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城中風(fēng)云（1）

　　許進臣在酒館里面等了很久,，軍官們派出的勤務(wù)兵才趕回來,，不過帶來的都不是好消息,，各營的彈藥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即使他們不為出擊或以后的突圍考慮,，湊出五千份彈藥也要掏空庫存了,，士兵們是不可能將各自的彈藥分出來給軍官們換酒喝的。

　　“好吧,，老規(guī)矩！”殖民一一八營營長莫辰貴大喝一聲,，將勤務(wù)兵送上來的一大袋彈藥放在一張桌子上,。

　　其它的軍官們紛紛鼓噪著堆上各自搜羅的彈藥,。

　　“不要浪費彈藥賭槍法了,，這次就比投壺,?！币欢鍫I長田志文阻止勤務(wù)兵立靶,，將一個筷筒放在立起來的凳子上?！笆字猓l將筷子扔進去了,，誰就喝酒,，投中為止,，每次一瓶酒,。”

　　軍官們大聲叫好,，許進臣也有些躍躍欲試,，如果能夠投中一次的話,，豈不是能省下一瓶酒了,？他也是好酒之人,。

　　“狗日的姓田的，現(xiàn)在都有多少彈藥了,？”一個軍官大叫起來,，參加第一輪投壺的軍官就有十一個人,，也就是一萬一千份彈藥,。

　　“多出來的彈藥就給進臣兄吧，他有本事?lián)寔砗脰|西,，我們優(yōu)先在他這里付定金了,，到時候大家再來賭一次,?！?p>　　“好極了,，這樣的話,，豈不是還可以玩好幾次了,？”軍官們叫嚷起來，扔在一起做賭金的彈藥更多了,。

　　許進臣看著一邊的田志文,，有些不解他為什么要幫助自己,，毫無疑問,，這樣的賭法最大的好處是許進臣,。他等于一個人控制了全軍庫存的大多數(shù)彈藥,。

　　軍官們一個個將筷子朝筷筒中扔，但連續(xù)扔了十輪也沒有一個仍中的,。

　　和許進臣平級的另外一個國防軍營官龍又臣有些發(fā)怒起來，一把扔過去十幾只筷子，居然有一只插入了筷筒中,。龍又臣興奮起來,，一定要其他軍官承認他扔出的這把筷子是合理的,，因為之前并沒有說明一次只能扔一只筷子,。其他軍官自然不答應(yīng),，吵嚷起來。

　　龍又臣向來瞧不起雜牌殖民軍,，他的口號就是,，一營國防軍頂十營殖民軍。他的想法是如此的強烈,，即使是討論當(dāng)?shù)赝林艘矔砍兜絿儡姾椭趁褴娭疇幍母叨?，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許進臣一向是個四面討好,，誰也不得罪的人,，他不習(xí)慣與人平等相處，而這些軍官們顯然不會認為他有領(lǐng)導(dǎo)他們的權(quán)利,。簡單地說,，許進臣和所有的軍官關(guān)系都不錯，但都談不上深交,，在派系林立的軍隊中，他的特立獨行顯得有些突兀,，同時也被所有人排斥,，幾個和他交好的同學(xué)開玩笑說，你可以不去嫖女人,，但如果你連討論女人的興趣都沒有,，男人是不好跟你打交道的。

　　許進臣不參與任何派系的紛爭,，是因為他的確頭疼這樣的問題,，他一向理智,，所有很難絕對認同一種觀點而排斥另外一種，而派系們卻總是非此即彼地互相攻擊,。另一方面,，殖民軍系，遠征軍系,，皇帝系,，大都督系，國防軍系,，殖民軍系,，這些派系相互交叉在一起，許進臣在這些混亂的關(guān)系中完全摸不著頭腦,，他贊同殖民軍,，但自己是國防軍成員，他覺得大都督的很多觀點更符合實際,，但他是個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反對皇帝,。

