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骨杖的轉(zhuǎn)動,,無比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整個人被抽空般的無盡空虛,不斷涌向吳缺每一絲血肉,使他只想閉上眼睛,,永不再醒來,。
雖公已經(jīng)催動骨杖好長一段時間了,,累得額頭冒汗,,雙手搓得如同要燃燒起來。
終于,,雖公停了下來,,退后一步,面色古怪,,陰晴不定,;吳缺則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無夜王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沉聲問道:“如何?”
雖公趕緊抬起頭,答道:“王,,這小家伙非常奇特,。”
聽到雖公這么說,,無夜王和黑狼騎包括周圍的奴隸們,,全都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只見雖公哭笑不得地接著說道:“他是和‘雛圣’一樣罕見的‘白骨’,?!?p> 無夜王一愣,疑惑問道:“你是說,,這小男孩,,是個徹底的……”
“是的,他是個徹底的‘無英白骨’,,在他骨頭中,,我沒有找到哪怕一絲天英的蹤跡?!彪m公強(qiáng)忍住笑,,接下無夜王的話頭,。
“哈哈哈哈,,他是‘白骨’,他是‘無英白骨’,!”周圍的黑狼騎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戳指著吳缺大笑不止;連那些被俘的奴隸,,也都加入了狂笑的隊伍,。
平時大家互相開玩笑或者互相謾罵,說對方是“無英白骨”或者‘白骨’,,是自己不屑和輕蔑最強(qiáng)烈的表達(dá)方式,,沒想到今天,既然真的見到一個“無英白骨”,,這世界上,,哪里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呢?
吳缺坐在地上,,耳朵里灌滿了大家的嘲笑聲,,氣得面紅耳赤,大聲喊道:“我不是‘白骨’!你們才是‘白骨’!你們才是‘白骨’……”
看到吳缺又急又氣的分辨,,大家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無夜王心情大好,指著他,說道:”嘿嘿,,小‘白骨’,,從現(xiàn)在開始,你,,自由了,。“
套住吳缺的黑狼騎,,一邊狂笑,,一邊收回套住他的粗繩套;周圍依舊被套住的俘虜,,看到吳缺重獲自由,,再也笑不出聲來,望著他的目光全都充滿了無盡的羨慕,。
無夜王抬手止住笑聲,,冷冷的目光轉(zhuǎn)向沙爺爺:“到你了,我很忙,?!?p> 沙爺爺轉(zhuǎn)頭望了地上的吳缺一眼,嘆了口氣,,也盤膝坐在他旁邊,;黑狼騎從他身上收回繩套,讓他暫時能活動,。
沙爺爺脫下半邊衣服,,露出左胸,然后伸出右手中指長長的指甲,,刺進(jìn)自己干枯的胸膛,,轉(zhuǎn)了一個小圈。
一小塊肉被扣下,,鮮血開始滲出,;滲出的鮮血并不流下,而是堆積起來,,開始糾纏蠕動,,慢慢變成一朵無比奇特的血花。
這朵血花,,血色中又帶著絲絲異樣的潔白,,散發(fā)出無比濃烈的奇異芬芳;這朵真正的天英帶給人的誘惑,,絕不是雖公畫骨時畫出的天英可比,。
旁邊的雖公眼疾手快,,左手一揮,沙爺爺逼出的這朵天英,,已經(jīng)被他收進(jìn)一節(jié)腿骨做的杯子里,,然后他又飛快地蓋上骨杯的蓋子。
吳缺無助地看著這一切,,心里充滿了恐懼,、憤怒和無助;他想放聲大哭,,可是沙爺爺曾經(jīng)教導(dǎo)他,,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接著沙爺爺又逼出一朵帶著絲絲藍(lán)色的天英,,同樣被雖公收在另一個骨杯里。
“啪,,啪,,啪……”,一顆顆牙齒從沙爺爺嘴里掉落在地,,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接著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只見他臉色蒼老而慘白,,雙眼緊閉,幾縷白發(fā)脫落,,隨風(fēng)飄散,。
吳缺緊緊地抱住沙爺爺,,眼淚滾路,,不斷哽咽,幾乎喘不過氣來,。
雖公單膝跪地,,將兩個裝有沙爺爺天英的骨杯高舉過頂。
無夜王身子一縱,,悄無聲息地落在雖公面前,,取了一個骨杯,揭開蓋子湊到鼻子邊聞了一下,,輕聲贊嘆:“‘雛圣’天英,,果然不凡,離體之后,,竟然還是先天英,。”
天英分先天英和后天英,自身生長的,,是為先天英,;奪來再吸收的,就是后天英了,,而后天英需要長久的培養(yǎng)和修煉,,才能達(dá)到先天英的威力。
無夜王蓋上骨杯的蓋子,,望了一眼仍舉著另一個骨杯的雖公,,身子一縱,已經(jīng)如同一片紅云,,落回黑蛇背上,。
雖公頓時大喜,高聲喊道:“謝我王賞賜,?!?p> 無夜王哼了一聲,大聲說道:“這只不過是白象部一個奴隸身上的東西,!白象部中,,有更多更誘人的瑰寶奇英在等著我們,滅了白象部之后,,大家皆有賞賜,!”
