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把總的召集令，小劉醫(yī)官帶著李得一,，背上繃帶,，止血散等急救藥物匆匆趕到寨中給大伙一塊集合,。集合完畢之后,，跟著李把總一起往北開進(jìn)了草原,。李把總這次統(tǒng)共帶出來百人左右,，幾乎把寨子里的人都調(diào)了出來,。一路急行軍,，往北面猛趕,。
眾人趕了一整天路，吃晌飯都沒歇息,，一人拿著個餅子,，就著咸菜肉干，邊走邊吃,。一直到太陽偏西,，李把總才帶著隊伍停了下來。李把總高聲吩咐道：“都行動起來,，現(xiàn)在還不是歇息的時候,，在日落之前咱們必須安營扎寨。”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搭帳篷，挖壕溝,，用板車圍起臨時的營墻,，架起鐵鍋點上火，煮雪燒水,。李得一跟著小劉醫(yī)官倆人一起整理出一塊干凈的地方,，搭起了傷兵營白色的帳篷。
太陽一落山,，李把總就安排人開始埋鍋造飯,。這時候，李得一忽然注意到,，李把總居然安排了五十多個灶,，一時間營地里煙塵滾滾，火光沖天,，離著老遠(yuǎn)就能看得到,。李把總顯然也提前多預(yù)備了許多干糧，更讓李得一驚訝的是,，這次居然還帶來了醋,。威北營平時用干凈的粗布浸泡在醋壇子中，然后取出曬干,，再放入醋中浸泡,，如此反復(fù)幾次，等這粗布晾干之后,，行軍時就可以方便的帶在身上,，吃的時候剪下一小塊放入湯中，就有了濃濃的醋味,。
威北營日子過得緊巴,，平日里這醋輕易舍不得拿出來吃，這回居然往湯里擱醋了,，看來這頓飯李把總是下了血本,。李得一正胡思亂想呢，耳朵里忽然聽到遠(yuǎn)處有馬蹄聲傳了過來,，過不了多會兒工夫,，聽聲音已經(jīng)到了這附近，趕忙四下里張望,。只見一個騎兵手里擎著一個木棍,，上面纏了塊紅布,，往營寨方向飛快的沖來，李把總看見人來,，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番那紅布之后,，高聲笑道：“韓把總此去已經(jīng)成功，如今正帶著人往回趕,，這是提前派人回來報信了,，趕緊打開營門，準(zhǔn)備迎接,！”
營寨中的兵士一下全都沸騰了起來,，李得一聽了這話之后也美的很，若不是旁邊有小劉醫(yī)官看著,，都要蹦起來了,。寨門大開，那個兵士騎馬沖了進(jìn)來,，嘴里高聲喊道：“韓把總已經(jīng)離此處不足十里，這次打糧咱們大獲全勝,，繳獲無數(shù),！”
“好！”李把總帶頭喊道,，營寨中的眾人也跟著高聲吆喝起來,，“趕快把水燒開，等會有的是牛羊肉要煮,！”“這次弄回來的牛羊肯定不少,，咱們烤著吃吧?！薄皩?，還是烤著吃香?！睅讉€兵士吆喝了起來,，李把總嘴角帶著笑意說道：“待會等韓把總回來，今晚就允許你們烤羊吃,！但是只有今晚可以,！”
李得一聽了這話，不解地問師哥：“師哥,，為啥平時不準(zhǔn)烤羊吃,？”小劉醫(yī)官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年，咱們威北營日子過得窮啊,，你別看去年有羊吃,，那是讓你趕上好時候了,。當(dāng)初上頭的人是把咱們威北大營調(diào)到定北縣這個窮鄉(xiāng)僻壤，本意是想徹底困死咱們,。不料想這定北縣卻是可以穿過清源山直通草原,，反倒讓咱們賺了，你也知道,，去年咱們從草原上弄回來不少羊,。其實那是這七八年來，弟兄們頭一次能敞開了吃羊肉,。在那之前咱們威北大營得有好幾年沒撈著這么大口肉了,。大伙整日嘴里都寡淡的很，偶爾弄到點肉,，都是煮湯吃,，一人分一小點肉，就著肉湯喝個水飽,，就算沾過油腥,，解饞了?！崩畹靡稽c點頭,，說道：“師哥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為什么不能烤著吃,，大不了也一人分一小塊肉就是了,。”