　　“進臣，你跟他們說說,，如果讓你指揮殖民軍,，你覺得他們能夠做的和國防軍一樣好嗎？”龍又臣忽然問許進臣,。

　　酒館的人都安靜下來,，他們望著許進臣，仿佛等待他仲裁這個永遠也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關(guān)于剛才投壺的事情,，我有一個折中的方案。我手上總共只有四瓶酒,，大家分肯定是不夠的,，現(xiàn)在大家湊齊了……大約三萬份彈藥，這些彈藥足夠我的營全營出擊三次,。我很感激大家剛才對我和我的營隊的信任,。我的折中方案是，留下一瓶酒給我的營,，三瓶酒,，還有桌子上這些大米雜糧之類的，就當(dāng)是這次我請大家吃一頓,。以后我的營如果能有所收獲,，也絕對忘記不了你們。你們看怎么樣,？”

　　軍官們都有些沉默,，田志文站出來說,，“不如，把我們的家人都請過來吧,?！避姽賯儾偶w歡呼起來，就算沒有家人,，有這機會,，城里哪個女孩子請不來？

　　許進臣吩咐自己的勤務(wù)兵再帶過來一角馬肉,，也讓他將自己的女人帶過來。其中一瓶酒也讓他帶回去,，至于酒的真正用途,，當(dāng)然不是讓數(shù)百個人分著喝了。

　　酒館數(shù)月沒有升起的炊煙飄啊飄的,，引起全城轟動,，他們開始猜測是不是明軍大部隊快要來了。那些為了一根黃瓜要賣身好幾次的女孩更是飽含淚水地跪倒在地,，祈禱漫天神佛的恩賜,。

　　酒館里很快就擠滿了人，全軍共有四十二個營官,，平均每個人至少帶來兩個人,。眼見不夠吃了，許進臣溜進廚房,，對掌勺的師傅說,，“給我多加水，狠狠地加,?！?p>　　四丫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門了，成天和肖鳳芷躺在床上,，她們甚至懶得說一句話——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節(jié)省體能。她們都知道許進臣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她們能吃飽的時候還是不多,，四丫很有經(jīng)驗地告訴肖鳳芷，如果覺得餓了,，睡一覺就沒事了,，于是她們就經(jīng)常睡覺。

　　許進臣坐在兩個女人中間,，心中很有些感慨,，離開家鄉(xiāng)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能夠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也就這兩個人了，四丫甚至連個名分都沒有,。也許和他認識的一些女孩子比起來,，這兩個女孩子并不算最出色的，但其她女人那里他卻找不到這種溫馨的感覺,，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個很戀舊的人。

　　肖鳳芷從來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許進臣雖然內(nèi)心原諒了她,，但他卻從來沒有說出來，他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照顧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他仍然耿耿于懷的是肖楚聯(lián),，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隔三岔五地過來問候自己的老婆，哪怕肖鳳芷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許進臣雖然覺得自己混的不如意,，但肖楚聯(lián)混的比許進臣慘多了：沒老婆沒孩子的，在殖民軍中做了四年小兵,，直到攻打步丹的時候才升為隊長,，跟隨他的幾個肖家子弟卻死的只剩下一個人了；做了隊長沒有幾個月奧德戰(zhàn)爭爆發(fā),，明軍遭遇了進入南亞以來的第一次慘敗,，他所在的營只活下二十幾個人；終于升為營官,，他的部下幾乎全都是孟加拉人,，沒過幾個月，為了節(jié)省消耗,，他的孟加拉部下被統(tǒng)帥部勒令出城投降,，他的營還不如一個整編小隊多……

　　許進臣這些年雖然混的也不怎么樣，起碼一直沒有吃過苦頭,，現(xiàn)在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防軍營官,，要說現(xiàn)在他的地位在南亞明軍中排前十，也不算太自夸,，這樣想想,，許進臣覺得心里總算也平衡了很多。

