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道人沉默了會兒,,道:“貧道聽說萬陀寺有一寶鏡,,名為百劫涅槃鏡,直指神意,,能讓人在短短時間中經(jīng)歷百劫千災(zāi),,若有天賦異稟著,可由金丹直入陽神,?!?p> “這白……百劫涅槃鏡竟如此玄妙?”徐行驚疑說著,,目光就是閃過訝異,,心頭暗道,“莫非是一件先天級數(shù)的靈寶,?”
“可惜,,萬陀寺歷代禪師,也唯有前朝神秀禪師,,以初成舍利子之境,,立地而成三果阿那含?!绷杼撘娦煨醒垌殴?,不知怎的,忍不住就潑了一盆冷水,,道:“據(jù)說神秀佛法淵深,,靈性通明,這直入陽神也只是厚積薄發(fā)罷了,?!?p> 徐行嘆道:“縱是我想借此寶突破,萬陀寺也不會給,?!?p> 清微道人面色詫異片刻,恍然道:“道友所言不差,,萬陀寺除和巴蜀峨眉相善外,,九州其余道脈,都是不假辭色的,?!?p> 徐行沉吟道:“不瞞道長,我和這萬陀寺已結(jié)仇,,來日說不得還要做過一場,,沒有這茬,借寶也不可能,?!?p> “竟有此事?”清微道人停了杯,,探詢的目光投了過去,。
徐行也不隱瞞二人,將萬陀寺僧人謀害自己和連城的事,,從頭到尾細細說了,。
當聽到徐行斬殺一位陰神道行的老僧時,素來風輕云淡的凌虛,,面容變幻不定,,問道:“徐道友方才說……斬殺了萬陀寺一位元神真君,?”
清微道人面色同樣驚異著,但還算勉強保持鎮(zhèn)定,,金丹斬陰神者,,這在以前不是沒有,但都是驚才絕艷,、鎮(zhèn)壓當代者方可為之,,徐行剛剛凝結(jié)金丹未久,或是另有隱情,?
這樣想著,,果見徐行搖頭說道,“當時有太白劍宗的荊飛白相助,,這才功成,。”
其實,,徐行還是稍稍淡化了自己以法寶使那老僧施法反噬的事實,,真靠他一人之力,自保有余,,越階殺人就是癡人說夢,。
“縱是這樣,也是不凡了,,后生可畏啊,。”清微道人爽朗一笑,,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徐行感慨道:“只是再結(jié)一樁因果,?!?p> “道友這話,清微不敢茍同,?!鼻逦⒌廊四樕闲θ輸咳ィ瑩u頭說道:“我等輩修道求的不僅是長生不死,,更是順我心意,、縱橫當世,況且縱有因果,,若你身正道直,、問心無愧,畏懼的也該是他萬陀寺,!萬陀寺僧人行事如此肆無忌憚,,謀害道友,,他就不擔心道友來日修道有成,滅他道統(tǒng),?這因果,,他為何不懼?”
“師兄此言大善,!”凌虛也仿若打開了話匣子,,道:“貧道嘗觀凡人當中常有委屈求全者,,行事如履薄冰,,顧忌重重,害怕得罪這個,,得罪那個,,也不知道一生是為誰而活?!?p> 聽著二道言語,,徐行似有所悟,恍然道:“或這世界從無因果,,只有弱肉強食,,力強則勝!徐某受教了,?!?p> 這種處世智慧,或只有活過不少歲月,,踽踽而行的道人,,才能有著深刻體會。
清微道人反而皺了皺眉,,道:“貧道先前所言,,不是勸你迷信力量,力量也不是無根浮萍,,若心志不堅,,何來的力量呢?”
徐行點了點頭,,正色道:“道長之意我明白,,正道直行,問心無愧,?!?p> 見徐行似是真正了然,清微也不再多言,,反而笑了笑道:“倒是師父若在此處,,許是會說‘我就是因果’吧,。”
徐行聞言,,不由啞然失笑,,心道,這確是李伯言的性情,。
三人隨意談笑著,,然在這時,一個道童匆匆而來,,立定在不遠處,,行了一禮,脆聲道:“師父,,澹臺道友在殿外求見,。”
“澹臺師姐,?”徐行驚喜說著,,連忙起身,道:“我去迎迎,?!?p> “同去吧?!鼻逦⒌廊撕土杼摱劳瑯悠鹕?,笑著說道。
眾人就一起朝庭院外走去,。
徐行當先而行,,穿過月亮門洞,走到回廊,,遠遠看去,,正見一座八角小亭中,澹臺明月著潔白無瑕的素裙,,神色淡淡地看著池塘,,少女眉似弦月,眸如星辰,,氣質(zhì)清冷靜默,,宛若一輪昆侖雪山上空的皎潔明月。
這時候許是感應(yīng)到數(shù)道目光注視,,盈盈轉(zhuǎn)身,,看到徐行,眸中驚喜之色一閃而逝,,玉容平靜地沖幾人點了點頭,,款步走了過來,。
清微道人笑著寒暄道:“明月道友,許久不見,,一向可好,?這是從何處回來的?”
明月聲音清冷如水,,但并不讓人感到冷漠,,“方從巴蜀回來,來尋徐師弟有些事,,許久不見,,清微道友修為是越發(fā)精進了?!?p> 清微擺了擺手,,笑道:“你這位師弟,,才是了得,,眼下已凝結(jié)金丹了?!?p> 明月眸光瑩瑩如水,,看向徐行。
清微笑了笑,,道:“你們師姐弟久別重逢,,定有許多話要說,貧道就不打擾了,?!?p> 說著,和師弟凌虛一同離去,。
徐行走到?jīng)鐾?,面色詫異問道:“師姐,方才說尋我有事,?”
“嗯,,我尋到父親轉(zhuǎn)世的線索了?!泵髟鲁聊讼?,如水的目光,落在徐行的臉上,。
徐行神色微頓,,問道:“線索在何處?”
明月道:“在雍州,,之前我拜訪太白宗主李君涯,他說感應(yīng)到父親一縷氣機尚在雍州?!?p> “雍州,,”徐行臉上現(xiàn)出思索,問道:“若是雍州,,那里正是昆虛所在,昆虛掌教會視若無睹嗎?”
雖然他從未主動承認和蘇蟬有師徒關(guān)系,,但功法的淵源牽連,他始終是要探尋個明白的,。更遑論,,前些時日,因著被誤會為蘇蟬之徒的身份,,頗是受了不少關(guān)照,。
“我也不太確定,若是在雍州,,我先前為何沒有感知到,?可我還是想去再找找……”明月柳葉細眉輕輕蹙著,轉(zhuǎn)而看向徐行,,道:“你眼下已凝結(jié)金丹,,應(yīng)該可以循著功法氣息尋找,你愿和我同去嗎,?”
徐行沒有猶豫,,問道:“什么時候走?”
“不急于這一時,,先回去和你姐姐說一下,。”明月清聲說著,,忽而問道:“我先前聽玄淵觀的道童說……你成親了,?”
“嗯,這月十五完的婚,?!毙煨行α诵Γ挠兴?,悠悠道:“這幾個月發(fā)生了許多事,,雍州路上再慢慢和你說?!?p> “好,。”明月應(yīng)了一聲,而后神色遲疑問道:“你方成親就離家,,會不會……不太好,。”
徐行道:“無妨,,連城她善解人意,,不會說什么的?!?p> 聞言,,明月目光怔了下,一時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