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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監(jiān)國

第五十一章 何物最相思

布衣監(jiān)國 王蜀黍 3480 2016-09-20 18:45:00

  “先生有何見教?”

  白墨朝著那老者遙作一揖,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的試探,。

  世家大族,善養(yǎng)影子謀士,,魏無忌身邊的宮白羽,赫衛(wèi)身邊的老者,,皆是此類人,。這些影子謀士一般世代為主家所養(yǎng),是主人心腹中的心腹,,有時候甚至比主人的親眷還要受到主人信任,,這類人一般在為主人辦事解惑的同時,還掌管著主人所有見不得光的秘密和力量,。

  宮白羽的臉上掛著如農(nóng)民般的樸實笑容,,他見白墨迎上了自己的目光,便走到白墨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小主人確實沒有看錯,閣下的確一表人才,?!?p>  白墨呵呵一笑:“上次你我見面時,老先生可不是這么說的,?!?p>  白墨說的上次,指的是魏擊擊殺主動尋釁的兩名劍宗弟子時,,宮白羽曾來解圍,那是白墨印象最深的一次見面,。

  宮白羽道:“上次的小主人還不是我的主人,?!?p>  “哦?”

  言下之意,,就是說現(xiàn)在是了,?

  魏無忌身邊的影子謀士和他所掌管的力量,劃歸魏擊掌管了,?

  這不符合規(guī)矩,。

  不說魏擊并非嫡孫,就算魏無忌死了或者提前放權(quán)給接班人,,宮白羽和他所掌管的力量也該給嫡長子魏文才對,。

  宮白羽似乎看出了白墨的疑慮,解釋道:“不要誤會,,丞相仍是族長,,文公子也仍是繼承人?!?p>  “那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宮白羽道:“雖然白小友在我丞相府作食客時間不長,呈上的九策亦足以抵上那段時間的供奉,,然而丞相府終究對白小友是有知遇之恩的,,白小友以為宮某所言對否?”

  “對,?!?p>  丞相府對自己有恩,白墨不會不承認,,事實上,,他是有些感激的,只是這些感激絕大部分都在魏擊身上,。

  他教給魏擊的武功,,可是貨真價實的家傳武學。

  宮白羽清了清嗓子,,忽然對白墨躬身一揖:“白小友可忘丞相府,,勿忘我主魏擊。老奴在此拜謝,?!?p>  “先生何出此言?”

  宮白羽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回天乏術(shù)之人,,只能期待香火可以傳遞不息,,宮某言至于此,白小友應該能明白宮某的意思吧,?”

  白墨點了點頭,。

  看來丞相府并不傻,,他們也感覺到,三大家的覆亡或許將成為一種天下大勢,。

  于是魏無忌將自己最私密的力量剝離了出來,。

  或許以后魏擊還可能被徹底趕出家門。

  這不是切割自己的血脈,,而是在放出種子,。

  宮白羽忽然笑了:“明白就好。我家小主人有些想念你了,,我來,,其實主要是請你入府,與小主人敘敘舊,?!?p>  白墨打了個響指。

  “彩兒,,妲己,,煙煙,我們走,?!?p>  秦妲己捂嘴道:“我們該不會是要去丞相府吧?”

  白墨點了點頭:“妲己,,你沒聽我跟這位老先生說話么,?去魏擊府上,自然就是去丞相府了,?!?p>  秦妲己好像有些興奮,在白墨身邊扭扭捏捏的,,欲語還休,,白墨詢問道:“怎么了,很想去丞相府么,?”

  “不是……”秦妲己頓了頓,,“只是從沒想過自己能去那樣的地方,所以太興奮了,,以前,,我只是一個……”

  白墨捂住了她的嘴巴。

  “都過去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嗯……”秦妲己紅了臉頰,,眉目含情,,看得白墨有些心神蕩漾,。

  “好啦,,秦妹妹,當著我的面和相公這么深情脈脈的合適嗎,?”

