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首往事
很快,,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些隨身的東西,,離開了家,,踏上了去山西的路,。一路上于鐵鎖想盡辦法逗黃寶蓮開心,,在于鐵鎖開朗性格的強力感染下,,黃寶蓮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來,,兩人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玩的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雖說已是正月時節(jié),但一到晚上天氣還是非常寒冷的,。所以每當(dāng)過了半下午,,老爺子就開始尋找借宿的地方了。一般他都會選擇在一些鄉(xiāng)村農(nóng)家借宿,。農(nóng)村人好說話,,隨便給他們幾個錢,他們就會非常熱情的招待他們了,,真是又暖和,,又實惠。
晚上睡覺時,,他們爺孫三人就擠在一個炕上,,同蓋一張被子。于鐵鎖時常會鉆在被子底下去撓黃寶蓮癢癢,。起初黃寶蓮還會感覺到不好意思,,會害羞,但是時間長了她也慢慢習(xí)慣了,,總感覺和于鐵鎖在一起會有無限的樂趣,。
有一天晚上,于鐵鎖和黃寶蓮?fù)骠[了一陣后,,黃寶蓮說:“你整天就愛玩鬧,,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為什么事煩惱過嗎?”
于鐵鎖歪著腦袋想了想說:“當(dāng)然煩惱過,,我大和我媽死的時候我就很長時間都不開心,,后來被爺爺收養(yǎng)之后,我的性格才慢慢的開朗起來,?!?p> 黃寶蓮又問道:“你爸媽也是被那個地主家害死的嗎,?”
于鐵鎖聽到這句話后,沉默了好一陣子,,當(dāng)黃寶蓮再問他時,,他才一五一十的跟黃寶蓮講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于鐵鎖之前住的那個村子叫白溪莊,,他父母是佃農(nóng),,一直租種著大地主周大富家的地,1927年以前,,日子還算過的去,。自從1927年以后,陜西大旱,,好幾年滴雨未下,,土地干涸,寸草難生,,餓死的窮人不計其數(shù),,尸殍遍野,人們?yōu)榱嘶蠲?,慌不擇食,,草根、樹皮,、黃土,、鋸末等什么都吃,能想到什么就吃什么,。
好在于鐵鎖的父母精打細算,,平日里積攢了一些糧食,再加上草根樹皮等摻和著勉強撐了兩年,。
有一天,,于鐵鎖和他的父母正在吃飯,桌上擺著兩碗清湯和半個高粱面的窩頭,。一家三口誰也舍不得吃那半塊僅剩的干糧,,推來推去,相互謙讓著讓對方吃,。最終父母倆決定把這半個窩頭給鐵鎖吃,,自己只喝那碗清湯。
當(dāng)時鐵鎖含著眼淚剛把窩頭放在嘴邊,,突然周大富帶著家丁踹門而入,。
這個周大富是這一帶最大的地主,,他家的地幾個村的佃農(nóng)都租種不完,。家里還養(yǎng)著幾十個家丁打手,。他為人刻薄狠辣,時常欺辱鄉(xiāng)里,,佃農(nóng)們沒人不怕他,,受他欺負也只能忍氣吞聲。即使在大旱期間,,他從不體恤佃農(nóng)的死活,,租子半兩不少的照收,誰家不交就毒打一頓,,過一段時間再來,。好多佃農(nóng)們不是餓死就是被打死。
他踹門進來看到于鐵鎖手里的半個窩頭,,一把搶了過去,,罵道:“兩個狗東西,還敢騙老子,,不是說沒有吃的了嗎,?這是什么?識相的快把你家里的糧食都拿出來,,要不然我把你們一窩狗東西全宰了,。”
于鐵鎖的母親哭著說:“我求求你了東家,,我家就剩這半個窩頭了,,我兩個大人餓死不要緊,我們家鐵鎖可不能餓死啊,,他可是我們家的獨苗?。∧托行泻冒?!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周大富聽完于鐵鎖母親的哀求無動于衷,,奸笑著說:嘿嘿,,我就喜歡看你們這些賤民求我,不過你們求我也沒用,,這年頭人命不如狗命,,我如果免了你們家的租子,那其他人的也就沒法收了,,萬一再旱幾年,,我這個大地主不也得餓死嗎?所以呀,我得活著,,你們的死活我可管不了,,我只管收我的租子??煺f,,你們家的糧食藏哪兒了?”
