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躍長身而起,,表情冷漠,,他的眸子里已經(jīng)凝起冰霜,,握刀的右手手背上也凸起了根根青筋,,就像鱷魚背上猙獰的鱗甲,。
“把饅頭撿起來,。”
馬躍的語調(diào)不慍不火,,卻隱隱帶有一股蕭肅的殺機,。
那是一名黃巾精兵,近一米九的身高,,比馬躍足足高出一截,,滿臉絡腮胡子,環(huán)眼圓瞪有如銅鈴,,容貌極為駭人,,但馬躍的眸子里絕無一絲退縮。
“你說什么,?”
黃巾精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名卑賤的刀盾手竟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是想找死嗎,?
馬躍不慍不火地重復了一遍:“把饅頭撿起來,。”
“找死,!”
黃巾精兵大怒,,手中皮鞭呼嘯著往馬躍臉上抽來,馬躍嘴角綻起一絲冷笑,,左手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皮鞭的鞭梢,,黃巾精兵奮力一抽竟是渾絲不動,在力量上,,兩人似乎是不相上下,!黃巾精兵的環(huán)眼里掠過一絲冷焰,棄了馬鞭反手去抽腰際的佩劍,。
馬躍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就算是精兵能夠佩劍的也不多。
面對一觸即發(fā)的械斗,,周圍的黃巾賊們眼神漠然,,黃巾賊成員復雜,、良莠不齊,這樣的械斗其實每天都有上演,,他們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黃巾精兵挽了朵劍花往馬躍胸口刺來。
馬躍在心底嘆息,,一看握劍和出手的姿勢,他就知道今天遇上了用劍好手,,與這樣的高手斗武技跟送死沒什么兩樣,,他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以命博命,,從氣勢上壓倒對手,,令對手心生懼意!
“呔,!”
馬躍大喝一聲,,對當胸刺來的利劍視若無睹,手中鋼刀以泰山壓頂之勢往黃巾精兵當頭劈下,,厚背樸刀撕裂了空氣,,發(fā)出銳厲的嘶嘯。就算被一劍洞穿心臟,,也要一刀將對手劈成兩半,,這一刻,馬躍心中再無半點雜念,,只有以命博命的兇狠,。
黃巾精兵臉色微變,閃身躲避,他可不愿意和一名卑賤的刀盾手同歸于盡,。
馬躍一刀劈空,,絕不停留,鋼刀大開大闔,,如長河波濤,、綿綿不息,刀刀都是拼盡全力,,刀刀都是以命博命,,黃巾精兵被逼得左躲右閃,怪叫連連,,卻愣是無計可施,,除非他愿意和對手拼命,否則在對手力盡勢竭之前,,就只有閃避的份,。
兩人的激斗終于驚動了周圍的黃巾賊,紛紛圍攏過來看熱鬧,,械斗天天有,,可如此慘烈的激斗卻實屬罕見。
當馬躍劈出第一百零七刀時,,他知道今天要敗了,,并且很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因為他的體力已經(jīng)透支了,。
“叮!”
一聲脆響,,黃巾精兵奮力一劍,,終于將馬躍的鋼刀蕩開,馬躍胸口空門大開,!黃巾精兵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殘忍的殺機,,機會終于來了!馬躍的鋼刀仍在向外蕩開,,可黃巾精兵的利劍已經(jīng)刺到他的胸口,,眼看就要洞穿他的心臟了!
馬躍的嘴角略微抽搐,,綻放為一絲狠厲的冷笑,,間不容發(fā)之際,馬躍屈膝略微下蹲,,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噗!”
黃巾精兵的長劍毫不費力地刺穿了馬躍的身體,深沒及柄,!黃巾精兵的臉上浮起一絲猙獰的冷笑,,可那絲冷笑很快就凝固了,因為他在對手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更為猙獰的冷笑,,那絕對是他生平所見過的最為可怕的笑容,。
這一劍洞穿了馬躍的肩膀,卻沒有刺中他的心臟,。
黃巾精兵意識到了危險,,剛想抽劍后退,馬躍的左手已經(jīng)搭了上來,,毫不猶豫地握緊了鋒利的劍刃,,黃巾精兵奮力抽劍,馬躍的左手死死攥住了劍刃,,手背上青筋暴起,,有殷紅的血跡從他的指縫里溢了出來,而那柄長劍,,就像是卡在了石頭里,,紋死不動!