  赫彩擺出了一副氣鼓鼓的神情,,可看到她嘴角的微不可察的上揚,白墨能感受到,,她其實對秦妲己解開心結(jié),,是樂見其成的。

  冷玉煙的頭垂得更低了,。

  到丞相府時,,天已經(jīng)有些黑了,宮白羽直接領(lǐng)著白墨到了魚龍?zhí)谩?p>  琴聲傳來,,那曲調(diào)依稀有點白墨的影子,。

  里面,魏擊穿著寬袍大袖,,手指飛速的撥弄著琴弦,,令人眼花繚亂,只是也許因為之前白墨彈得那首曲子到后面都是恣意而為的,,沒有現(xiàn)成的曲譜,,魏擊只能依靠記憶彈奏,所以與那日白墨所彈奏的高山流水又大有不同,,銜接處略微有些生澀,。

  赫彩小聲道:“相公,今日個魏公子瞧著有些帥氣呢,?!?p>  白墨點頭道:“嗯,是挺帥的,。這小子與我初見時故作跋扈張揚,,后來又有點唯唯諾諾的,今日,,總算找到一點適合自己的氣質(zhì)了,。”

  曲畢,,魏擊抬起了頭,,正好看見對他品頭論足的白墨,咧嘴一笑:“白兄,多日不見,,好生想念,,里邊坐?!?p>  白墨直接坐在了魏擊身旁,,對赫彩等人道:“你們在魚龍?zhí)美飬⒂^一下吧,這里有很多有趣的收藏,,不要走太遠,,我與魏公子說說話?!?p>  赫彩點頭道:“好的相公,,妲己,煙煙,,咱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

  魏擊將琴挪到地上,,轉(zhuǎn)頭道:“白兄,,想喝酒么?”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戒了,。”

  “嗯,,據(jù)說呂宗主最近作了一首想酒詩,,并將此詩化作劍招,據(jù)說意境逍遙得很,,現(xiàn)在大家都說下次新的殺伐品刊印后,,呂宗主要重回第三的寶座了?!?p>  白墨道:“他個沒酒癮的人戒了酒就開始想念酒了,,我這個酒鬼居然一點都不想,真是奇了怪哉,?!?p>  魏擊哈哈一笑:“白兄,聽說科舉中那徐漸拔得頭籌,,你卻落榜了,?”

  白墨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呃,,這事兒已經(jīng)傳這么廣了么,?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

  魏擊搖了搖頭:“榜單還沒出來時,,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白兄,這里面有鬼,?!?p>  “哦?”

  魏擊的話,,其實正符合了白墨的猜測,。他本來不太確定,,因為沒上榜就賴考官在他眼里是一種極為玻璃心的表現(xiàn),,可魏擊如此說,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誰搞的,?”

  魏擊說了一個白墨從沒聽過的名字。

  “溫良,?!?p>  白墨剛要說話,魏擊又說了一個白墨認得的人名,。

  “赫鐵,。”

  居然是那位跟自己一直不對路的小舅子,。

  白墨疑惑道:“怎么回事,?”

  魏擊頓了頓,道:“白兄,,我現(xiàn)在……多了一些秘密,。總之,,我知道赫鐵曾帶著許多金銀珠寶去拜訪溫良,,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阻止你入榜,。最后的結(jié)果,,我們都知道,他成功了,?!?p>  說到這里,魏擊試探著問道:“此事,,也許我能幫助你把他們揭發(fā)出來,。陛下對科舉之事十分重視,如果最后調(diào)查屬實,溫良與赫鐵都會吃不了兜著走,?!?p>  白墨卻搖頭道:“先不急?!?p>  白墨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的刀練得如何了,?”

  “仍會傷肉,但不會傷那么多了,?!?p>  “好,過幾天我就教你下一招,?!?p>  魏擊聽到這里,忽然一驚,,之后臉上便掛滿了欣喜之色,,他抱住白墨,語氣有些激動:“太好了,!白兄,,你知道嗎,我天天對著一堆臭魚練那什么剮鱗,,惡心得不行,,這下總算能出離苦海了?!?p>  “對了白兄,,下一招叫什么?”

