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嘆著歲月的遷變,那虛空石里的五人再度全心投入到仿若永無止境的修煉當(dāng)中,。
且隨著他們修為的逐漸提升,,每一次閉關(guān)的時間亦變得越來越久,突破的難度亦是愈發(fā)增大,。
楚千行在隨后的整整七年時光里,,修為竟是停滯不前。緣由便是他從青靈派帶來的功法,,已然全部修習(xí)完畢,。鑒于他的氣之力屬性亦是冰,顧迎珊便將九幽寒霜功傳授給了他,。于是,這家伙又開始重新修煉九幽寒霜功,,并且在短短三年的時間里就修煉到了第四重,,將那天才之姿展露無遺,引得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更為拼命地修煉起來,。
時光悠悠,轉(zhuǎn)瞬之間,,十五年便過去了,。
一日,楚千行又如往常那般將外界的最新消息帶回,。
幾人正圍坐在圓桌旁飲茶,,聽完楚千行的播報之后,顧迎珊口中的茶猛地噴了出來。
“什么,!你說誰,?”她擦了擦嘴角的茶漬,滿臉震驚地說道,,“曉兒,?芙憶?,?,?”
幾人神色中難掩那份尷尬,因為在他們的記憶里,,云芙憶和他們可是同一輩的人,,至于顧曉,那分明就是個小不點呀,!
顧迎珊皺起眉頭,,接著又舒展開來,隨后輕輕嘖了一聲:“他們倆怎么能在一起,?這不是差了輩分嘛……”一邊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邊是自己最親近卻無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這兩人怎么就搞到一塊兒去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沖動之下就想要出去。而這時楚千行告訴她,,兩人不但確定了關(guān)系,,還在蕓生派和希城舉辦了兩場極為浩大的婚禮,徹底讓這個當(dāng)娘的死了心,。
“罷了罷了,,木已成舟,我又何必棒打鴛鴦呢,?!鳖櫽喊c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完全泄了氣,。
坐在對面的顧豐良則是眉開眼笑地道:“容我這個做爺爺?shù)膩碚f兩句,,我倒是覺得,這門親事不錯,。顧曉這孩子生性調(diào)皮搗蛋,,從小到大也就芙憶那孩子能降住他。呵呵,,迎珊啊,,我看你也別反對,,我這個老古董都不反對,你這有著九百年修為的散仙,,還反對什么呢,?”
顧迎珊無奈地揮揮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隨后仿若丟了魂似的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急得林子羽趕忙跟了上去,,好一番勸慰,。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顧豐良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隨后搖搖頭,,又獨自走到那黑黢黢的小溪旁,,自言自語起來。
江菱和楚千行對視一眼,,隨后噗嗤一聲笑道:“我看她其實根本就不反對呢,,她心里美著呢?!?p> 楚千行有些茫然:“?。渴沁@樣嗎,?我怎么看不出來,。”
……
三十年悠悠而過,。
這數(shù)十年的悠悠歲月,,對于外界的凡人而言,已然是一生的時長,,可對于身處虛空石內(nèi)的這五人來說,,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既短暫又漫長,,不知該如何確切形容。
他們時常會深感無趣,,然而在過度無趣之后,,又會覺得唯有修煉才具意義,也只能投身于修煉之中,。
也不知是否是臨近那修行的天花板,,顧迎珊在九百五十多年的修為之后,,其進展變得極為緩慢。
打個比方來說,,若是她以前的修為提升速度如一日千里,,那如今她修為的增長速度,簡直就是一里千日,。
有好幾次,,當(dāng)她嘗試以一種全新的思路去修煉明玉造化功時,竟然出現(xiàn)了短暫的修為倒退現(xiàn)象,,這可把她嚇得不輕,。她可不想自己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修煉成果付諸東流,,于是趕忙撥亂反正,,重新回歸到明玉造化功原本的修煉心法上。
不管怎樣,,雖進步緩慢,,但好歹有勝于無,總比倒退要好得多,。
當(dāng)她第一次將此事與其他幾人分享時,,眾人也是唏噓不已,慨嘆這世道的殘酷無情,,大道修煉的艱難困苦,。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艱難,若不是這般艱難,,仙界也不會想盡各種辦法去穩(wěn)固自己的修為,,哪怕是用其他族人的性命去填補、去夯實,,也要將自己的修為穩(wěn)固住,。
以前的顧迎珊雖能理解,卻難以體會這種感受,,而如今隨著她的修為逐漸陷入停滯,,她也就對這種心理體會得越來越深刻了,。
即便別人說得再多,那種真正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耗費在一件事情上,,最后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的感受,,多數(shù)人即便能夠理解那種痛苦,卻永遠也無法切身體會到,。
而且,,要體會到這種感受,唯有自己親身經(jīng)歷才行,。
這數(shù)十年的時光在眾人心中留下最多的便是平靜,。
