昨天晚上是沈如風(fēng)來救我的,,真的,,我真的看到他了,!”
說罷,,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根須,紅著臉急匆匆地離開了,。
葛淼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隨即明白過來,小聲嘀咕著笑起來:“怪不得早上蒙著被子COS雪山怪人,,原來昨天晚上做男主角去了……”
天地人委員會辦公大樓負一樓,,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年輕男人手里捏著一根能量棒,吧唧吧唧地嚼著,,他抬眼人畜無害地看向面前全身緊縮不敢說話的熊煞:“所以,,你說了那么多廢話,就是想要告訴我,,我的條狼氏連云夢澤一個散修也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