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讓柯敏去院長那里查看向華榮的檔案，他則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跟前抽煙,。

　　“喂，這里不許抽煙,，你……”過來個三十多歲的護士,，待瞧清楚他的臉態(tài)度馬上緩和了些，“原來是警察同志,。我們這里有吸煙室,，你要抽煙可以跟我來?！?p>　　曲寞把煙熄滅,，跟著她往樓上走。

　　“護士長,，這里病人不多,，像向華榮這樣的病人更是少見，你對他的事都清楚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護士長,？”女護士聽了一怔，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她記得自己今天沒戴名牌,。

　　“江月，九七年畢業(yè)于江城醫(yī)學院,，曾榮獲最美護士稱號,，連續(xù)多年獲得先進工作者稱號,。辦公室的墻上有你的照片和簡介，剛剛經(jīng)過的時候看見了,?！?p>　　“是嗎？不值得一提,?！彼樀拔⒓t，被這樣一個大帥哥夸獎心里很是熨帖,，“那個向華榮在我們療養(yǎng)院挺有名,，哪個小護士新來都要去瞧瞧。植物人很少見,，能堅持十年之久的更是不多,。而且他的遭遇很讓人同情，聽說家里人都死了,。不過好在保險公司出錢給他治療,，還有親戚每年過來看望他一次……”

　　“親戚？什么親戚,？”曲寞立即追問,。

　　“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自從向華榮住院以來每年都來一次,。他每次來都在病房里坐上一陣,，還跟向華榮拉家常，應該是感情挺好的親戚吧,?！?p>　　“哦？那他上次來是什么時候,？”曲寞眼神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好像是前年來過之后就不來了,，因為出了一件事,，院長下令探視要看身份證登記。他來了說沒帶身份證,，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女護士記得特別清楚,。

　　出了一件事,？曲寞一下就想到剛剛那個小護士的話，“是不是有人探視過向華榮之后,，他突然病危了,？方才小護士提醒我們不要碰氧氣管，怕出意外,?！?p>　　“你說小方啊,？上次就是她當班,，那個男人來探望向華榮。他坐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之后小方去巡房發(fā)現(xiàn)向華榮的氧氣管子垂下來,。

　　她趕緊重新插好，幸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才沒出事故,。不過這件事還是被院長知道,，罰了她一個月的獎金，還定了探視用身份證登記的規(guī)定,。

　　得虧向華榮沒有親人,，不然小方就攤上大事了。現(xiàn)在我們都不敢當著她的面提這件事,，她聽了就翻臉,。”

　　“氧氣管子插得很深,，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掉出來,！”

　　“她們有的說是那個男人給拔了出來，可能是看向華榮這樣活著太痛苦,，還不如去地下找家人團聚,。還有人說是小方給碰掉的，所以才不讓其他人提,?！迸o士說著，“具體怎么樣誰都說不清楚,，我更是事后才聽說,，那一陣我就省里培訓了?！?p>　　“護士長,，背后說別人的壞話不好吧？”不等曲寞再問,，小護士滿臉冰霜推開門進來,。

　　“誰說你的壞話！警察查案我不過是配合罷了,?！弊o士長似乎有些忌憚她,，“你來的正好，警察同志詢問向華榮的事,，你好好配合一下,。”說完就閃人了,。

　　曲寞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里面有馬華夫妻的照片,。他讓小護士辨認一下,，小護士立即就認出馬華。

　　“就是他,，上次他前腳走后腳我就發(fā)現(xiàn)氧氣管被拔下來,。”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沒了一個月的獎金,，還被同事在背后議論紛紛。要不是向華榮沒什么親人追究,，她又在市里的衛(wèi)生局認識領導,，估計會被開除公職。

　　這個男人化成灰她都認識,，自然一眼就能辨出來,。

　　“他害得我不輕，我想等他再來就報警抓人,，要是警察審問他就不敢撒謊了,。可惜,，他再也沒出現(xiàn),。看樣子這個黑鍋我要背到底了,，真是倒霉,！”小護士氣呼呼的說著。

　　這趟療養(yǎng)院之行挺有收獲,，曲寞帶著柯敏回到警局,，其他人陸續(xù)也都回來。

　　陸離帶著馬華夫妻做的畫像出來了,，眾人看了覺得馬華夫妻說謊的成分很大,。

　　那個道士身穿灰不拉幾的道袍，頭上挽著高高的單髻，上面插著一根竹簪子,。頜下帶著一把長須,，手中拿著一把拂塵，腳上一雙千層底的黑面窄口布鞋,。這身打扮只有在電視里才看得見,，明明就是戲服,。

　　孟哲和王仁甫勘查現(xiàn)場回來,，因為時間太長，現(xiàn)場早就被破壞,。他們提取了一些腳印,、手印還有干涸的血液，都交給商法醫(yī)去檢驗,，不知道能不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

　　“曲隊，關于向華榮一家十年前的煤氣中毒事件有很多疑點,?？墒怯捎谙蚣覜]什么直系親屬，其他親戚又不愿意追究,，所以連案都沒立,。”郝明走訪了王家窩棚村里村民,，尤其是向家的鄰居,，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曲寞讓他詳細說說,。

　　原來這個向華榮的老爹就是王家窩棚的老村長,，后來退休兒子就接了班。向華榮在村里只手遮天,，從來都是一個人說了算,。

　　王家窩棚地理位置偏僻，經(jīng)濟特別不發(fā)達,，村民大都愚昧無知,，多少年被向家父子欺壓慣了。

　　當時向家一家四口煤氣中毒,，鄰居看見半夜有人偷偷跳墻從他家跑出來,。向家養(yǎng)的狗還被下藥毒死，明顯是有人故意這樣做,。

　　可向家的一些親戚更是被向華榮得罪光了,，沒有人同情他們的遭遇，更沒有人為他們出頭。村民竟然放鞭炮慶祝,，沒有任何一個人報警,。

　　“我細細詢問過向家的鄰居，當年的目擊者稱天色太暗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他只說那人身材瘦弱,，個子不高，跳墻跑出來的時候腳一顛一顛,，好像是扭到了,。”郝明把自己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都匯報了,。

　　“曲隊,，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馬華雖然沒殺兒子,，可他確實是殺人兇手,。”柯敏肯定地說著,，“馬華知道兒子不是自己親生,，就動了要報復向華榮的念頭。他半夜?jié)撊胂蚣?，先把狗毒死,，又打開煤氣。沒想到向華榮命大沒有死,，他又跑到療養(yǎng)院去拔氧氣管,，可惜又沒成功?！?p>　　眾人覺得這個推斷有理有據(jù)紛紛點頭,，曲寞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