  白墨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答案直接讓魏擊洋溢的喜色頓時消弭,。

  “開膛?!?p>  魏擊現(xiàn)在很想說一句,,這特碼什么玩意兒?老子不練了,!

  拜別魏擊后,,白墨與三位佳人一同回到了住處。

  他知道魏擊現(xiàn)在的處境很艱難,。

  但他沒提,。

  整個丞相府的處境都很艱難,這是白墨無能為力的事情,,他能做的,,只有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拉魏擊一把,,僅此而已,甚至有可能出事的時候那一把都很難拉住,。

  魏擊也沒提,,二人交談甚歡,最后告別時,,臉上都掛著笑容,。

  回到住處后,一絲陰翳籠罩了白墨的心,。

  赫彩看出了白墨的變化,,小心翼翼的問道:“相公……你是在生我的氣么?”

  白墨苦笑:“你聽見了,?”

  “嗯,。”

  “我知道這與你無關(guān),?!?p>  “但他畢竟是我哥?!?p>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沒有讓魏擊用他的方式幫我,?!?p>  赫彩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愧疚……相公,,我是不是成了你的累贅了?”

  白墨溫柔的將赫彩攬入懷中,,秦妲己也在一旁好言安慰:“姐姐,,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雖然是親人,,也不能淪為一談。相公看在你們的關(guān)系上決定不找他的麻煩,,是相公寬仁,,與你無關(guān)?!?p>  白墨道:“明天,,我親自去一趟赫府吧?!?p>  白墨回憶了一下與老丈人煮酒論英雄時的對話,,以及之后他們配合默契的表現(xiàn),,實在摸不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是的,,沒錯,,去阻礙自己上榜的人是赫鐵,但白墨不相信那么一大筆支出,,如果沒有赫衛(wèi)的同意,,赫鐵能夠帶出來;就算赫鐵可以帶出來,,白墨也不相信,,這件事可以瞞過赫衛(wèi),或者赫衛(wèi)不去追究,。

  想要阻擋白墨上榜的,,并非赫鐵,而是赫衛(wèi)本人,。

  吃過晚飯后,,白墨沒有去赫彩的房間,也沒有去秦妲己的房間,,而是獨自一個人爬上了房頂,,仰望著天上的那輪皎潔的明月。

  不知什么時候,,冷玉煙佇立在他身后,。

  “巨子讓你參加科舉,難道是希望你落榜,?”

  白墨沒有回頭:“煙煙,,你在清溪之畔淌水玩的時候,可遠比現(xiàn)在可愛得多,?!?p>  冷玉煙從身后攔住白墨的腰,用舌尖不停地舔著白墨的耳垂,,弄得白墨有些癢癢,。

  之后,冷玉煙笑道:“現(xiàn)在可愛一點了沒有,?”

  “可愛多了,。”

  白墨轉(zhuǎn)過頭,,看著冷玉煙的眼睛,。

  冷玉煙卻不想與他對視,撇過了頭,,長長的發(fā)絲遮住了她半邊臉,,讓她的面容在白墨眼中變得有些模糊,。

  月光照耀在冷玉煙的頭發(fā)上,散發(fā)著醉人的光芒,。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p>  冷玉煙道:“你能解決就好,。”

  “白墨,?!?p>  “嗯?”

  冷玉煙將自己的頭發(fā)捋到耳朵后面,,露出了那張向來清冷的潔白面孔,。

  眼睛中,隱隱縈繞著淚水,。

  “我受夠了,。”

  白墨沒有說話,。

  女子特有的香氣充斥著白墨的口鼻,。

  何物最相思?

  素手與紅唇,。

  “白墨,。”

  “干嘛,?”

  “叫一下你?!?p>  “白墨,。”

  “又干嘛,?”

  “沒事,,喜歡你的名字?!?p>  ……

  “白墨……”

  “嗯……我快睡著了……”

  冷玉煙看了一眼天上的那輪明月,。

  “要不,你也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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