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屋的火腿披薩是米果和曹娜的最愛,她們在二中上學(xué)時曾創(chuàng)下一頓連吃八個披薩的輝煌戰(zhàn)績,據(jù)說,,該紀(jì)錄至今無人能打破,。
星星屋的老板從二十多歲的大姑娘變成了如今的孩子她娘,,她指著手機里一張圓滾滾的女孩照片對米果說:“我女兒長得可像你了!”
“。。,。”米果淚目,。
料足味香的火腿比薩端上桌,,米果難得沒了食欲,她一邊用叉子插著披薩上的火腿,一邊神情懨懨地瞅著窗外的馬路,。
早年二中的校門正對著星星屋,,一到上學(xué)放學(xué)的時候,各式各樣的小吃攤點就擠滿了這條不算寬敞的馬路,。米果和曹娜‘臭味相投’,,除了星星屋,她們還極其鐘愛一家陜西夫婦賣的手工涼皮,,薄薄的,透明的白色面皮,,頂在臉上能當(dāng)印紙(小時候描東西的透明紙)用,,夫婦倆一個管切,一個管調(diào)味兒,,管切的那個在案板上咚咚咚,,另一個就在小盆里鏘鏘鏘,眨眼的工夫,,一盤酸辣可口的涼皮就端到了客人面前,。
無論刮風(fēng)下雨,夫婦倆每天準(zhǔn)點到學(xué)校門口出攤,。簡易的可折疊式桌椅板凳,,排成兩行,吃的人對面坐著,,人多的時候,,就得等,有心急的學(xué)生和吃貨,,就直接端著盤子,,站著吃。
米果和曹娜多數(shù)時間站著吃,,她們比漢子更漢子,,寒冬臘月,滴水成冰,,她們就立在道牙邊,,端著一盤混合著冰渣子的紅油涼皮,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跺著腳,,卻仍舊吃得是熱火朝天。
除了涼皮,,她們還喜歡吃新新冷飲家的雪花酪,。新新家有個流動冰柜,常年撐著一把破舊的大傘,,米果記得很清楚,,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有個得了白血病的女兒,老板娘提起女兒就會兩眼通紅,,和她手里紅豆沙的顏色一樣,。
雪白透明的刨冰,澆上軟糯香甜的豆沙和葡萄干,,再蓋上一層山楂醬,,用勺子挖一大塊放進嘴里,哇塞,!簡直就是考試季節(jié)里的能量劑,。
青春一去不復(fù)返,美好的記憶稍縱即逝,。
如今,,涼皮攤變成了一家壽衣店,新新家成了一個五星級廁所,,就連二中的校門也在早年間換了方向,,直沖著主干道了。過去密密麻麻的小吃攤變成了改裝后高大上的電驢車,,小商小販有板有眼的招呼生意,,可只要遠處傳來城管的吆喝聲,立馬,,一輛輛電驢就突突突的消失了蹤影,。
一切都仿佛還停留在昨天,可一切又變得那樣的不同,。
米果嘆了口氣,,叉起一塊沾滿芝士的火腿送進嘴里。
曹娜跟著嘆了口氣,,說:“果果,,你變了?!?p> 米果翻翻眼睛,,“我哪里變了?倒是你出門學(xué)習(xí)一趟,,變了不少,,說,是不是你家胡海濱偷偷找小三了,?”
曹娜被噎住,,在桌下踢了米果一腳,瞪著米果,“你個烏鴉嘴,!不會盼我點好啊,。”
胡海濱是曹娜的男朋友,,也是民政學(xué)院的同學(xué),。
米果撩了她一眼,沒吭聲,。
“難道我說錯了,?”曹娜恨恨的吞了一口披薩,指著米果,,質(zhì)問:“過去我說你胖了,,丑了,你都一笑置之,,根本不在意,,可是現(xiàn)在呢,,我一句玩笑話,,你又是照鏡子,又是胃痛,,不是緊張過度是什么,?再看看你的嘴,你的眉毛,,你,。。你還敢說你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