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正一邊倒的情況下,突然有人為老頭說話,自然而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說話人的身上,。
紫蘇和連翹忙一前一后的擋著蔣阮,免得有人沖撞了她,。
眾人目光各有千秋,,蔣阮也并不躲藏,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別人打量,。
那老頭正是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冷不防聽到一句勸慰,只覺得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含著一絲沁人心脾的涼意,,雖是冬日,卻似夏日的風,將人心頭的郁燥之氣一掃而光,,心中竟慢慢的平靜下來,。詫異之下倒是和眾人一般朝對方身上打量。
只見人群中站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與她大人一般成熟無二的話語不同,,極瘦弱,個頭雖小,,氣勢卻令人無法忽略,。這小女孩約是生活導致,膚色和唇色一般蒼白,,五官卻生的格外秀氣,,瑤鼻櫻唇,最美的是黛眉下的一雙長眸,,水潤的如同膝頭上的一抹山泉,,深深淺淺,直直撞進人的心底去,。純潔至極的眼眸,,眼尾卻稍稍揚起一抹弧度,不自覺的就有了一絲媚意,,若是長大了去,,再好好養(yǎng)長著,實在是令人心驚的美色,。
然而這樣漂亮的小女孩,,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意,她只是安靜地站著,,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令人無法小覷,甚至沒來由的有一絲畏懼之感,。
老頭也皺了皺眉,,這樣的小女孩,身邊卻跟了兩個丫鬟,,若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穿著也實在是太簡陋了些,若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這通身的氣派派頭,,卻又不像是小戶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
蔣阮安靜地站著,,一邊的女童看著看著,,卻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抽噎著道:“我沒有,我沒有偷銀子,,娘,,我沒有偷銀子!“
這一嚷嚷,,人群中就擠出一個穿花布襖的農(nóng)家婦女,,三兩步走上前來將女童護在身后,敵視的看了一眼老頭和蔣阮,,大聲道:“你們想對我的巧姐兒做什么,,兩個人欺負一個,以大欺小,,難道不知羞恥嗎,?“
連翹忍不住,不等蔣阮說話,,率先跳了出來,,笑道:“這位夫人,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們姑娘只是跳出來說句公道話,,哪里就欺負你家閨女了,這么多人都看著哪,,我們姑娘可有打她罵她,?再說了,以大欺小,,我可看不出來我們姑娘比你這位閨女大的了多少,,誰跟你家閨女似的當眾嚷嚷啊。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我看誰欺負誰還不一定,我呸,!“
那婦女也是一愣,,似乎沒料到看著文文弱弱的連翹罵起來人一點都不帶喘氣的,,一時竟不知如何搭話,,等明白過來惱羞成怒,正要繼續(xù)揪扯,,蔣阮開口道:“誰欺負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銀子,不是嗎,?“
婦人轉(zhuǎn)過頭,,將女童攬進懷里,,怒道:“我們巧姐兒不會偷人銀子,這銀子是我早上出門給她的,?!?p> “這么多銀子,夫人卻放心將其交給這么小的孩子保管,,夫人寬心令人佩服,。“蔣阮淡淡道,,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將“小“字咬的極重。周圍頓時發(fā)出一陣哄笑聲,。這婦人剛剛說自家閨女年紀小,,卻又將這么大一筆銀子交給她,實在是有些勉強的說辭,。
“我,,我是讓她出去買東西?!皨D人有些著惱,。
“夫人要買什么?這么多銀子,,要買的太多,,巧姐兒不會搬不動嗎?“
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
婦人愈發(fā)惱怒:“你管這些做什么,,我自然有要買的東西,如今我已經(jīng)說了,,這銀子是我給巧姐兒的,,這老頭說是他的銀子,可有證據(jù)或者證人,?“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說話的,,證據(jù)或者證人,實在是沒有,。即使事情看起來已經(jīng)能夠猜測得出原因,,還是沒有人愿意為這老頭出頭。
“你們這是同流合污,,串通一氣,,狼狽為奸…“老頭氣的跳腳,一口氣蹦出了好些詞語,,可惜這些文縐縐的怒罵對周圍人沒有一絲影響,。
“老先生不必著急,。“蔣阮道,。
老頭轉(zhuǎn)向蔣阮,,皺了皺眉,語氣生硬道:“老夫不想牽連旁人,,這些人掩飾他們的罪證,,老夫就跟他們死扛到底,姑娘今日出手,,老夫心領(lǐng),,只是如今你也是泥菩薩過河,還是自保為好,?!罢f出“姑娘“二字時,老頭有些遲疑,,叫這樣一個能做自己孫女的小女孩姑娘實在奇怪,,但面對這小女孩時,卻又實在無法將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童看待,。
“你這老頭好不識好歹,,我家姑娘救你,你卻不識抬舉,?!斑B翹聽聞此話,立刻氣道,。
“連翹,,“蔣阮制止她,道:“老先生如此認定我無法自保,?“
“難不成你還有辦法,?“老頭提高聲音,周圍人的目光又被吸引過來,。
“老先生,,你先說說銀子是怎么丟的?!笆Y阮道,。
“我沒有偷他的銀子,我沒有偷他的銀子,!“女童又尖叫哭泣起來,。
“閉嘴?!笆Y阮冷冷的看了一眼婦人懷中的巧姐兒,,巧姐兒被她冷漠的眼神一看,不自覺的心中感到害怕,,立刻住了嘴,,往婦人懷里縮了縮。
眾人嘖嘖稱奇,,老頭見狀想,,想了想,道:“今日我初來此處,,在街口買餅的地方買了一個油餅,,從錢袋里抓了銅板,走了一會兒感到有人動我的東西,,一看,,是這個小女孩走我在身邊,我心中警惕,,便去看自己的錢袋,,發(fā)現(xiàn)銀子不翼而飛,便抓住她,,果真在她身上搜出銀子,。誰知她還倒打一耙,真是可惡,!“說罷又瞪了一眼臉上尤帶淚痕的女童,。
“買油餅的小販在何處?“蔣阮問,。
“是我,。“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撓撓頭,,目光有些躲閃道:“買餅的人太多,我記不住了,?!拔鹘秩饲槔涿@話分明就是不愿意惹麻煩的敷衍之辭,。
小女孩和婦人見狀,,都幸災樂禍的看著蔣阮,只覺得蔣阮再也無法翻出什么花樣來了,。
“既然兩人都各執(zhí)一詞,,“蔣阮輕輕道:“就讓銀子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