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清晨,天色尚未亮透,洛凌霜正細(xì)心地替項逍銘整理入朝的儀容,正當(dāng)小情侶兩人在屏風(fēng)之后,,濃情蜜意的親吻之時,大丫鬟曦月靜靜地站立在緊閉的房門外,,朝著屋子里面,,恭敬說道:“王爺,剛剛收到宮里的信息,,太后有旨,,命王爺即刻入壽安宮,面見太后,?!?p> 突聞此言,糾纏美人的大手驟然停止了動作,,項逍銘面色微微一動,,腦子里如閃電般飛快翻轉(zhuǎn):‘這個時候召我入宮,太后老婆子究竟打算出什么幺蛾子,?!?p> 一旁的洛凌霜明顯感受到了項逍銘的異樣,,她輕輕整理好了項逍銘的衣袖,擔(dān)憂地喚了一聲:“王爺,?!?p> 聽語回神,項逍銘收緊心思,,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洛凌霜的小手,,親昵安慰道:“乖乖等著本王回來?!?p> 說罷,,項逍銘低下額頭,在洛凌霜白皙的臉頰上落下深情一吻,,然后瀟灑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座春暖花開的南溯閣。
出了南陽王府大門,,項逍銘伸手接過牽馬小廝遞來的繩索,,只見他身姿矯健,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然后猛地一揚(yáng)馬鞭,,駿馬嘶鳴,蹄下生風(fēng),,朝著王宮的方向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而去,。
眼下,天色方才淺亮,,壽安宮中,,太后早已身著一襲華麗莊重的服飾,安坐在尊貴的鳳座之上,,面色沉靜,,她靜心等待著項逍銘的到來。
項逍銘很快來到壽安宮,,踏入殿門,,面朝主座,他恭敬行禮:“微臣參見太后,?!?p> 太后抬眸看著他,緩緩開口:“平身吧,,賜座,。”
項逍銘依言而動,,兩名丫鬟抬來了一張有靠背的椅子,,項逍銘謹(jǐn)遵禮儀,,正襟落座。
“貴妾入府,,可還滿意,?”太后慢條斯理地問道。
項逍銘微微一怔,,隨即答曰:“多謝太后關(guān)懷,,一切尚好?!?p> 太后笑了笑,,神色間帶有幾分關(guān)切之情:“賢侄滿意,姑母自然高興,,如今貴妾已經(jīng)入了王府,,那么南陽王妃的人選,就應(yīng)該盡快敲定下來,?!?p> 說話間,太后優(yōu)雅抬手,,一行丫鬟手托著每一卷畫像,從偏門魚竄而入,,她們有序地站定在項逍銘的側(cè)對面,,而后將手中的畫卷一一徐徐展開。
見到如此情景,,項逍銘心中不禁黯然發(fā)笑:‘原來今日突然尋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呵呵,,這太后老婆子也太著急了吧,。’
心底雖然十分不滿意,,但是面色依舊如常,,項逍銘故作驚愕的表情,疑惑詢問:“姑母這是何意,?”
太后淡淡一笑,,語氣輕柔:“這些皆是名門閨秀,本宮覺得與你甚是般配,,你從中挑選一個吧,。”
聞言起身,,項逍銘拱手應(yīng)道:“姑母厚愛,,侄兒感激不盡,,但不知姑母相中了哪家閨秀?”
太后看了看那些畫像,,甚是為難地?fù)u了搖頭:“哀家看著都很好,,左思右想,搖擺不定,,這才喚你過來,,讓你親自挑選?!?p> 自知躲不過,,唯有迎難而上,項逍銘邁著從容的步履走向那行畫像,,從左至右,,挨個仔細(xì)查看。那些畫像上的美人當(dāng)真是個個漂亮,,風(fēng)姿綽約,,楚楚動人。
‘那些貴戚們不知道私下里浪費了多少銀子,,才賄賂了畫師,,將自家女兒們畫得如此美貌?!楀秀懺谛牡装底愿`笑,。
走到第一幅畫像前,那丫鬟屈腰行禮道:“此畫像乃是左丞相之女,,此女溫婉賢淑,,知書達(dá)理?!?p> 走近第二幅畫像,,另一個丫鬟說道:“這位是吏部尚書的侄女,生得容貌出眾,,才情俱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p> 第三幅,,第四幅……以此類推下去,項逍銘依次將所有畫像都仔仔細(xì)細(xì)查看了一番,,然后和悅點頭:“這么多美人,,皆是王城里有名的貴女,侄兒的婚事,讓姑母費心了,?!?p> “是呀,若不是想替咱項家挑選一位出眾的王妃,,哀家又怎會如此苦惱,,侄兒呀,今日你無論如何,,都得從這些畫像中挑選出一位合適的人選,,若不然,姑母斷不會放你歸去的,?!碧箪o怡地聲音里透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無上壓迫感。
看到這副架勢,,項逍銘深知此次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忤逆太后的意思,,同時他也很清楚,南陽王妃的位置一直空缺,,太后就會不斷地催促自己成婚,,既然躲不過去,那便迎頭而上吧,。
心中拿定主意,,項逍銘眼珠一轉(zhuǎn),從那些畫卷當(dāng)中,,認(rèn)真挑選出了第二幅美人圖:“姑母,,侄兒選定了,便是她,,吏部尚書的侄女,侄兒自小與她見過,,深知她性情溫良,,是一個稱心之人,就是她了,?!?p> 手拿第二幅畫像的丫鬟走了出來,迎向鳳座,。太后格外細(xì)致地查看一番,,淺淺思緒,滿意認(rèn)可道:“這孩子,,哀家見過,,確實是一個可人兒,行吧,就她了,?!?p> “姑母滿意,侄兒高興,,等到婚宴之日,,侄兒還想請姑母來喝一杯喜酒?!表楀秀懪鸟R屁的功夫可謂是越來越老練了,。
“呵呵,你這娃子,,嘴巴是越來越甜了,,不愧于是項家的種,這哄女人的功夫,,那是深得真?zhèn)?。?p> 太后所言的,,正是項逍銘的親生父親,,仗著年輕的時候皮相生得好,風(fēng)流成性,,當(dāng)初項逍銘的生母就是一群美妾中的一員,,被其花言巧語地哄騙上了床,不出五日,,便喜新厭舊地丟棄在了后宅里,,不再過問。
一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項逍銘的眼神里快速閃過一絲不屑地光輝,,但很快就掩蓋在了老謀深算的算計之下了。
“既然大事已定,,哀家欣慰,,至于迎娶的彩禮,哀家自會派人送去吏部尚書府,,賢侄不用操心,。”太后的這一聲吩咐,,干脆利落,,完全不給項逍銘有任何拖延的借口:“行了,你自去吧,?!?p> “微臣告退,。”項逍銘闊步退出了壽安宮,,雖然面色篤定,,但是心中卻有些憤怒不甘,他深知太后此舉是想進(jìn)一步掌控自己,,想要借助自己的手去制約太師和丞相兩黨的勢力,,在朝堂上營造一鼎三足的局面,借以保全王權(quán)的穩(wěn)固,。
然而,,項逍銘會坐以待斃么?答案自然是不會,,他可是面對匈奴鐵騎都毫不畏懼的鐵血漢子,,太后這點脅迫,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