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之事一直是皇帝心里最煩憂的事情,,幾個兒子當(dāng)中,也不乏人中龍鳳,。只是該立誰才好,,其實他心里早有答案,,只是怕還不是時候。
華桐最近一直悉心照料皇帝,,她的針灸術(shù)加上李太醫(yī)內(nèi)服的藥,,皇帝日復(fù)一日矍鑠了起來。近幾日南宮延和南宮信多來探望,,就獨獨那南宮宸,,不曾在乾和殿見過。
他總是和他的父皇難以好好相處,,心中明明擔(dān)憂,,但嘴上總是不肯說,。因此到了皇后那里,就開始從母后的神色里窺探父皇近日的身體狀況,。
皇后對這個兒子再了解不過,,不打算瞞他,該說的都說盡,?;屎笠娭缸觽z較著勁,可卻比任何人還關(guān)心對方,,無奈地搖搖頭,,實在不懂他們的心思。
華桐一直侍奉左右,,近幾日她偷偷吩咐宮人,,如果皇帝想吃芙蓉黃子軟糕,便交付給她,。她私下偷偷換了,幸好皇帝并未察覺,。
也難怪,,味覺不是比常人好的,都難以吃出其中的不同,。
皇帝每日早朝下來便批奏折,,最近一段時間還常常出神,華桐從他的言語之中,,也大概知道他為立儲的事情煩惱,。
那日她見他用御筆在宣紙上寫著“覆轍”二字,皇帝眼底的神色令人摸不透,,也許他在感慨世變之滄桑,,也許他只是在為立儲的事情煩惱。
立儲向來是大事,,華桐做事一向有分寸,,不敢胡亂評論?;实垡娝屏四莾勺忠谎?,便默默立在一旁。
過了許久他問,,“你對這二字何解,?”
華桐微微思考,輕聲答道,,“不管開國如何,,往往只有一個走向,,便是由興而衰,由盛而亡,,在上位者,,所能做的,只能令這興盛久遠,,卻不能時時保持,。”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陛下只是怕后世的人重蹈前朝的覆轍,所以才如此憂心忡忡,?!?p>她的這番話雖然見解頗深,不過在別人耳中卻是極為大逆不道的言辭,。好在皇帝開明,,知道她并無妄言。華桐說出了他心里的憂慮,,他好不容易將尤國的頹勢漸漸扭轉(zhuǎn)過來,,只怕后世子孫不像他這樣兢兢業(yè)業(yè),枉費他的一番心血,。
“那你可知,,朕忌什么?”
“陛下忌骨肉相殘,,忌權(quán)閹黨爭,,忌宮闈恃寵,忌戰(zhàn)亂殃民,,忌……”
不待華桐說完,,他便揮了揮手,眼底是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指著她說,,“知我者?!?p>其實華桐并不見得知他,,只是歷來君主,最忌諱的不過這些而已,。雖然藍海國沒有這么復(fù)雜的權(quán)勢紛爭,,但他的父皇何嘗不是這樣。
他的眼底帶著欣賞的深意,,望著她好一會兒,,小聲地問,,“你認(rèn)為,延兒如何,?”
華桐一下子怔住,,他不知道皇帝這話是不是試探,立儲乃國之根本,,就算她平常再怎么妄言,,這個時候諒她也不敢胡說。
換作以前,,華桐想南宮延是皇長子,,本該順理成章就是儲君。在朝堂之外,,他軍功赫赫,,也是立儲的不二人選。但如今,,五石散一事如今仍令她膽戰(zhàn)心驚,,她如何能分辨南宮延的心思。
她只能怯怯地回答,,“華桐愚昧,。”
見她忽然變得畏首畏尾,,皇帝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日她與南宮延眉眼之間流光閃動,,早已在皇帝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