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祟冷冷的掃了大汗淋漓的裁判一眼,,見對方低著頭不看他,,只能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崇祟確實有一個強大的后臺,,但他并不是一個出門不帶腦子的傻子,一直以來,,雖然他睚眥必報,,下手狠辣,,但是那些都算是規(guī)則之內(nèi)的事情,最多算是打了個擦邊球,,沒有真的和規(guī)則對著干,。故而事端都被他用強硬的手腕壓了下來。
這次不同,,若是他在這里公然違背社團奪場的規(guī)則,,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父親崇侯虎雖位高權(quán)重,,但也不能一手遮天,。
更何況,此事也不必非得硬來,。
崇祟回過頭,,看著勉力支撐著自己站在臺上的徐農(nóng)一眼,皺眉道:“一會兒我下去,,你自己認輸,。機靈點,別被他把話打斷,?!?p> 出乎意料的,徐農(nóng)沉默著,,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崇祟沒料到這個一向指哪打哪的手下,,這次卻毅然違抗了自己的命令,,他不由得一驚,隨后怒道:“你要造反嗎,?”
徐農(nóng)望向崇祟,銅鈴般的眼睛中閃著堅毅的光:
“我是您安排來對付他的,,就算我無法贏,,也決不能認輸,這關(guān)乎您的面子,?!?p> 崇祟神色一震,怒色陡然散去,,他卻是沒想到,,徐農(nóng)所以違抗他的命令,竟是為了他著想,。他一向陰冷的蛇瞳中泛起了些許的觸動之色,。
“你們以為我下線了是吧,?”黎白風大大咧咧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雖然眼前這忠心耿耿的一幕十分感人,,但這不代表他會感動的罷手,。
開玩笑,你下手打斷別人的腿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煽情,?
黎白風想起了張旻允傳給他的那段小視頻,,心頭又泛起一股怒氣,愈發(fā)堅定了好好給徐農(nóng)上一課的想法,。
崇祟聞言,,回過頭冷冷的看向黎白風。
“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裁判讓你下去你沒聽見是吧?”黎白風完全不怵,,不依不饒的說道,。
臺下的觀眾捎帶著又看了一波戲,還是現(xiàn)場直播,。
“狠人就是狠,,完全沒把崇少放在眼里吶?!?p> “噓,,小點聲,之前他打徐農(nóng)的樣子你沒看見啊,,你也想被打是不是,?”
“我就說,敢挑釁崇祟,,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誒,?你之前不是說他肯定會被徐農(nóng)打的很慘嗎,?”
“什么?我有說過嗎,?”
……
“做人不要太囂張,。”崇祟神色冷漠,。
“你是在自我批評么,。”黎白風一聲冷哼。
崇祟突然笑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指了指黎白風,道:“如果那就是你的倚仗的話,,我只能說你還是太年輕,。”
他的神色轉(zhuǎn)厲:“記住,,無論徐農(nóng)身上受了什么傷,,我都會原封不動的還到你身上?!?p> “說完了,?說完趕緊下去?!崩璋罪L微笑著說道,。
崇祟收起笑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后縱身一躍,,幾個起落間消失在遠處,他沒有留下來,,因為不想看,。
黎白風微笑著看向徐農(nóng):“你主子走了,現(xiàn)在還有人保你嗎,?”
徐農(nóng)大嘴一咧,,露出了一口沾著鮮血的白牙,低聲說道:“我徐農(nóng),,從不需要別人保護,,也從未認過輸?!辈恢遣皇翘撊醯脑?,他的聲音很輕。
“哦,?”黎白風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說道:“若不是崇祟在后面給你撐腰,就憑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兩人的聲音不高,,臺下觀眾并沒有聽清,,若是給他們聽見這對話,只怕會不約而同的腹誹:“他這副凄慘的模樣,哪里是‘好端端’的站在這里了,?”
徐農(nóng)沒有應聲,,而是一步一步向著黎白風走了過去,有了這段時間的緩沖,,他周身的疼痛已經(jīng)緩解了不少,。
“我是個孤兒,自小瘦弱,,被人欺負,。”
徐農(nóng)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道,,像是在講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孤兒院的大孩子聯(lián)合起來欺負我,,我打不過他們,只能忍讓,??晌以绞侨套專麄兙驮绞亲儽炯訁??!?p> “直到有一天,水果店的老板看我可憐,,給了我兩個蘋果,,青翠的。我揣在懷里,,舍不得吃,,然后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p> “我主動給了他們一個,,希望他們不要為難我,可是不行,。他們兩個都要,。”
“我不給,,他們就把我圍起來打,。我記不得他們打了多久,我只記得,,到最后,,我都沒有放手,。”
“雖然那天被打的很慘,,但是蘋果還在我的手上,,我連著核一起吃了下去,蘋果的脆甜和口中的血腥,,那滋味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
徐農(nóng)漸漸的走到了黎白風近前,,他昂起頭,,眼中仿佛要燃起灼熱的火:“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忍讓是沒有用的,,認輸是沒有用的!這個世界上,,誰拳頭大誰才有資格說話,!弱者就活該被欺凌!”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不再忍讓,,無論是誰來欺負我,我都會奮起反抗,,哪怕我打不過他,,也要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徐農(nóng)神色猙獰,,一字一頓的說道:“再也沒人能欺負我,。”
“所以你就開始欺負別人,?”黎白風想起了張旻允發(fā)給他的那些文件,,徐農(nóng)那劣跡斑斑的記錄,小視頻中猙獰張狂的樣子,,這些漸漸的與眼前這個形狀凄慘的人重合,。
“沒錯。強者才有話語權(quán),,弱者只能被欺凌,。你確實比我強,今天你可以打殘我,,但你永遠無法擊敗我,。”徐農(nóng)滿臉寒色,,冷冷的說道,。
黎白風突然覺得自己沒什么話好說,,眼前這個人顯然已經(jīng)陷入偏執(zhí)了,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那些是錯的——只覺是理所應當,。
“你變得和他們一樣,以為是自己贏了,,其實,,贏的人是他們?!崩璋罪L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神色一怔的徐農(nóng),高高的揚起了胳膊,,朗聲道:
“記住了,,打倒你的人叫黎白風,這招,,叫‘全國中小學生廣播體操,,第四式——振臂運動’!”
黎白風的手臂猛然落下,,狠狠的砸在了徐農(nóng)一側(cè)的脖頸上,,當即將他劈成了滾地葫蘆。
“砰,!”
徐農(nóng)在擂臺上斜滾了幾圈后重重的摔在了臺下,,砸起一片浮塵,他渾身抽搐了一下,,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