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郎行蹤
“是鄭瑞……鄭郎君背我回來的,?那我可有胡亂說什么,、做什么了,?”
“小娘子當(dāng)時睡著了,,哪里還能說什么,、做什么,?”
“真的,?”
“真的,!”
以上對話已經(jīng)重復(fù)過多次,,鈴鐺很是無奈,,卻經(jīng)不住王三娘子反復(fù)詢問。王三娘子將被子蓋過頭頂,,大呼一聲:“?。。,?!真是丟死人了!為什么偏偏是他?。,。 彼?dāng)時雖說醉得厲害,,之后的事情的確記不大清了,,可總是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對鄭瑞說了話,可是想破了頭也想不起來到底說了什么,,自己又不能跑去問鄭瑞,,心里當(dāng)真是郁悶極了。
“小娘子,,你行行好,,趕緊起來吧,待會兒還要給夫人請安吶,!”鈴鐺取了王三娘子的衣服過來,,勸她起身。
三娘子一聽,,又問道:“這事,,阿娘可知道,?”
“不是剛說過嘛,夫人看你喝醉了,,當(dāng)時就不高興了,,將鈴鐺好生罵了一頓,還罰了月錢呢,!鈴鐺哪里敢提其他事情,!”說起這事,鈴鐺也頗覺委屈,。
“阿娘不知道就好,!”王三娘子放了心,終于肯起來穿衣服了,,又對鈴鐺道,,“你放心,不過是些許月錢,,我給你便是了,!”鈴鐺得了保證,這才少了些委屈,。
王三娘子今日準(zhǔn)備穿得是一套鵝黃底印花襦裙,,配一件淺綠色對襟半臂,倒也清爽,。她正穿著上衣,,不想那王二郎突然闖了進(jìn)來。王三娘子很是警覺地跐溜一下又滑進(jìn)了被窩里,,只將腦袋探出,,怒瞪著王二郎道:“你進(jìn)來也不敲個門,不知道男女有別??!”
“什么男女有別,我是你親兄長,,有什么不能看的,,再說,就你這小身板也沒甚看頭,!”
王二郎見王三娘像只受了驚的小老鼠,,頓時樂了,不禁玩笑了起來,。
不想王三娘卻惱了,,“我哪里沒看頭了?你可看仔細(xì)了!”她噌的一下從床榻上蹦起來,,只穿了白色內(nèi)衣裙和鵝黃上襦,,叉腰道,“本娘子豆蔻年華,、模樣姣好,、身段婀娜、風(fēng)流倜儻,!”
王二郎聞言噗嗤笑出聲來:“連風(fēng)流倜儻都用出來了,真是本性難移,,我還是覺得對面站著個三弟,!”
“小娘子,二郎君說混話,,你怎么也往下答?。邒哒f,,這些話姑娘家不能亂說,!”鈴鐺在一旁弱弱地提醒了一句。王三娘子聞言方才作罷,,聽王二郎取笑也不理他,,自顧自穿戴起來。
王二郎見她不理自己,,又腆著臉上前道:“好錦兒,,莫生氣嘛,阿兄我是與你玩笑吶,!”王三娘扭頭不理,,卻聽他又道:“其實(shí)二兄心里一直覺得咱們家錦兒最是漂亮好看,其他家里的姊妹哪有我家妹子標(biāo)志,?以后那求親的郎君,,定是從定鼎門排到那皇城里去!”
王三娘子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忙打斷他,,淡淡道:“你這廝,找我又有什么‘好事’???”
“我前幾日不是換了個管衣帽的小奴嘛,可這新來的用著卻不合心,,老覺得這衣裳穿得不合適,,所以我就來問問你,我今日這身行頭如何,,還看得過去否,?”王二郎將扇子一開,,擺足了一副風(fēng)流才子模樣,任由三娘子觀瞧,。
見他這番做派,,王三娘和鈴鐺都是樂不可支。只見這王二郎頭戴瑪瑙寶冠,,身著銀絲暗紋廣袖瀾衫,,足登一雙新制得鹿皮短靴,再配上那一把風(fēng)騷畫扇,,倒還真有幾分倜儻才子氣質(zhì),。
“穿得倒是不錯,卻不知要去見什么重要人物,,值得你如此鄭重其事的,?”王三娘上下打量一番,好奇問道,。
“哪有什么重要人物,,不過去學(xué)堂罷了!”王二郎閃爍其詞,,見三娘子還要再問,,說了一聲有事先走,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去了,。
王三娘心中起疑,,便對鈴鐺道:“讓府里的阿莫去盯著他些,他若有什么異常舉動,,立刻來報,!”