小劉醫(yī)官這下也懶得翻白眼了,，直接給了李得一腦門一下,，“煮著吃能有口湯喝啊，關(guān)鍵是那口湯,！烤著吃有湯么,？”李得一雙手抱頭委屈道：“為了這口湯，師哥你也不用打俺啊,?！毙⑨t(yī)官不好意思道：“看你這一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貴的模樣，實在忍不住了,，順手打了一下,。嘿嘿，手抖,，手抖,。”李得一臉皮厚,，不一會兒又腆著臉問道：“為啥師哥你每次打俺,，俺都躲不過去,，這個有啥秘訣么？”“這個嘛,，等你到了氣壯境,，我再教給你?！薄鞍パ?，俺的師父啊，俺啥時候才能修到氣壯啊……”“討打,！”李得一這下不等師哥抬手,，撒腿往外就跑，嘴里喊著：“師哥,，俺跟出去看看,，你先忙著吧?！?p> 天黑之后,，在眾人熱切的期盼中，韓把總一行終于從黑夜中走了出來,，打頭的是幾十個個騎馬的兵士,，打著火把，在夜色的掩護(hù)下,，借著火光猛一眼看上去，很是一個威風(fēng)凜凜,。等走近了營寨里眾兵士才發(fā)現(xiàn),，這十幾個騎兵胯下的戰(zhàn)馬都瘦弱不堪，有幾匹甚至瘦的皮包骨頭,。
李把總笑罵道：“這個老韓,，有點東西就愛顯擺。都他娘趕緊下來,，這些馬都是上好的戰(zhàn)馬,，現(xiàn)在這么瘦弱，別他娘騎壞了,！”這些騎馬的個兵士忙不迭下了馬,，嘴里還解釋道：“咱也說這馬太瘦，不能騎,，可差著倆里路快到的時候,，韓把總非要咱們騎上，說是給家里的弟兄們瞻仰瞻仰,?！?p> “這老韓,！臭顯擺什么，我待會再說他,。后面趕緊來人把馬牽走,，都掏出干糧來喂給馬吃！這些馬現(xiàn)在到了咱們手里就是咱威北營的寶貝疙瘩,，誰餓壞了一匹老子扒了他的皮,！給馬上細(xì)料，把帶來的豆子都喂了,！麥面餅子也給老子使上,！誰也別心疼，等回去都給你們拿肉干補上,！”李把總高聲吆喝著,，自有兵士負(fù)責(zé)接過馬匹，慢慢牽著往營寨里走,，不時地掏出一個餅子撕碎了喂到馬嘴里,。
“哈哈哈，老李,，咱們威北營這下可發(fā)啦,！”韓把總大笑著推開前面的兵士走了進(jìn)來。李把總沒好氣地說道：“剛弄到點東西就窮顯擺,，那些馬瘦成那樣,，能騎么！那可都是好馬啊,，要是騎壞了一匹我看你上哪哭去,。”韓把總趕緊解釋道：“我就讓他們騎了幾十步,，還是慢慢騎著走的,，沒敢走快了。我這也是想讓弟兄們高興下,，咱們威北營苦了這么多年,，打今年起可算事有盼頭了?！?p> “你先跟我說說,，咋弄的這些好馬？”李把總拉著韓把總小聲問道,。韓把總搓了搓手,，說道：“在去的路上吧，我就琢磨著突遼人現(xiàn)在的情況,。這些小部落雖然年前跟著入關(guān)搶了一把,，但是去年冬天出奇的冷,，雪也比往常年下的多。所以應(yīng)該還是凍死了不少牛羊,，再說雪下得大,，馬就挖不到被大雪蓋住的草吃，肯定也被餓死不少,。等我們攻頭一個突遼不做的時候,，果然如此，突遼人連像樣的抵抗都組織不起來,，直接就被我們殺了進(jìn)去,。突遼人在馬上厲害，可今冬天他們的馬都餓的沒了氣力,。突遼人沒了馬力之便,，咱們殺起這些小部落的突遼人來跟屠豬宰狗也差不了多少。弟兄們沒費什么事就破了頭一個部落,，是個只有二十幾個帳子的小部落,。剩下這十幾天工夫，時間基本都花在收拾繳獲和在齊膝深的雪地上趕路上了,，這十幾天我們又連破了兩個小部落,。這仨部落統(tǒng)共就劃拉了這些東西來家?！?p> 李把總點點頭說道：“的虧今年雪大,，突遼人的馬都餓的沒了力氣，不然咱們這趟出去還要多費些周折,?！表n把總接著說道：“突遼人的戰(zhàn)馬今冬天餓死不少，三個部落總共才弄了不到百匹馬,。回來的路上咱們帶的糧食不夠了,，又餓死了三十多匹,。”“??！”聽到餓死三十多匹戰(zhàn)馬，李把總腔調(diào)都變了,，懊惱道：“這趟出去該讓你多帶些糧食的,。唉，可惜了那些好馬,?！?p> “后面還有不少羊呢,，不過都瘦的沒多少肉了?！薄皼]事,，等扒了皮，算上去年弄的那些羊皮,，給弟兄們每人做上一件羊皮襖,。”兩位把總邊說邊往回走,。
