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驟然傳來陣陣刺痛,似乎被人一把狠狠揪住,,紅色身影貼近黎蘇的耳畔,,咬牙切齒道:“蘇漓你這死丫頭,,自小兒就會扮柔弱,博取同情,,別以為今天使這招,,本小姐就會輕易饒了你!”女子的語氣惡毒又極盡鄙夷,。
蘇漓,?這名字似乎曾經(jīng)聽過,她是誰……痛楚令黎蘇不由自主地努力睜大了眼,,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眼前的女子,,正值妙齡,,容貌尚算姣好,火紅的衣裙,,做工非凡,,飾物名貴,耀眼奪目,,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只可惜,那一副猙獰到有些扭曲的神情,,好似地獄里前來索命的鬼差,,與這身裝扮完全不符!
黎蘇咳了幾下,,微張了嘴,,她本想問對方是否認錯了人,卻發(fā)現(xiàn)喉嚨灼燒般疼痛,,只是微弱的發(fā)出一聲:“我……”
“你什么,?本小姐就知道你是在裝死!方才忽然假裝暈了過去,,以為就能逃過審問,?我才不會上你的當!趕快給本小姐從實招來,!”攥滿青絲的手,,驀地向后一扯,迫使黎蘇的頭抬起,。
黎蘇頓時怒上心頭,,晟國律法明令禁止百姓動用私刑,眼前的紅衣女子,,究竟是何身份,,竟敢罔顧當朝律法,,私設刑堂?她驀地睜大雙眼,,眸光冷利如冰,,盯住面前的紅衣女子,沉聲發(fā)話:“放手,!”那聲音不大,,氣息尚且有些不穩(wěn),卻有一種令人無法小覷的威嚴感,。
紅衣女子抖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地松了手,起身向后退了幾步,,疑惑地打量著她,,這,這死丫頭……怎么突然間好似變了一個人,?
黎蘇環(huán)視屋內(nèi),,東南角靠墻堆了不少的干柴,西北角站著兩個侍衛(wèi),,手執(zhí)木棍,,長凳上俯首趴著一個男人,身上被鮮血和汗水浸透的衣衫,,早已經(jīng)與皮肉相連,,辨不出本來的顏色??諝庵袀鱽頋庵氐难葰?,令人聞之欲嘔。
黎蘇心頭疑竇叢生,,這是哪里,?看樣子象是一間柴房,她暗暗運動真氣,,卻清晰感覺到氣息蕩然無存,,黎蘇暗自心驚,這狀況不象毒發(fā)時真氣失去控制,,倒象是從來不曾習過武,。
她飛快將心中疑惑斂去,冷冷地看了紅衣女子一眼,,沉聲道:“你是誰,?”
紅衣女子聞言,神情似乎十分訝異,,忍不住捂嘴“咯咯”笑了起來,,邊笑邊道:“哎呦,,我說蘇漓,你還裝傻,?別以為裝傻本小姐就放過你,!”她惡毒地看了她一眼,嘖嘖嘆道:“不過本小姐還當真是沒想到,,你這衰神轉世的掃把星,,自幼膽子小得像老鼠,就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今日竟然大膽到敢與一個男人約定私奔,!”
私奔?,!身為攝政王府的千金,,這根本不可能!忍住喉間的不適感,,黎蘇冷冷回道:“你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也不明白你說的蘇漓是誰,!又何罪之有?”
“真是笑死人了,,你這張丑臉本小姐看了十六年,,就算燒成灰兒也能認得出!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奸猾,,平日那些軟弱都是你的偽裝吧,?這會兒終于露出真面目,不想認罪便開始裝傻,?好,!別說本小姐不講道理。來人,!打盆水來,,讓她看個仔細!”紅衣女子大聲叫道,。有下人應了,,飛快地打來一盆水,端到黎蘇面前,。
清澈如鏡的水面上,,倒映出一張小小的臉孔,膚色略顯蒼白,,柳眉淡掃,,漆黑的眼眸亮若辰星,,小巧挺直的瑤鼻下,紅唇如花瓣嬌嫩,。黎蘇微微松了口氣,,這分明就是自己的容貌,她正欲開口分辨,,微風拂來,,吹起她左邊臉頰旁的發(fā)絲,赫然發(fā)現(xiàn)左邊眼角外側,,有一塊形狀奇特的胎記,,如銅錢大小,殷紅似血,,為這張本是傾國傾城的臉蛋,,無故意憑添了幾分可怖。
心頭驀地一沉,,自己臉上何時多了這塊紅色的東西,?黎蘇飛快地伸手掬水,用力擦拭臉頰,,不消片刻,,細嫩的肌膚開始隱隱作痛,臉上的印記卻沒有絲毫褪色的跡象,。
黎蘇的心,,無端地慌亂了一分,凝神仔細回想,,記憶里最后一個畫面,,她被黑衣蒙面人一掌打飛,墜入瀾滄江中,,刺中心口的一劍始終沒有拔出,,按常理說,根本不可能有生存的希望,。她伸手撫上胸口,,用力一按,完全沒有預料中的痛楚,?;秀崩锼挥X得自己仿佛飄浮在冰冷的半空中,無法著地,。一醒來便成了蘇漓,!
這世間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受傷慘重的身體在短時間之內(nèi)沒有救治就恢復如初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黎蘇的心,,開始無法控制地劇烈跳動,有一種難言的恐懼漸漸彌漫上來,。她不愿相信這可怕的事實,,一時之間又無法找出更合理的解釋。
借尸還魂,。
黎蘇呆在那里,,久久不能出聲。
見她不發(fā)一言,,紅衣女子顯然不耐之極,,這里空氣污濁,臟亂不堪,,她浪費這么多時間,,可不是來看這死丫頭坐著發(fā)傻來的,揚眉叫道:“蘇漓,,本小姐的耐性有限,,沒功夫跟你玩,你還是乖乖地趕快招認了吧,。否則……恐怕他這條命,,就難保了!”
黎蘇聞言,,怔楞目光微閃,,隨著她的手指,緩緩移向長凳上的男人,,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居然敢無視她的話,?這死丫頭,,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紅衣女子怒火中燒,,沖著兩名站立的家丁狠狠大叫道:“給我打,!往死里打!”
“住手,!”一聲沉喝傳來,,兩名侍衛(wèi)立時收手,退至一旁,。門外,,被兩名丫頭小心攙扶著,走進來一位華服婦人,,她滿頭珠翠,,衣飾華貴,,腳步不疾不徐,面沉如水,,神情不怒自威,。
紅衣女子見狀,心中微微一驚,,趕忙快步迎了上去,,嬌聲道:“娘!您怎么過來啦,?這地方又臟又臭的,,可別弄臟了您的衣裳?!?p> 有下人迅速端了一把太師椅,,那華服婦人緩緩坐了,冷眼掃過屋內(nèi)幾人,,目光定在黎蘇的身上,,蹙眉問道:“還沒問出結果?”
紅衣女子臉色陰沉,,咬牙恨恨道:“這死丫頭,,嘴咬得比蚌還緊,人證物證俱在,,還裝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無辜樣兒,!”
華服婦人滿臉嫌惡鄙夷之色,瞪著黎蘇,,沉聲發(fā)話道:“她認不認不妨事,,有人認就行了?!闭f罷,,眼光瞟向長凳上的男人,兩名侍衛(wèi)心領神會,,上前舉起木棍,,便要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