起初,還會因外界事物的些許變化而在心中泛起一些波瀾,,但越發(fā)往后時,,越發(fā)覺得外面的事情與自己的關(guān)聯(lián)已經(jīng)不大了,不是主觀上的不大,,而是客觀上的不大,。
蕓生派的總執(zhí)事已經(jīng)換了四人,而各堂的堂主也是新人換舊人,。
大抵便是如此,,不是這些人不能承擔(dān)這些事務(wù),而是他們已經(jīng)不愿承擔(dān)了,,那些繁雜瑣碎之事,,讓修仙者在逐漸明悟心中大道之后,,便再也無暇顧及了。
凡人之事與修仙者的修煉總是相互矛盾的,。
即便是門派的管理工作與修仙者的修煉也是矛盾的,。
這種矛盾無法調(diào)和,無法避免,,總是會在矛盾極端激化到一定程度后,,那些因凡人之事或門派之事而導(dǎo)致修為無法精進的堂主便會選擇主動辭職。
然而偌大的門派總歸需要有人管理,,所以到數(shù)十年后的今日,,因為門派的人越來越多,門派的管理者也越來越需要很多,,門派管理者的工作便越復(fù)雜,。
起初那些堂的堂主修為都在百年左右,而到數(shù)十年后的今日,管理者的修為呈現(xiàn)逐年下降的趨勢,,甚至有些小堂口的小堂主僅有十幾年的修為,便能夠獨當(dāng)一面,,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
然而這便是今日的現(xiàn)實。
鑒于上述諸多原因,,門派傳進來的一些信息中,,哪怕是很重要的信息,在虛空石里的這幾人聽起來已顯得如此陌生,。
氣修堂如今的堂主名叫李全新,,在輩分上是楚千行的徒孫的徒孫。
楚千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徒孫是誰,,更別說這個徒孫的徒孫李全新了,。
所以眾人聚在一起討論凡間之事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而花在修煉上的時間則越來越多,。
又因修為的逐漸增長,,每個人各自打坐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時常會出現(xiàn)已經(jīng)無法等到下一個人出關(guān),,其他人就得繼續(xù)閉關(guān)的情況,。
到如今這個時間節(jié)點,已然是三年一小聚,,五年一大聚了,。
這天,幾人的運氣不錯,,出關(guān)的時間恰好合適,,能夠碰得上,于是便聚在一起,,將塵封十幾年的酒全部開啟,,打算一飲而盡,再讓還在閉關(guān)的楚千行去外面討要,。
正當(dāng)林子羽談?wù)撝约旱男尴筛形驎r,,楚千行出關(guān)了,但他的面色顯得有些陰沉,。
還沒等眾人說話,,他便將手中的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傳音令牌最多只能突破一層虛空石的界限,,所以這傳音令牌,,他特意在每一層虛空室內(nèi)都留下了一柄。
如果外面有消息,,這消息也是通過法陣自動激活令牌,,然后一層一層地把這消息傳到了他的手中,,為的就是害怕錯過什么重要的信息。
而江菱率先拿起令牌,,神之力一掃之下,,頓時面色一白,顯得極為慌亂,。
眾人許久許久都未曾見過江菱的臉上出現(xiàn)過如此駭然的表情了,,急忙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吳師兄,,吳立言他,,壽元將盡,恐怕時日無多了,!”江菱說著,,久違的淚水逐漸噙滿眼眶。
眾人皆不禁一愣,,隨后顧迎珊急切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楚千行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已然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了,,當(dāng)時我在閉關(guān),,全然沒有察覺到?!?p> 顧迎珊趕忙說道:“你快去,,將他接進來,我來設(shè)法延續(xù)他的壽命,?!?p> 楚千行應(yīng)聲后,旋即立刻離開了此地,。
余下的眾人,,心中皆是難過萬分,哀愁的思緒如潮水般充滿內(nèi)心,。
顧迎珊深吸一口氣,,而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都怪我浪費了太多時間,,時至今日都還沒把仙圣果的事情解決?!?p> “迎珊,,這不怪你。”林子羽輕輕握住顧迎珊的手,,柔聲安慰道,。
江菱的神色無比黯淡,低聲喃喃道:“該自責(zé)的是我,,如果不是當(dāng)年我的實力太過弱小,,吳立言師兄和……那個人,他們就不會被玄冥真人所害,,吳師兄他的修為也不會停滯不前?!?p> 林子羽攤開一只手說道:“若要這么說的話,,我更是自責(zé)了,當(dāng)年在蕓生派里的時候,,沒少和吳立言起沖突啊,,如今想來我當(dāng)年攻擊他的那些話,真是不該啊,?!?p> 看著幾人開始自怨自艾,在一旁的顧豐良開口了:“事在人為,,你們幾個這般埋怨來埋怨去又有何意義呢,?我相信只要吳立言那孩子還活著,迎珊必定會將他救過來的,?!?p> 江菱的眼睛一亮:“對呀,姐姐連我都能復(fù)活,,那還擔(dān)心什么呢,?”
眾人的表情逐漸放松了些許,但心里仍隱隱有著一些擔(dān)憂,。
顧迎珊微微擠出一個笑容,,卻依舊皺著眉頭說道:“只要他的肉身還在,我就有辦法,,就怕……”
林子羽輕輕緊了緊她的肩膀,,給她一個滿含希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