這時候李得一正高興地圍著那些馱馬拉著的板車跑圈兒,，看著一車車滿滿的東西，心里美得都冒了泡,。走到后面的一輛板車,，卻是用布蒙著的，李得一好奇的問趕車的兵士：“這車裝的啥,？咋還用布蒙著,？”拉車的兵士笑著說道：“你想知道？把頭伸過來,，我掀開個角給你看看,。”李得一好奇的湊了過去,，那人猛地掀開蒙著的厚布,，露出一個角來，“??！”李得一被嚇的直接叫出了聲而，原地蹦了個高,，一扭頭就跑了,，滿滿的一車都是被砍下來的人頭。
“孫軍師讓我跟你說,，這次的人頭不能一起交給那位曹團(tuán)長,。”韓把總不解的看著李把總,，等著解釋,。李把總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就跟做買賣一樣，多了就不值錢了,?；仡^讓人撒上石灰把人頭先存起來，反正現(xiàn)在天還冷，人頭也存得住,，可以分三個月交上去,。”韓把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哎，咱們威北營苦了這么些年,，好容易才找到一個靠得住的上級,。孫軍師的意思也是希望能長久拉住曹團(tuán)長，畢竟他是當(dāng)今太后的弟弟,，皇親國戚的身份擺在那兒,。靠上了他,，即使朝中那位韓相公依然壓著咱們,，咱們也能有條出路?！崩畎芽倝旱土寺曇粽f著此事背后的勾當(dāng),。韓把總連連點頭：“這事兒我老韓明白，這些年咱們熬得太苦了,，現(xiàn)在好容易松快些,，可得好好維持住了這關(guān)系。這些皇親國戚都貪的很,，你要是一次把他們喂飽了,，他們的胃口就該大起來了?！?p> 被那車人頭嚇壞了的李得一正慌慌張張往隊伍后頭跑著,，發(fā)現(xiàn)后頭有一輛板車?yán)娜切∧泻海靡粋€大毯子蓋住了這些小男孩子,，一共有七個,。還有幾十個年輕的女子跟在這輛板車旁邊走，他們?nèi)巳硕贾淮┲鴨我?，幾個人才撈著一塊披一張破舊的毛氈子御寒,，在這個寒冷的天氣里，凍得渾身瑟瑟發(fā)抖,。
李得一知道這些人應(yīng)該就是韓把總救回來的‘兩腳羊’,，瞅了瞅他們,，咬緊了嘴唇?jīng)]多說話,，扭頭飛快的跑了。一路氣喘呼呼地跑回去找小劉醫(yī)官,，還沒跑到師哥跟前兒,，嘴里就喊開了：“師哥,，師哥！”“這兒呢,。什么事兒,？這么急急火火的?！崩畹靡淮蟠藘煽跉?，說道：“師哥，咱們還有多余的冬衣裳么,？等會兒俺有用,。”“你把氣喘勻了再說話,，御寒的衣物沒有,，毛氈子倒是有不少，湊合著使吧,，不過你要這些干啥,？”小劉醫(yī)官一伸手扶住了李得一，問道,。
李得一緩過來這口氣,，提高了聲音說道：“韓把總救回來一些孩子，他們都穿著單衣,，怪可憐的,，俺想幫一下?！薄斑@樣啊……”小劉醫(yī)官尋思了一下說道：“這么冷的天穿著單衣走了這么長的路,，寒氣肯定早已入體，光靠裹著毛氈子解決不了問題,。這樣,，你現(xiàn)在去準(zhǔn)備些柴火，咱們煮一鍋驅(qū)寒的熱湯給他們喝,?！薄鞍ァ,！崩畹靡悔s緊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忙活去了。