　　“進臣,，這次我們真的可以隨便吃嗎,？”四丫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酒館里面軍官云集，她不太理解許進臣在軍中的地位,。許進臣按理地位的確很高了,，但是,，四丫看的出來，除了進臣營的士兵,，其他軍官并不將許進臣當(dāng)一回事,，否則，她就不用和肖鳳芷每天節(jié)衣縮食地過日子了,。許進臣也不希望女人知道自己遭到軍中排斥,，派系斗爭連他都覺得頭疼，他覺得就更沒有必要讓心愛的人跟著頭疼了,。

　　“當(dāng)然可以,，這些東西都是‘為夫’虎口奪食搶回來，這次可是我請客,?！痹S進臣難得放松地刮四丫的鼻子，另一只手抓著肖鳳芷的手捏捏,，表示自己也沒有忘記她的。

　　四丫高興起來,，再看周圍的軍官們,，額頭就仰的高些，心里以慷慨的女主人自居了,。

　　“我聽說你經(jīng)常親自帶隊進攻莫臥爾的營地,。”很少說話的肖鳳芷忽然對許進臣說,。

　　許進臣有些愣神,，“你是聽別人說的？”

　　“很多人都這么說,，他們說你會法術(shù),，將士兵變出這個困守的城市，然后將莫臥爾人的東西搬回來,?！毙P芷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嚴肅，她也從不與許進臣開玩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冒險的,?！?p>　　許進臣有些感動，想要抱她進懷里,，但是她拒絕了,，許進臣從她眼睛里看不到一絲的感情,，就像剛才那些話不是她說的。

　　除了營官,，一些高層軍官也出現(xiàn)了,，許進臣清晰地聽見旁邊有些營官在偷偷罵娘，說這些高級軍官每天吃著大魚大肉的,，居然也來分營官們的東西,。做參謀期間，許進臣也跟著統(tǒng)帥部的高級軍官們過著奢華的生活,，完全能理解營官們看待高級軍官的心情,，如果他還留在統(tǒng)帥部，現(xiàn)在也會看不上酒館里這點可憐的吃食的,。

　　“今天很難道有這么一個相聚的日子,，我代表殖民政府——”總督也到達了酒館當(dāng)中，被幾個營官鼓噪著做一回演講,。

　　枯燥乏味的詞句讓大多營官們昏昏欲睡,，恨不得早點將吃食端上來，大家狼吞虎咽比劃一下速度,，然后早早散場回家慢慢消化,，聽這些大人物的演講會讓人沒有胃口的，這將嚴重損害他們的利益,，很多營官都準(zhǔn)備這頓飯起碼要省下三天口糧的,。

　　幾個鼓噪的營官兀自擠眉弄眼的，營官們終于興致高漲起來,，大聲歡呼,，把總督大人捧到天上去。

　　“總督大人,，今天難得這么高興,，不如將城里的存貨也拿出來一些吧，大家喝個痛快,?！睜I官們積極配合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喊出了一直想喊出來的話,。

　　被吹捧的云里霧里的總督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有些尷尬地看著起哄的營官們，“這個,，帝國的捍衛(wèi)者和開拓者們,，我非常理解你們的難處，但是，城中的確沒有多少余糧了,，我們統(tǒng)帥部現(xiàn)在也是與各位一起同甘共苦啊,。”

　　營官們一個個安靜下來,，看著總督的眼光就不那么友善了,，那種態(tài)度，只要總督和其它幾個湊熱鬧的高級軍官智商高于三歲的孩子,，都能理解其中的含義：這里不歡迎你,。