于鐵鎖的父親說:“我們家真的沒糧食了,,你們今天就是把我們家房子拆了,,我們也沒糧食能交給你們?!?p> 周大富聽于鐵鎖的父親這么一說,,立刻火冒三丈。一回頭對身后的家丁說:“大狗,,給我打,。”
大狗聽到周大富的命令后,,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提著木棍對于鐵鎖一家三口一頓狂打。
于鐵鎖的父母為了保護兒子,,把他抱在身下,,任憑那群惡狗如何撕打他們,他們也要將于鐵鎖護的嚴(yán)嚴(yán)實實,。不讓他挨到一拳一腳,。
這時于鐵鎖在父母身下拼命的叫喊著:“不要打我大、我媽,,不要打我大,、我媽……”
家丁們哪里肯理會他。
又打了一陣子后,,周大富說:“行了,,別打了,萬一打死了我找誰收租去,?走,,去下一家?!?p> 周大富走后,,于鐵鎖見父母久久未將身子從自己的身上移開,他叫了兩聲,,也沒見回應(yīng),,于是他使勁的推開一看,他們分別躺在炕上,一動也不動,。
他們死了,,是被活活打死的,沒有一點氣息,。
于鐵鎖看著死在面前的父母哭喊著:“大,,媽,,你們別死,,你們別死……周狗賊,你不得好死,,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他的哭喊聲沒有人回應(yīng),,周圍一片寂靜,能聽到的只有烏鴉的哀嚎,。那年他10歲,。
后來于鐵鎖在鄰居的幫助下埋了父母后離開了家,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順著出村的路一直往東,,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踉蹌的腳步被一塊石頭絆倒了,,他再也沒有爬起來,。
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一張床上,旁邊做坐著一個老爺爺,,60多歲的樣子,,干瘦的外形下隱藏不住他的奕奕神采,看起來是那么的和善慈祥,。
說起這位老爺子可是有點來頭,。他叫楊守義,他的父親叫楊秀平,,是當(dāng)年天平天國時,,天王洪秀全的軍師——東王楊秀清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當(dāng)年楊秀清在天京事變中被殺害,,他的家人僚屬幾乎無一幸免,,而楊秀平僥幸活了過來。楊守義老爺子8歲開始跟著父親習(xí)武,,后來又拜了一位說書先生為師,,他16歲那年父親去世,不久母親也跟著去了,。此后他跟著師傅東飄西蕩,,過著游歷江湖的日子。
他為人行俠仗義,樂善好施,,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幫助一些貧苦窮人,,同時也會得罪一些為富不仁的惡人,所以總是在一個地方呆不長久,。
他一生漂泊,,未曾成家。這次路過此地時碰巧救了于鐵鎖一命,。在得知于鐵鎖的身世后,,楊守義覺得這孩子可憐,為人又聰明乖巧,,嘴巴又甜,,他甚是喜歡,于是便決定收養(yǎng)這個孩子,。從此以后,,于鐵鎖便和楊守義老爺子生活在了一起。
白天老爺子會帶著于鐵鎖去找一些茶樓飯館說書賺錢,,下午或晚上空閑時,,他便傳授于鐵鎖一些家傳武藝。于鐵鎖對練武倒不是很有耐心,,但是對說書卻非常著迷,,而且記性好,老爺子在客店說過的他都能記住,,還時常模仿書中的一些英雄人物逗爺爺開心,,慢慢的,他的性格變的越來越開朗活潑,,整天沒個正形,。
有一天,他在聽完爺爺講的一段英雄故事后,,突然對爺爺說:“爺爺,,我聽你說了那么多英雄故事,但是我覺得那么多英雄,,卻沒有一個讓我覺得很完美的,。”
楊老爺子一聽他這么說,,便來了興趣,,反問道:“怎么不完美了?你說說看,?”
于鐵鎖說:“我舉幾個例子吧,!比如關(guān)羽,,他為人忠肝義膽,令人敬佩,,值得學(xué)習(xí),,但是他性格又太高傲了,這讓我覺得不舒服,,我不喜歡瞧不起人的人,。再比如水滸里面的林沖,他武藝高強,,為人正直,,但是太膽小怕事了,性格有些懦弱,,我不喜歡,。再比如岳飛,,他有一顆精忠報國的心,,但卻是個死腦筋,他只想著報效朝廷,,但對大宋的百姓卻考慮的不多,,明知道奸臣陷害他,還要甘心受死,,他死了誰去抗金呀,?最后遭罪的還不是老百姓嗎?”
楊老爺子聽到這里,,高興的說:“哎呦,,好小子,說的有點意思,。那你認(rèn)為他們應(yīng)該怎樣才算完美,?”
于鐵鎖笑著說:“我覺得把他們的優(yōu)點全部集中起來,就完美了,?!?p> 老爺子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說:“你想得美,人哪能沒有缺點呀,?如果都一個人都是優(yōu)點沒有缺點,,那還是人嗎?那不就成神了,?”
于鐵鎖突然站起來,,雙手叉腰英氣十足的說:“從今天開始,我要把所有英雄人物的優(yōu)點都總結(jié)起來,,學(xué)習(xí)到我身上,,這樣我就會越來越厲害了,,哈哈……”
老爺子聽了高興的說:“好呀,爺爺也希望你長大了能成為一名大英雄,?!?p> 從那以后,于鐵鎖表面上看似沒有什么變化,,但在他的內(nèi)心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爺子帶著于鐵鎖在外面漂泊了兩年后,,于鐵鎖突然有了很強烈的想要為父母報仇的想法,。在他對老爺子死纏爛打和苦苦哀求下,兩人又重新回到了于鐵鎖的家鄉(xiāng),,他們沒有回于鐵鎖原來的家,,而是在附近的柳莊找了幾間空房住了下來。閑來無事時,,繼續(xù)傳授于鐵鎖武功,。
他們本打算再過幾年,等鐵鎖的功夫有所成就時再殺周大富一家,,但是周天良欺辱黃寶蓮這一幕偏偏被于鐵鎖撞見,。真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于是他鼓起勇氣,,在砸死了周天良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夜色摸進周家大院,,放了一把火,燒死了周大富一家,,也了了自己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