這個時節(jié)草原上依然是冰雪覆蓋,，天氣冷的很,，呼嘯的西北風(fēng)就跟刀子一樣。營地里很快就點起了取暖用的熊熊火堆，兵士們?nèi)迦艘蝗嚎吭谝黄鹑∨?。營寨中這時已經(jīng)開始做飯,，到處都在用柴火，李得一很快就借了一些回來,。師兄弟倆人忙忙活活,，開始生火燒水，小劉醫(yī)官拿出驅(qū)寒的草藥加到水中,，又去弄了半腔子羊回來,，放到鍋里一起煮了起來?！把蛉饽耸窃餆岬娜馐?，最適宜配合這驅(qū)寒草藥熬成熱湯。這些孩子趕了這么遠(yuǎn)的路,，肯定早就餓壞了,。這碗熱乎乎的羊湯喝下去，汗一發(fā)出來,，體內(nèi)的寒氣就能趕出來大半,。”小劉醫(yī)官邊忙邊給李得一說道,?！澳闳兔εc鹽巴回來，盡量多要點,?！?p> “還是師哥你想的周到，嘻嘻,?！崩畹靡徽f完一蹦一跳地去找人弄鹽巴去了。李把總和韓把總倆人一起進(jìn)了臨時的營寨,，營中自有安排好的兵士來接手那些帶回來的繳獲,，趕著板車去安排好的角落開始清點起來。留守的兵士們看著這幾大車的繳獲,，嘴角都開始往上翹了起來,，這趟有幸跟著出征的兵士此時臉上滿是驕傲，開始拍著胸脯跟沒撈著去的弟兄吹起草原上的經(jīng)過,。過了陣工夫,，傳出了烤羊肉的香味兒，出征回來的兵士都陸續(xù)坐好,，坐那兒等著吃晚飯,。兵士們一個個聞著火上烤羊肉的香味,，都露出了饞相，只是李把總還沒有下令開吃,，誰也不敢先下手抓。
李把總看看人都到齊了,，羊肉也烤熟了,，說了聲：“開吃?！睅装偬柸诉@才笑嘻嘻地開始動手撕羊肉吃,。這會兒也顧不得剛烤的熱羊肉燙人了，一邊被燙的呲牙咧嘴,，一邊猛地撕下一塊肉,，拿嘴一吹，直接就往嘴里送,。一時間營地里同時響起各種叫聲,，“好吃”，“真香”,，“有日子沒吃這口了”,，“哎呀娘啊，燙死俺了,?！边@卻是個心急的，撕下一大塊肉,，也不吹吹直接就往嘴里送,，結(jié)果燙了個滿嘴燎泡。
韓把總手里拿著一條羊腿,，一邊撕著吃,，一邊找到小劉醫(yī)官。坐到小劉醫(yī)官身旁,，把嘴里的羊肉咽下去,，韓把總說道：“這是小小醫(yī)官讓俺救的人，給你帶過來了,?！闭f著讓出身后的一群孩子。小劉醫(yī)官笑著說道：“我替師弟謝謝韓把總了,，一路上讓你費心了,。”韓把總擺擺手說道：“順手,，順手救的,，一點也不費事,。小醫(yī)官你忙，我走了,?！闭f完又接著去找李把總吹噓這次去草原的經(jīng)歷了。
小劉醫(yī)官看著眼前這群眼里帶著警惕和怯意的孩子,，嘆了口氣,，說道：“一人過來拿個碗，先圍在火堆旁暖和暖和,，待會羊湯煮熟了,，給你們盛?！弊约憾似鹨换j筐雜糧餅子,，一人發(fā)了一個，“不夠還可以再要,，管飽,。”李得一這時帶著鹽巴也回來了,，看到有些孩子已經(jīng)餓得顧不得等羊湯,，直接就開始啃手里發(fā)的這又冷又硬的餅子。抽了抽鼻子,，李得一想起了自己挨餓的時候,。趕緊把鹽巴放入鍋里，拿大勺子攪了攪,，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肉已經(jīng)熟了,，轉(zhuǎn)頭對這些孩子說道：“排隊挨個過來，羊湯熟了,?！边@些孩子聽話的排成一排，女孩自動把小一點的男孩讓在了前面,。李得一負(fù)責(zé)分湯,，小劉醫(yī)官拿著把刀子，把羊肉撈了上來,，切成小塊分到孩子的碗里,。
分完了湯，李得一在地上鋪了塊氈子,，讓孩子都坐下吃,，自己去又抱了一捆柴火來，把火燒的旺旺的,，讓孩子們暖和一些,。忙完了這些,，李得一自己撈起塊羊肉，拿起個餅子,，找了塊地兒坐下慢慢吃了起來,。小劉醫(yī)官走到李得一跟前，說道：“師弟,，這些孩子你以后打算怎么辦,？”這話把李得一問住了，一口餅含在嘴里,，忘了咽，就這么愣坐在那兒開始琢磨,。