　　“這個，既然大家這么高興,，那么好吧,，我就將本來的慶功酒早點拿出來。十瓶竹葉青??！”總督大聲喊出來。

　　營官們終于爆發(fā)了,，一個個喊得震天響,，“帝國萬歲！,！”這是每場戰(zhàn)斗勝利以后,，劫后余生的軍人們都會喊出來的聲音。

　　“我費盡心機,，付出幾十條人命才得到四瓶雜酒，我們的總督閣下一次就能拿出十瓶本土酒啊,?！痹S進臣低聲對自己的兩個女人說。

　　“如果你只是在乎酒的味道,，就不應(yīng)該離開統(tǒng)帥部,。”肖楚聯(lián)忽然插話進來,。

　　許進臣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的肖楚聯(lián),，“我們好像不是朋友，而且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歡迎你,。如果我是你,，也不會來湊這次的熱鬧，你知道這次的主人是誰不是嗎,？”

　　“我?guī)е业恼埣?。”肖楚?lián)從身邊的肖和林手上拿過一個大布袋扔在許進臣的桌子上，“這里是一千份彈藥,，你可以確認一下,。”

　　“對不起,，如果有請柬出售的話,，我也會考慮將請柬賣給我想賣的人?！痹S進臣有些覺得可笑,。

　　“他是我的族人?！毙P芷在一邊輕輕地說,。

　　許進臣看了看肖楚聯(lián)，臉色蠟黃,，明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一身衣服皺巴巴的，還是七年前大軍出征時本土佩服的料子,，孟加拉的紡織技術(shù)比帝國本土要發(fā)達,，很多帝國商人都迫不及待地將孟加拉紡織工人“請”回本土了，南亞軍的軍裝自然也改由孟加拉生產(chǎn),。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即使是殖民軍的營官，每天的口糧也有六兩吧,，雖然少點,，但是靠著積蓄和一點外快，怎么說也不至于把你餓成這樣,，還有你的衣服,，我不認為軍需官會有興趣扣掉一個營官的軍裝?！痹S進臣雖然是嘲諷的語氣,，還是動了點惻隱之心，說什么也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總是有些感情的,。

　　“姓許的，我們知道你混的不錯,，幾個跟著你的許家弟子也一個個混的人模狗樣,，但是，不要以為你就有了嘲諷我們的資本,，你還不是靠著上面有人進了學(xué)院,，否則你還未必做的比楚哥好。就算你有那么好的條件又怎么樣？現(xiàn)在也就一個小小的營官,，還要靠我們楚哥接濟你的妻子——”肖和林在一邊激憤地說,，完全沒有在意肖楚聯(lián)在一邊拉他。

　　“他餓的發(fā)神經(jīng)了,，沒這回事情,。”肖楚聯(lián)捂住肖和林的嘴巴,，拉著他就要離開,。

　　“肖楚聯(lián)，你說清楚,！”許進臣轉(zhuǎn)而向肖鳳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毙P芷說的很淡，但神色凄然,。

　　“不關(guān)她的事情,，是我?！彼难倔@慌地站起來,，她從來沒見許進臣發(fā)這么大火，除了在家鄉(xiāng)的時候,。

　　“說吧,。”許進臣看見很多人望過來,，語氣放的輕緩,，其中的怨氣卻一點沒少。

　　“他送糧食過來,，說是給小鳳（兒）——肖小姐的生日禮物，我想,，他們怎么也是族兄妹,，就——收下了?！?p>　　“楊士年,！你去營地——他送了多少東西？”

　　“大概有兩三百斤,，大部分軍糧,，還有少量當(dāng)?shù)氐碾s糧。”

　　“兩三百斤,，還真是大手筆啊,。”許進臣嘲笑地看著一邊的肖楚聯(lián),，然后對楊士年吩咐,，“一會兒給他們營送過去三百斤肉，如果你不知道是哪個營,，就去統(tǒng)帥部打聽吧,，營官是肖楚聯(lián)，也就是你眼前這位,?！?p>　　肖楚聯(lián)低著頭走了，腳步蹣跚,。

　　“那些糧食,，我都拿去送人了?！毙P芷一邊小心說,，一邊看許進臣的臉色。

　　“我只是覺得這個人太可悲了,?！痹S進臣嘆口氣，“你希望我?guī)椭麊?？?p>　　“他向我說起過,，希望我能勸你幫幫他?！毙P芷有些落寞地看著肖楚聯(lián)消失的身影,。