“小娘子,不必如此吧,,二郎君不過問下衣衫穿戴罷了,!”
“哪有這般簡單,這幾日我就是瞧他不對勁,,似乎對衣著特別在意,。往日里見他出門,哪里這般講究了,?”
卻說王二郎出得門后,,便徑直往國子監(jiān)去了。午時方過,,他便獨(dú)自一人從國子監(jiān)后門出來,,溜溜達(dá)達(dá)的往南市去了,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伤麉s不知身后不知何時多了幾個鬼祟尾隨,。
郭威坐在一家酒館里正喝酒聽曲,忽見一瘦高個闖進(jìn)了酒館左右張望,,似在尋人,。“這邊,!”郭威喚了一聲,,又自顧自吃喝了起來。那瘦高個走近后道:“那小子的行蹤已經(jīng)摸清楚了,,這幾日都是單獨(dú)去得南市,,并沒有帶其他人!”
“去得南市哪里,?”
“煙花巷,楊奴兒家,!”
郭威聞言冷笑道:“去得好啊,,可算是讓我等到機(jī)會了!”
崇業(yè)坊王府后宅,。王三娘正坐在小池邊發(fā)呆,,望著水中一對魚兒嬉戲,沒來由的又想到了鄭瑞,。心想不知這鄭瑞現(xiàn)在在做什么,,會不會也在想自己?可是,,他們不過短短見過幾次,,都沒說上什么話,也許早已不記得了吧,!想到這里,,心里不禁有幾分酸澀。隨手撿起一旁的石子兒,,憤憤地投入水中,,打散了池中那對紅色錦鯉。
這時候,,鈴鐺穿廊過院的正尋找王三娘,,見她坐在池邊,便三步并兩步的急急趕了過來,?!叭镒樱忚K知道二郎君去哪兒了?”
王三娘子一聽,,立馬提起了精神,,道:“快說!”
“二郎君去了南市,!”鈴鐺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才道,“南市……楊奴兒家……”
“楊奴兒家,?什么地方,?”王三娘子聞言一愣,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鈴鐺紅著小臉,,湊在三娘子耳邊耳語了一番。王三娘子這才恍然大悟般,,嚯的一下站起身來,,邊向里屋走去邊對鈴鐺道:“你去取我那套男裝來,我要過去看看,,切記不要讓夫人知道,!”
“讓鈴鐺跟你一塊兒去吧,也好有個照應(yīng),,嬤嬤說,,那種地方好人家是不能去的,可怕的很,!”
“你聽那嬤嬤胡說,,你家娘子什么場面沒見過?”王三娘子已是打定了主意,,換上衣服便出門去了,,獨(dú)留鈴鐺在家里把風(fēng),以免讓崔氏發(fā)現(xiàn),,到時也好有個應(yīng)對,。
卻說,王三娘子出得門來,,也不敢坐自家馬車,,便在外頭雇了頂轎子,吩咐前往楊奴兒家,,到了地頭她便扮起了風(fēng)流郎君,,學(xué)著王二郎的模樣,將一把紙扇子搖得呼呼作響,,邁著方步,,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楊奴兒家,。那守門的侍役還以為來了哪家的貴公子,連忙殷勤地將她迎了進(jìn)去,。
二月里的天,,卻還不適合搖扇子,王三娘子覺得怪冷,,便將紙扇一收,,輕咳一聲,昂首問道:“我與那王二郎已是約好的,,他人呢,?”
“不知您問得是哪個王二郎?”侍役恭敬詢問道,。
“還有哪個王二郎,,自是太學(xué)那個王二郎啦!”
“小的多嘴,,您且跟我來,!”侍役便要上前帶路,卻聽王三娘道:“這里我熟得很,,何須你來帶路,,你只管說,他在哪個院里就是,!”
那侍役聽了不以為意,回道:“便是在二進(jìn)院左側(cè)的漣漪廳廂房,,是蘇娘子那里,。”
“知道了,,你且退下,!”王三娘扔了幾顆銀裸子賞了那侍役,便自顧自向里走去,,心里還琢磨著,,她這二兄何時認(rèn)識了個蘇娘子,自己竟是不知,。
待走到那漣漪廳,,發(fā)現(xiàn)這里有左右兩處廂房,卻不知那王二郎在哪處,。王三娘也顧不得許多便走到那右側(cè)廂房陰影處,,悄悄推開了一扇未曾合上的窗子,大眼睛湊上去一看,,卻瞬間愣住了,?!@鄭郎君怎得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