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離開后,,木清怔怔盯著窗外發(fā)呆,仔細推敲著計劃中的細節(jié),??墒沁^了沒多久,茱萸又返了回來,,躬身稟報道:“娘娘,,太醫(yī)院的程醫(yī)女前來把平安脈了?!?p> 木清微一挑眉,,沒想到程子君最近會如此頻繁地出現(xiàn)在宸芷宮,她輕聲準許道:“嗯,,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程子君走了進來,,甜甜一笑。她問道:“煙兒,,這幾日感覺怎么樣,?”
“我很好,姐姐不必擔(dān)心,,也不需要這般頻繁地來為我把平安脈,。你來宸芷宮的次數(shù)多了,反而會惹人懷疑,?!蹦厩逍χ鴦裾f道。
程子君倒是對木清的話有不同的看法,,她安慰道:“放心吧,!你現(xiàn)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如今宮里誰不知道要討好你,,博你歡心,?太醫(yī)院就更是有義務(wù)好生照料你的身子,我多來幾次,,誰敢有微辭,?你就是事事都太緊張了,所以才會淺眠虛弱,,該放寬心的時候就別顧慮那么多,。”
木清低頭淺笑,,嘴角梨渦顯現(xiàn),,狹長的雙眼也彎成兩道弧度。“程姐姐說得有理,,倒是我看不開了,。”
程子君咧嘴笑道:“正是,!來,,我給你切切脈?!?p> 木清聽話地伸出手,,須臾,程子君輕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斑€不錯,看來我給你送的那些湯藥還有點用處,?!?p> “是啊,多虧姐姐平日的悉心照顧,?!?p> 突然,程子君在木清的手臂處發(fā)現(xiàn)了一塊隱約的陰影,,她立馬卷起木清的衣袖,,果然有一塊小小的紅斑。程子君問道:“咦,?你的手臂上怎么紅了一塊,?是受傷了嗎?”
木清眸中飄過一道驚慌,,可瞬間又消失不見,。她牽強一笑,道:“你不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吧,。”
這些日子以來,,木清一直費心觀察著禮部和宮中的動向,,所以偶爾會忘記涂抹裘風(fēng)給的藥膏。沒想到竟叫程子君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的紅斑,。
木清不著痕跡地攏下衣袖,,完好地遮住了手臂上的印記。為了引開對方的注意,,木清故意換了換題,,問道:“姐姐今日來找我,,該不會只是為了給我號脈那么簡單吧?”
程子君好奇地睜著大大的雙眼,,臉上打探的神色頗有些八卦的味道,問道:“我聽說之前你陪皇上去了瑞王府,。怎么樣,?你見到瑞王了嗎?”
木清不在意地笑道:“我進宮之后又不是沒見過他,,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半年前瑞王剛回京的時候,我就碰巧見過他一次,?!?p> 程子君頓了頓,隨后又繼續(xù)追問道:“那你在瑞王府的時候,,瑞王看見你可有什么反應(yīng),?他還記得你嗎?”
“姐姐你想多了,,他剛回來時,,我是在御花園里無意撞見瑞王和太后的,當(dāng)時也只是寒暄客套了幾句,,并無交流,,我想他應(yīng)該對我也沒有什么印象?!?p> 程子君頗有些失望,,復(fù)又問道:“他沒有認出你來嗎?你們難道什么也沒有說,?”
木清知道程子君心中期盼著什么,,于是也不遮掩,直接道:“我讓瑞王故意裝病,,是為了在梁胤昊面前演戲的,,不是為了能讓自己與瑞王見面的。更何況,,以我現(xiàn)在的容貌模樣,,瑞王又怎么會認得我呢?”
“但是你可以告訴他??!”程子君急急道,一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模樣叫人覺得好笑,。忽又覺得有些不對,,自嘲一笑道:“不不不,,這次皇上也在,你們二人的確不方便相認,,是我糊涂了,。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瑞王接手吏部之后,,必定免不了要奉旨進宮覲見,,今后你二人也會有更多的機會見面,到時再與他說明一切也不晚,。那你接下來可有什么計劃,?”
木清低頭靜默,似乎并沒有要回答的打算,。
“你還沒想好,?”程子君冷下臉來,質(zhì)問道,,“還是…你壓根就沒想過要對瑞王表明你的真實身份,?你打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這么決定了,對不對,?”
“姐姐…”木清沉沉一嘆,,眸色哀涼似水。
程子君頗有些激動,,問道:“為什么,?為什么連這個也要瞞著他?難道你想騙他一輩子嗎,?”
“姐姐你冷靜點,,聽我給你解釋?!蹦厩宕怪^,,凄然地凝住眼,眉目糾結(jié),,向來堅毅的眼神此刻猶如秋花凋萎般渙散零落,。“瑞王的確與我有過一段很美好的回憶,,既然回憶很美,,何不讓它永遠停留在最美的時刻,現(xiàn)實往往是猙獰而殘忍的,。如今這樣的狀態(tài)對所有人來說是最好不過的,,又何必非要告訴他,徒增煩惱呢,?至于欺瞞嘛…其實我也不算全然騙他,,他心里的那個云長煙的確在七年前就死了,。”
程子君一聽木清說這種話,,心中沒由來地升騰起一股怒火,,她嚯地站起身來,急促道:”什么七年前就死了?,!你明明就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我不管你的外貌有沒有變,也不管你的性子變成什么樣,,對我來說你就是煙兒,是我與我從小相識的云長煙!我相信,,對瑞王來說也是一樣的,!”
“告訴了他又能怎么樣呢?”木清厲聲反問道,,顯然被程子君逼得有些不耐煩,,“我還是皇帝的寵妃,被困在這四方宮墻之中,,而他也依舊要走屬于他自己的道路,。更何況,以粱胤桓的性子,,若是讓他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知道靈山幫背后的操控者就是我,你覺得他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心一意地與霍培安抗衡嗎?告訴了他實情之后,,事情只會變得更壞,,不會變得更好,那告訴他的意義又何在呢,?”
聽完木清的話,,程子君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走,淚水無法抑制地從眼眶滑落,,濕了臉頰,。其實她明白木清的意思,若是讓瑞王知道如今的宸妃就是當(dāng)年的云長煙,,知道木清化身皇帝寵妃,,甘愿留在宮中的苦衷,只怕瑞王會不顧一切地把木清帶走,,再也無暇顧及什么朝堂爭斗了吧,。可是道理雖是如此,,程子君還是覺心頭酸澀得難受,,當(dāng)初的一對璧人已經(jīng)錯過一次,,如今更是相見而不能相認,這是多么令人無奈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