　　“但你沒有向我說起過？”

　　“我怕你不答應(yīng),?！?p>　　“其實也是怕我根本幫不了他吧?！痹S進臣笑笑,，“要幫他的確有點難度的?！?p>　　“以前的事情,，我總是希望都能過去的?！毙P芷抬眼看著許進臣,，“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并不是個很重要的人，你只是可憐我才將我留在你身邊的,?！?p>　　許進臣看看周圍，“這些事情,，回去再說吧,。其實你早該跟我說了?！?p>　　總督的酒拿來了,，許進臣的兩百斤糧兌八百斤水也做好了。雖然滿滿地煮了好幾大鍋,，許進臣很懷疑是否足夠,。對于數(shù)月不見葷腥的人來說，一頓狂吃個三五斤的并不是很夸張的事情,，他的一個部下就曾一頓吃下至少八斤稀粥,，撐得死去活來還大叫痛快。

　　“干杯,！”軍官們小心翼翼地端著小半碗酒,，放在鼻子前聞了半天才一飲而盡。軍官“家屬”當(dāng)然沒有這待遇,。

　　許進臣有心讓四丫也嘗嘗,，他知道她其實是個天生的酒徒，不過,，在眾多人面前,，他也不好意思和自己的丫頭分享美酒。

　　“我給你留了一瓶,，回去再喝,。”許進臣看著一臉期待轉(zhuǎn)為失望的四丫說,。

　　“還有你,，我給你也準(zhǔn)備了點好吃的?！痹S進臣對一邊呆坐著的肖鳳芷說,。

　　“是什么？”四丫毫無顧忌地趴在許進臣的肩膀上問,，她沒文化,，所以除了覺得有些害羞,，并不覺得有其它什么不好,，她覺得許進臣喜歡這樣,，所以她經(jīng)常這樣做。

　　“一種當(dāng)?shù)赝林拿朗??！痹S進臣裝作很回味的樣子，“看起來像糯米球,，外表滑膩有彈性,，吃起來，嗯,，每一口咬下去滿嘴糖水,，甜的膩人?！?p>　　“我可以吃嗎,？還有，你在哪里找到的,？土著都很臟的,，他們用手上廁——”四丫捂住嘴巴，不敢往下說了,，然后她轉(zhuǎn)過頭,，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酒館的服務(wù)人員大概猜到外面都是餓死鬼投胎，他們不是將稀飯一塊兒端上來,，而是用大盤子挨個桌子地送過去,。四丫無比震撼地看見幾個軍官“家屬”端起比臉還大的盤子，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無法相信這些平常一個個很光鮮的人們其實混的這么慘，即使是她在家鄉(xiāng)三天兩頭沒飯吃,，也不至于能喝出這種境界,。

　　酒館的服務(wù)人員一點也不輕松，在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營官面前,，不僅他們要冒著生命危險送飯,，還要努力忍住自己的沖動，他們自己的口糧每天只有三兩,，一個個也餓得眼冒綠光,。曾經(jīng)有個服務(wù)生（店小二，酒保,，茶博士……）偷吃了客人十分之一個饅頭,，被客人發(fā)現(xiàn)了，這個軍官（客人）毫不猶豫地開槍裝彈再開槍,，將服務(wù)生打成一堆爛泥才罷休,。

　　許進臣努力將四丫的頭扭過來,，然后按到桌子以下，“你就最不讓我省心了,，你看小鳳兒多乖,。”

　　總督和高級軍官們本來以為這里大擺筵席,，能夠混一頓好吃的,，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更讓這里的吃相嚇得不輕,，幾乎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酒館,。回過頭,，總督還忍不住幽默了一把,，指著酒館上方書寫的軍官俱樂部說，“這里不如叫餓死鬼俱樂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