馬躍臉上保持著一貫的冷漠,,仿佛長劍劃開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肉體,,唯有他烏黑的眸子里,那抹駭人的冷焰變得更加濃冽了,。
黃巾精兵的眸子里終于露出了恐懼,,他從未見過如此狠厲的角色。
“呀~~”
馬躍大喝一聲,,蕩開的鋼刀終于收回,,照著黃巾精兵的脖子平砍過來,黃巾精兵心膽俱寒,,整個人已經(jīng)呆若木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抹鋒利的寒芒向著脖子劃了過來,,臉色已然一片煞白,。
“嘿,!”
馬躍一聲斷喝,鋼刀嘎然而止,,鋒利的刀刃距離黃巾精兵的脖子只有一毫的距離,,黃巾精兵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絲凍入骨髓的寒意,以及刀刃振蕩發(fā)出的輕微嗡嗡聲,,黃巾精兵頹然松開握劍的雙手,,垂下了高傲的頭顱,,他敗了,他已經(jīng)被徹底擊敗了,。
以鋼刀架在黃巾精兵的脖子上,,馬躍冷冷一笑,左手握緊劍刃將之從體內(nèi)一寸寸地撥了出來,,然后將長劍隨意地棄于地下,,鮮血像標槍般從劍創(chuàng)激濺而出,濺在泥濘的雪地上,,濡紅了一片,,可馬躍的身體卻紋絲不動、巋然如山,。
“把饅頭撿起來,。”
馬躍的語調(diào)仍舊不慍不火,,可語氣里隱含的森然殺機卻令人窒息,。
黃巾精兵默默地彎下腰,,從泥濘的雪地上將那半塊饅頭撿了起來,用衣袖拭了又拭,,遞到馬躍面前,,馬躍伸手接過,,然后收刀后退,轉(zhuǎn)身不再理會黃巾精兵,。馬躍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就像什么事情也不曾發(fā)生過,,可他身上的劍創(chuàng)卻分明還在往外標血。
黃巾精兵凜然,,凝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馬躍,?!?p> 馬躍頭也不回,再次鄭重地將饅頭塞進陳敢手里,。
黃巾精兵大聲道:“我叫裴元紹,,我敬佩你,你是條漢子,?!?p> “是嗎,?”
馬躍淡淡一笑,身體搖了兩搖,,陳敢趕緊扶住,,急道:“大哥你怎么了?”
黃巾精兵環(huán)顧四周,,炸雷般的聲音響徹整個軍營:“郎中,,郎中死哪去了?快給老子滾過來,?!?p> 距離兩人不遠,就是劉辟的帥賬,,兩道苗條的倩影正站在賬中將兩人的殊死搏斗看在眼里,,待見到兩人和平收場,才各自長出一口氣,。
一把脈脈的嬌音響起:“蓮兒,,快去把我的藥箱拿來,?!?p> ……
趙弘大營。
劉辟氣得臉色鐵青,,憤然道:“趙帥如此做法,,怕是有些不妥吧?”
趙弘冷然道:“劉辟,,你別不識抬舉,,我能給你留下十分之一的錢糧,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若不是我率軍來救,,你的人馬只怕早已經(jīng)全軍覆滅了,還要錢糧何用,?”
“鏘,!”
帳下大將管亥將佩劍抽出半截,眸中殺機大盛,,大有趙弘一聲令下便要將劉辟斬殺當場的氣勢,,劉辟凜然噤聲。
“管亥不得無禮,?!?p> 趙弘一聲喝斥,管亥遂將佩劍回鞘,,可憐劉辟已經(jīng)嚇得冷汗齊流了,。
趙弘哈哈一笑,,說道:“劉辟將軍,令妹美麗嫵媚,、并且精通醫(yī)術(shù),,不如將她許我為妻,你我結(jié)為親家,,可好,?”
劉辟臉色一變,皺眉道:“舍妹醫(yī)術(shù)粗淺,,相貌粗陋,,怎堪匹配趙帥?趙帥若沒別的事,,末將這就告辭了,。”
趙弘惱羞成怒,,作色道:“既如此,,本帥不送?!?p> 劉辟勉強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出賬而去,趙弘目送劉辟遠去,,向管亥道:“管亥,,你帶1000精兵親自去劉辟營中清點接收糧秣,我料劉辟那廝不會心甘情愿地交出錢糧,,他若敢玩花樣你就當場殺之,,吞并所部軍馬?!?p> “末將遵命,。”
管亥朗聲應諾,,漆黑如墨的臉上掠過一絲猙獰的笑意,,他已經(jīng)聽出了趙弘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