“滅!滅,!滅,!”黑狼騎們被刺激得雙眼通紅,無比激動,,全都振臂高呼,,殺氣沖天。
無夜王高舉右手,,就要下達(dá)出發(fā)的命令,。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放聲大喊:“無夜王,,我有重要情報稟告,!”
大家不禁十分驚訝,一齊循聲望去,,只見大喊有情報的,,竟然是一個臉上有一道丑陋刀疤的俘虜。
黑狼騎見自己的俘虜不老實,,頓時大怒,,一緊手中長矛,,就準(zhǔn)備刺過去。
“讓他說,!”無夜王止住發(fā)怒的黑狼騎,。
俘虜抓住機(jī)會,趕緊說道:“我叫刀疤七,,是這些奴隸的督工,。”
無夜王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這個小孩,是白象部王的一個孫子,?!钡栋唐咄蝗恢钢粋€小孩大聲說道。
大家順著刀疤七手指一看,,他指著的小孩,,竟然就是那個”無英白骨“小孩。
吳缺還在自顧自的哽咽,,突然發(fā)現(xiàn)大家又極其古怪地望著自己,,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于是大聲喊道:”爺爺快要死了,,你們誰能救救他,?求求你們,你們誰能救救他,?”
雖公望了吳缺一眼,,不滿地對刀疤七說道:“虛報情報,就地格殺,!”
刀疤七望著吳缺,,大聲問道:“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吳缺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叫吳缺,?!?p> 聽到吳缺的回答,無夜王和雖公眼色頓時一閃,。
刀疤七看到無夜王和雖公的眼色變化,,頓時大喜,又大聲問道:“吳缺,,你是不是我白象部吳法王的孫子,?”
“啊,,吳法王的孫子?”吳缺茫然地跟了一句,,突然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大聲喊道:”不是,,我不是吳法王的孫子,!你才是吳法王的孫子!“
刀疤七不再理睬吳缺,,轉(zhuǎn)向無夜王,,大聲說道:“這小孩確實是吳法王的其中一個孫子,因為天生資質(zhì)太差,,又十分頑皮,,有一次惹惱了吳法王,因此罰他和奴隸們一起勞作,,但實際上,,他并不是奴隸?!?p> 吳缺又氣又急,,指著刀疤七,大聲爭辯:“你,、你,、你撒謊!爺爺說……”
無夜王目光閃爍,,和雖公交換了眼色,,終于從牙縫里蹦出四個字:“殺了祭旗!”
無夜王話音一落,,原來抓住吳缺的那位黑狼騎兵,,手中長矛一閃,刺向了吳缺小小的胸膛,。
吳缺嚇得魂飛魄散,,等他一側(cè)身子,長矛已經(jīng)透胸而過,。
接著黑狼騎抖手收回長矛,,順風(fēng)一甩,一溜鮮血,,順著矛尖飛過長空,,落在旁邊的黑蛇血旗上。
吳缺茫然地睜著雙眼,,用手捂住傷口,,慢慢坐到地上,,然后身子無力地歪倒在地。
無夜王滿意地望著這位長矛黑狼騎,,大聲說道:“長矛黑狼騎夏左,,即刻升為騎兵隊長?!?p> 夏左臉露喜色,,大聲高呼:”我王奇英!“
接著無夜王又轉(zhuǎn)向刀疤七:“你匯報情報有功,,一起參與戰(zhàn)斗,,若再立戰(zhàn)功,可獲自由,!”
刀疤七激動無比,,大聲疾呼:“我王奇英!“
無夜王一揮手臂:“出發(fā),!”
“滅,!滅!滅,!”黑狼騎高呼三聲之后,,如同一陣黑旋風(fēng),朝東方白象部方向殺去,。
吳缺只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眼神開始渙散;他躺在地上,,努力睜開雙眼,,死死望著逐漸遠(yuǎn)去的一個背影。
那個背影突然回頭,,臉上帶著一道丑陋的刀疤,,目光望向吳缺緊握的左手拳頭;一絲隱約的奇異光彩,,從這一半嵌進(jìn)沙土的拳頭縫里透出,。
一道春雷響起,雨點開始落下,,雨越下越大,,無情地傾瀉在山坡上兩具越來越冷的軀體上。