好半天,，李得一咽下嘴里那口餅，說道：“俺也不知道,，送他們回家肯定是不成了,，他們的家人去年就被突遼人殺光了?！睋狭艘魂囎宇^皮,，李得一開口說道：“師哥，咱傷兵營人手太少了,，算上師父也就咱仨人,，把這群孩子收了吧，權(quán)當(dāng)幫忙了,?！毙⑨t(yī)官抬眼看著李得一說道：“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回頭你問問師父吧,?！薄皫煾纾f一師父不同意,，你可要幫著俺說和一下啊,。”“這沒問題,?！焙⒆永锩娲簏c的幾個女孩子聽到這番話，都豎起了耳朵,。
簡單說了幾句,，李得一再也不言語了，吃罷了飯,，繞著孩子走了幾圈,，查看了一番孩子們的身體情況,。發(fā)現(xiàn)這些孩子都被凍的不輕，幾乎個個都有凍瘡,。李得一趕緊跑回臨時的小帳子里,，又把所有的毛氈子都抱了出來，“每個人都裹上,，多裹幾層,，等會還要趕路。今晚不能在這里過夜,，太冷了,，也不安全?！?p> 吃完了飯,，歇息了能有一個時辰，李把總從帳子里走了出來,，高喊：“全體集合,！”整個營地又是一陣忙碌，等兵士都拾掇利索了,，李把總帶著人開始往清源山走,。李得一目瞪口呆地看著威北營的兵士利索的行動起來，整個營地幾乎在一眨眼的工夫就沒了,，除了地上尚未撲滅的篝火痕跡,，其他啥都沒留下、甚至有專門的兵士負(fù)責(zé)把沒燒完的柴火滅掉,，也一塊兒帶走,。
王大胖子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身上還披掛著全副的鎧甲,，只是把頭盔摘了,。王大胖子看到李得一，伸手一巴掌差點把他拍到地里頭,，“哎呀”慘叫了一聲,，李得一直接往前撲了出去。王大胖子在后面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住,，對不住,，灑家喝了口酒，沒收住勁兒,，你沒事吧,。”小劉醫(yī)官翻了個白眼,，趕緊跑過去把師弟扶了起來,，捏了捏胳膊腿,，說道：“咱威北營窮日子過慣了，走哪兒都不落下一點能用的,，弟兄們精細(xì)的很,。你別看王大胖子留著一臉大胡子，他其實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平日看著怪嚇人,，其實最喜歡作弄人?！崩畹靡稽c點頭,，看著已經(jīng)列隊整齊的威北營兵士，又看看王大胖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啥。
小劉醫(yī)官沒好氣兒地說著王大胖子的壞話：“他們家祖?zhèn)骶烷L得老相,，所以他故意留著一大把黑胡子,，讓自己看上去跟四十多了一樣,?！甭犘⑨t(yī)官毫不客氣的捅破自己的老底，王壯彪只能紅著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大腦瓜子,。
一路無話,，李把總帶著出征的眾人直接回到了山寨之中。韓把總一進(jìn)門就嚷嚷著：“行啊,，老李,，你在家也沒閑著啊，有了這個寨子,，以后咱們北出草原打糧可就方便多了,。”李把總搖搖頭道：“建這個寨子都是孫軍師想的主意,。我就是幫著指揮下兵士們干活,。”
李得一跟著小劉醫(yī)官回到寨子就直奔師父那兒,，去報告情況去了,。地窖里，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孫老醫(yī)官坐在椅子上,，整個身子都坐在了昏暗的燈影里，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怒,。沉默了半響,，孫老醫(yī)官開口問道：“說說吧,，你是怎么想的?！?p> 李得一聽了這話,，搜腸刮肚的開始想詞兒，不知不覺頭又疼了起來,，識海也開始劇烈震蕩,。好半響，額頭冒著冷汗說了一句：“這些孩子可以留作日后的種子,?！睆?qiáng)忍著識海傳來的劇痛說完這話，李得一立馬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